第23章 無從辯駁

  而此時的聶瑾萱，也不管周圍的人什麼反應，直接來到那五人身前，然後先是一一看過他們的手，接著雙唇一抿

  「昨天晚上府里出了人命案子，想來在場的大伙兒也都知道了。而今天王爺把大家叫來，不用說也是為了這個事兒。只不過大家請放心，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王爺今天能把大家找來，也想的是當著大伙兒的面兒，把這件事兒查清楚，所以還請大家不要太過驚慌。」

  簡單的兩句話，聶瑾萱算是略微平撫了下眾人緊張的心情。話落，聶瑾萱平靜的雙眸一轉，再次一一掃過眼前的五個人，最後將視線落在了站在最右邊的那名小丫鬟身上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叫小茹是吧？」

  聶瑾萱平靜的開口，聞言，原本低著頭的小茹瞬間一驚，猛的抬頭，然後默默的點了下頭

  「是，是……奴婢是叫小茹……」

  「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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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十五……」

  「平時和錢大海熟麼？」

  「不，不是很熟……王妃，您……」

  「那請問，你昨晚吃過飯後，都做了什麼？」

  小茹越發顫抖的應聲，年輕而略顯稚嫩的臉上，更滿是不安和慌張。而聶瑾萱卻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瞬也不瞬。

  氣氛越漸緊張，可這一次，還不等小茹回話，旁邊便有人猛的站出來叫道

  「王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王妃懷疑小茹是殺人兇手？」

  異常安靜的前堂里，那聲音略顯的尖銳而刺耳。而這個站出來說話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喬鳶兒！

  當然，喬鳶兒會站出來，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畢竟小茹是她的貼身丫鬟，而剛剛聶瑾萱一句一句的追問，已然透出了某種信息，所以，一旦認定小茹就是兇手，那麼喬鳶兒自然難辭其咎，因此就算是畏懼於眼前的情勢，可喬鳶兒卻絕對不能默不作聲。

  而聞言，聶瑾萱卻只是抬頭掃了她一眼，接著轉頭對著旁邊的顧洪吩咐道

  「顧總管，帶喬姑娘出去一下！」

  聶瑾萱的聲音平淡。可一聽這話，顧洪卻不禁微微一怔，抬頭看了眼殷鳳湛，然後這才揮手叫來兩個下人，將喬鳶兒請了出去。

  可喬鳶兒本就是潑辣的性子，又豈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甘心離開？因此在短暫的震驚後，喬鳶兒頓時氣的一把推開上前的兩個丫鬟，然後直接來到聶瑾萱面前

  「聶瑾萱你什麼意思？先是懷疑我的丫鬟，現在又讓我離開，難道你是不把我整死不罷休是不是？再說了，現在王爺都沒說一句呢，你憑什麼讓我離開？告訴你，這裡還輪不到你聶瑾萱說話！」

  喬鳶兒是真的火了，可此時，面對著喬鳶兒的憤怒，聶瑾萱倒也不惱，轉眸靜靜的看了她一眼，接著瞬間臉色一沉

  「輪不到本王妃說話，難道就輪得到你喬鳶兒說話麼？」

  一句話堵住了喬鳶兒的氣勢，話落，聶瑾萱上前一步，瞬間直逼喬鳶兒身前

  「別忘了，現在這宸王府的王妃還是我聶瑾萱，而你喬鳶兒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妾！如果你沒有讓王爺寵妾滅妻的能耐，就好好的給我閉嘴。省的再說出一些讓人發笑的話！」

  聶瑾萱不是個好脾氣的，而她既然連著殷鳳湛都不怕，又豈能會怕喬鳶兒這麼一個妾室？所以，面對著喬鳶兒的出言不遜，聶瑾萱直接選擇當眾還以顏色。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顧洪，包括韓落雪都愣住了。而趁著這個時候，聶瑾萱也不廢話，直接親自讓前堂外的侍衛將怔忪出神的喬鳶兒拉了出去。甚至沒有給喬鳶兒一絲再次開口的機會！

  喬鳶兒被帶走了，用著最狼狽的方式。而至始至終，坐在主位上的殷鳳湛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前堂和院子裡一片安靜。而此時，聶瑾萱也沒多說什麼，隨即便轉眸重新將視線落在了小茹身上

  「小茹，你不用怕，現在我也只是詢問情況而已，你只要實話實說，我自然不會冤枉你！」

  「是……是……」

  「那好，你告訴我，昨晚上吃過晚飯，你都做了些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

  收起了之前的一臉霸氣，聶瑾萱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可小茹終究不過是個丫鬟，所以，即便聶瑾萱這麼說，她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抖

  「奴，奴婢昨晚……昨晚吃過飯後，就，就是和往常一樣，在，在房間裡和奴婢主，主子說話，直到主子……主子睡了，奴婢，奴婢才離開……」

  吞吞吐吐了好半晌，小茹總算是把話說完了。而話落，小茹不禁怯怯的抬頭看了聶瑾萱一眼，然後猛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王妃，奴婢說的都是實話，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昨晚真的只是和主子在一起，哪裡也沒去，奴婢不是兇手啊……嗚嗚……」

  最終小茹還是被嚇得哭了出來。梨花帶雨的模樣，看著著實讓人揪心不已。所以，隨後聶瑾萱邁步上前，然後親自拉過小茹的手，將她扶了起來

  「好了，哭什麼？先站起來再說……」

  聶瑾萱語帶安撫，可隨後等著小茹一站起身，聶瑾萱卻轉頭對著外面的侍衛吩咐道

  「把喬姑娘帶回來。」

  先是讓喬鳶兒離開，然後沒一會兒的功夫，又讓她回來……聶瑾萱的做法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而喬鳶兒之前本就憋著火氣，所以等著一回來，頓時便衝到聶瑾萱的面前

