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雪鳶傳奇

  御花園。

  一人一劍舞夕陽。

  眾人莫不動容，連葉紅眉也不例外，眼波漣漪，絕美的容顏上驚色愈濃。

  

  誰又能想到呢？

  一個不能修行的廢人，竟將一套中看不中用的劍法舞出了活力，舞出了生命和意境。

  這是現場之人都辦不到的事。

  儘管夕陽劍法的劍招依舊平凡，儘管劍招的威勢也並沒有一絲提升，但是內涵卻已得到了升華。

  一種說不清的升華。

  並且從陸夕嫻熟的動作來看，仿佛至少已練習過萬千次，根本不似一個才剛剛學習的人。

  所以眾人的目光不禁都看向陸風，似乎在問:你確定他只是剛剛才學的麼？

  陸風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將目光看向李昭，眾人的目光也隨著看向李昭。

  李昭輕輕的一咳，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頭一次在功法庫見到他，或許是他以前在別的什麼地方見過夕陽劍訣吧！」

  他的聲音很輕，比微風更輕。

  但眾人卻聽得很清楚，然後眾人也都接受了這個說法。因為他們以前都沒見過陸夕來過功法庫，或許真是在別的地方見過的，畢竟只是辰級下品的功法，外面多如牛毛。

  這時候，劍已收，陸夕執劍而立，目光掃向眾人:「或許是特別喜歡這套劍法，所以有特別的感覺，只可惜在下不能修行，也不能發揮這套劍法的威力，始終是美中不足，希望沒讓大家失望。」

  他雖說大家，但目光卻只看著陸風。

  他的聲音雖然很淡然，卻有一種無上的威嚴，好像一個帝王向自己的臣子詢問意見，臣子們又怎能怎敢說個不字！

  「沒失望，反倒是給我們驚喜。」

  陸風被陸夕盯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馬上笑著道，似乎完全忘了了剛才刁難陸夕的事。

  陸夕滿意的笑了笑，慢步而來，走到葉紅眉面前，淡笑道:「我能將劍法舞出花來，恐怕多虧了你的劍。」

  「我的劍？」葉紅眉紅眉一蹙。

  陸夕點頭道:「你這把劍來例不凡……」

  他看了眾人一眼，接著道:「諸位可知此劍來例？」

  陸風等人莫不汗顏搖頭。難道這把劍有什麼稀奇的麼？他們瞪大了眼睛也瞧不出來。

  這把劍的特殊，當然不是瞪眼睛就能瞧得出的，所以陸夕根本沒有瞪眼睛就瞧出來了。

  他慢慢說道:「這把劍長三尺三，入手冰涼，劍身剔透折光，劍柄由雪玉鑄成，正是陸國傳說中的十大名劍之一，雪鳶劍。」

  「雪鳶劍？」陸風道:「我倒是聽過，不知道有什麼厲害的地方？」

  陸夕淡淡道:「其實也沒什麼太厲害的地方，只是有個傳說。三千年前，在陸國極北之地存在著一種高原鳥，名字就叫雪鳶鳥，有一日劍神歐陽紅來到此地鑄劍，他費盡三十載，以千年寒冰鑄成此劍，劍成之日風雪襲天，無數的雪鳶鳥竟飛蛾撲火般投向此劍。」

  如此軼事，眾人已聽得忘我。

  陸夕繼續道:「風雪停後，萬里雪原一片狼藉，遍地都是雪鳶鳥的屍體，四處都是被凍結的鮮血，滿目悲涼。」

  「劍神歐陽紅雖是鑄劍者，卻也不明白為何此劍會引來無數雪鳶自盡，於是便將此劍取名雪鳶，以記念那數不盡的生命，據說那一次有超過三十萬隻雪鳶死在劍下，雪鳶也因此絕跡。」

  這實在是個悲傷的故事，使得雪鳶劍多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李昭忍不住問道:「這個傳說是真的麼？為什麼現在陸國極北之地卻是一片沙漠？」

  陸夕閉目嘆息，似乎是為那無盡的生命而哀悼，隨後道:「三日後，歐陽紅拿著雪鳶劍離開，人們驚奇的發現，那片雪原竟消融了，連一滴水也沒有，於是就成了沙漠。」

  有的人說萬里雪原消失是因為雪鳶劍，

  有的人卻說萬里雪原消失是因為雪鳶鳥。

  但無論是哪個原因，這其中的悲婉不減一分。

  李昭又道:「這些事你又是從何而知？」

  「歐陽紅後來寫了一本記錄一生軼事的劍神錄，我曾看過這本書。」

  陸夕以前雖不能修行，但人在江湖外，心在江湖中。他一直在關注江湖事。

  他忍不住感嘆道:「歐陽紅一代劍神，一生皆快意逍遙，但自從雪鳶劍之後，他的心中就充滿了內疚，在老了之後，他獨自一人來到萬里雪原，雖然那時已是萬里沙漠，但劍神卻仍隱居於此，直至死去。」

  御花園內久久無聲，唯風動花。

  葉紅眉忽然輕嘆一聲，道:「你真是博學多聞，這些事我們連聽都沒聽過。」

  陸夕吃驚道:「你沒聽過？那這把劍是從何而得？」

  「不瞞你說，這是陸晨送給我的定情之物，我也只知道它叫雪鳶劍。」葉紅眉嘆道。

  陸晨又是陸晨，這個人仿佛充滿了神秘的色彩，沒有人不知道他，卻也沒有人知道他。

  連他的胞弟陸夕也不了解他。

  陸夕失笑道:「這把劍既是他送給你的，我可不敢多拿，你拿回去吧。」

  劍已伸到面前，葉紅眉正欲收回，突然一聲打斷了她。

  「慢著……」

  李昭突然站起來，笑道:「陸兄，你對劍和劍法如此了解，又博學多聞，我倒想向你請教一番劍法。」

  他和陸風是請陸夕來出醜的，誰想陸夕反倒大出風頭，所以他們有點不甘心，要找機會煞煞陸夕的風頭。

  葉紅眉也突然站起來，怒視李昭:「李昭你什麼意思？明知陸夕不能修行，你還向他請教？」

  陸武也道:「就是，你這擺明是欺負人，要想討教，我來陪你。」

  他也站了起來，身高近七尺。

  陸雷輕輕咳了咳，說道:「李昭，做人不能太過份。和陸夕比試，你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

  陸夕剛才的表現已經迎得了眾人的尊重，雖然眾人仍知他是個廢物，但心裡仍是要佩服他。

  所以都替他說話。

  不過，這種尊重又何嘗不是種無意的貶低？

  眼見眾人的反應，李昭不慌不忙的解釋道:「你們誤會了，我當然知道他不能修行，我所說的請教也只是純粹的招式而已，交手過程中，我不會動用元氣。」

  幾人一聽，不由得全怔住了。

  他們萬萬沒想到，李昭竟能想到如此又絕又妙的方法，如果是他們一定想不到。

  陸夕慢慢的笑了，一種玩味和神秘莫測的笑，「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練幾手。」

  他扭頭看向葉紅眉，一笑道：「恐怕要再借你的劍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