  「聶瑾萱，你到底想怎麼樣？」

  此時此刻，喬鳶兒猙獰的臉色，恨不得將聶瑾萱一口吃了。可說話的同時，喬鳶兒卻微微轉眸撇了眼站在旁邊的丫鬟小茹

  喬鳶兒的動作很微小，微小的讓人幾乎毫無所覺，可卻被聶瑾萱看個正著，瞬間，聶瑾萱眼角一動，然後緩緩踱起了步子

  「不想怎麼樣，只是想和喬姑娘核實一件事……就是剛剛小茹說，昨晚吃過晚飯後，一直和你在一起，不知實情是否如此？」

  聶瑾萱低聲開口，而一聽這話，喬鳶兒明顯的一愣，但隨即原本憤然的表情一松，然後竟傲然的抬起下巴應聲道

  「當然！」

  「果真如此？難道小茹就沒有離開半分？」

  「當然沒有！」

  「是麼……可這就奇怪了，如果真是如此，那為何剛剛小茹說自己曾經出去到廚房過一次？」

  聶瑾萱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可聞言，喬鳶兒卻猛的一驚，直覺的轉頭看向小茹，卻驚覺，原本踱著步子的聶瑾萱，此時竟正正好好的擋在她和小茹中間

  瞬間，喬鳶兒眼底划過一抹慌張，而聶瑾萱卻是微微一笑

  「怎麼？喬姑娘不記得了？還是說，難道小茹在說謊？可剛剛已經有人站出來說，昨晚曾經看到小茹出去過……」

  靜靜的看著喬鳶兒，隨後聶瑾萱逕自向前邁了一步。而此時，一聽說有人看到了小茹，喬鳶兒頓時眼睛一動，然後趕忙張了張嘴應聲道

  「是，小茹是去廚房了，我讓她去，去的，那又能怎樣？」

  偌大的前堂里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喬鳶兒身上，驚訝不已。

  因為大家都記著，剛剛小茹說的是一直和喬鳶兒在一起，沒有離開過。可眼下，喬鳶兒竟然說，她曾經讓小茹去了廚房……那不就是說，小茹是在說謊麼？

  而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說謊的人，無疑就是兇手！

  空氣中透著詭異，而看著眾人那驚訝的神情，喬鳶兒在短暫的怔忪後，頓時便反應了過去

  「你……你騙我？」

  喬鳶兒臉色大變。可聶瑾萱卻微微雙唇一抿

  「你不是也在騙我麼？」

  「你……你……聶瑾萱，你是故意陷害我！你，你……」

  抬手指著聶瑾萱，隨即喬鳶兒轉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王爺，王爺您要為妾做主啊！妾是無辜的，是王妃在誣陷妾啊，王爺……嗚嗚……王爺，您要相信妾啊……」

  喬鳶兒嚎啕大哭，而此時，坐在位置上的殷鳳湛卻只是神情不動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竟抬眼看向聶瑾萱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但聶瑾萱卻奇怪的知道那個男人心裡在想些什麼。因此，轉眼的片刻，聶瑾萱瞬間揚了揚眉，然後開口說道

  「喬姑娘，我是不是在誣陷你，你自己心裡清楚！不過，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就算今天你沒有露出馬腳，我依然可以肯定兇手是誰！」

  說罷，聶瑾萱一個轉身，接著瞬間抓起一旁小茹的左手

  「而這就是證據！」

  「昨晚府里發生了命案，後院兒長工錢大海被人從後方扭斷頸骨而死。據死者的死亡狀況推斷，兇手的手部力量非常大，並非常人所及。並且兇手很有可能是個左撇子！

  直直的看著喬鳶兒，聶瑾萱一臉認真的揚聲開口。聞言，跪在地上的喬鳶兒猛地一愣，但隨即反駁道

  「小，小茹是左撇子不假，可你也不能肯定是小茹啊……再說了，兇手並非常人，可你們看看，小茹只是一個尋常的姑娘，她怎麼能扭斷一個男人的脖子？」

  喬鳶兒據理力爭，可聶瑾萱卻只是冷冷一笑

  「是不能肯定兇手就是小茹，所以剛剛顧總管才將府里所有是左撇子的人都找了過來！至於你說小茹弱質芊芊，只是一個尋常姑娘……呵，那我問你，這是什麼？」

  說著，聶瑾萱放開小茹的手，但卻轉瞬間抓住她的手掌心，展示給眼前的喬鳶兒以及在場的所有人看

  「小茹是個丫鬟，平日裡幹活手上磨出了繭子很正常。可你看看，小茹的手繭子又長在哪裡？對！都看到了吧，小茹的手繭是在左手的虎口上，可你再看看其他另外的四個人的手繭長在哪裡？」

  明晃晃的將小茹掌心攤開，讓所有人看個清楚，隨後聶瑾萱逕自放開小茹，然後來到喬鳶兒面前

  「所以說，喬鳶兒，小茹根本就不是什麼弱質芊芊的姑娘，而是一個武功高手！而她手掌虎口處的手繭，就是她練過兵器的證據。因此，小茹能扭斷錢大海的頸骨，就不足為奇了……不，或者說，在這五個人中，也只有小茹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