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這一日，胤禛得了兩盆綠牡丹，原本這個季節是沒這樣反了季節的花的，不過竟不想，遠方一個小番邦竟然進貢了來，胤禛自然是開心的，知道皇后也是喜歡牡丹的，再加上皇后為自己和黛玉做的一切，胤禛決定派人把其中一盆花送去給皇后養著，因此差使了探春拿了其中一盆給皇后送去。

  雖然乾清宮到坤寧宮有不是很遠，不過卻也是一段不小的路程。

  探春帶著捧花的宮女朝皇后的坤寧宮輕輕逶迤而去，不想才經過御花園的時候，但見元妃竟也浩浩蕩蕩的在花園中散步，兩人雖然是姐妹，可此刻，兩人當屬於主僕，因此探春一見忙跪下道：「見過皇貴妃娘娘。」

  元妃看是探春，淡淡道：「今兒你怎麼在這裡呢，不在乾清宮侍候，如何能隨便走動的。」

  探春低頭道：「回娘娘的話，奉皇上口諭給皇后娘娘送綠牡丹。」

  元妃聽了探春的話朝後面一望，還真見有一盆的綠牡丹，不覺心中嫉妒起來。

  雖然她知道那拉皇后在胤禛的心目是不一般的，而且自己也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貴妃了，可是心中還是如螞蟻在咬一般的嫉妒著。

  又見眼前的探春似乎比自己還美上三分，又有那天生的英姿，因此自然是更加的記恨起來。

  不過她的臉上可不見一絲的異樣，只淡淡道：「拿過來，讓本宮瞧瞧，不過一盆花倒讓你們這樣慎重的。」

  拿花的宮女遲疑的而看了一眼探春，探春自然明白的，因此忙道：「回娘娘的話，這是給皇后娘娘的，雖不是特別稀罕的花種，可終究是在如今這般的天氣開放呢，自然也就讓人稀罕了，因此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也只能聽了主子的吩咐，給主子吩咐的人送去呢，若路上有個差錯，想來也是不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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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妃聽了臉上露出一絲的譏諷道：「難不成還有本宮不能動的不成。」

  探春忙低頭道：「自然不是如此，只是還請娘娘三思才好呢。」

  元妃看了探春好一會才道：「若本宮非要看這綠牡丹呢。」

  探春看了元妃一眼，低頭道：「這怕不好，畢竟這是皇上給皇后娘娘的。」

  「怎麼？就因為是給皇后的，就不得讓本宮這皇貴妃瞧了不成？」元妃冷漠的道。

  探春忙低頭道：「我絕對沒有這個想法的。」

  「大膽。」一旁的抱琴竟然有點狐假虎威的樣子：「在皇貴妃娘娘面前，哪裡還能讓你自稱我不我的，只得稱奴婢，難不成你的教習嬤嬤都不曾教了你嗎？」

  元妃聽了抱琴的話，臉上露出一絲的笑意：「抱琴，好歹她可也是三姑娘呢，不可無禮。」

  抱琴忙躬身道：「是娘娘，奴婢知錯了。」

  對於抱琴的態度，元妃很是滿意，她得意的看了探春一眼：「雖然你是皇上跟前的淑儀，可也不過是個奴婢，做了奴婢當做了自己的本份，有些好高騖遠的想法就消停一些才是呢。」

  探春這算是看清了，感情這元妃今兒這般的為難自己，是為了那胤禛，因此淡淡道：「娘娘放心，奴婢還知道奴婢的本份的。」

  元妃看探春，面無表情的樣子，有意找碴道：「怎麼，可是不服氣？」

  探春還是一臉淡淡的樣子：「娘娘是主子，奴婢是丫鬟，主子的教訓，奴婢哪裡敢不服氣。」

  元妃點頭道：「知道就好，原本你也不過家中庶出的姑娘，當也是要記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才是呢，如今進了宮可不比在家中，凡事可都不能任你隨意任性了呢。」

  探春不香，對於她來說，對於元妃沒什麼可說的。

  元妃見探春不響，不滿道：「怎麼？可是不服氣？」

  「奴婢說過了，主子的話，奴婢不會不服氣的。」探春還是冷冷的樣子。

  元妃見探春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不覺心中大怒：「你果然是不福氣了，要知道你不過是個姨娘生的，可不算什麼千金小姐呢，少在本宮面前擺譜。」

  探春還是古井不動：「娘娘多想了，奴婢可沒擺譜。」然後抬頭看了元妃一眼：「還有請娘娘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才是呢，有些話語不是娘娘當說的，若傳了出去才是丟了娘娘自個的臉呢。」

  元妃聽了怒斥道：「你一個丫頭也想來教訓本宮嗎？」

  探春冷冷看著元妃：「娘娘，小心失了您自個的身份呢。」

  元妃怒氣橫生：「抱琴，這丫頭沒個規矩，你也替主子我教訓教訓，讓她明白什麼是規矩。」

  「是，奴婢遵命。」抱琴甩拍道。但見她把手帕塞腰間，又見她折了折自己的袖子，然後踩著花盆底走了過去，探春還沒弄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但見她一腳正好踢在了探春的身上，踢的位置正好是探春的小腹，探春肚子一疼，不覺被她踢到在地。

  抱琴好似沒看見探春疼痛皺眉的樣子，只淡淡道：「今兒這般還算是輕的，為的是告訴你誰才是主子呢。」

  探春已經被踢的疼出了汗了，雖然在賈府，不過是個庶出丫頭，可終究也是姑娘，好歹也是主子，何時受過這般的苦，因此不覺眼冒金星。

  探春後面的跟隨丫頭一見情況不好，就偷偷的溜了去乾清宮。

  此時的乾清宮，胤禛、允祥和耶律鴻璽都在討論允祀允禟的事情，宮女的稟告，讓胤禛皺起了眉頭。

  允祥一旁道：「這元妃好似也囂張了呢。」

  胤禛聽了淡淡道：「她也是沒什麼好日子過得呢。」

  耶律鴻璽一旁道：「好歹，她可是我內定的弟媳婦，怎麼也不能讓她吃虧的呢。」

  胤禛想了想對允祥道：「這件事情不如你去處理如何，朕和皇叔都不方便出面的。」

  允祥看了胤禛一眼：「她是皇貴妃，我可不過一個親王。」

  胤禛聽了笑道：「偏朕就是知道她是不敢得罪了你的。」

  允祥瞪了一眼胤禛，又不覺失笑：「罷了，也權當是欠你的呢，我就去一趟。」然後起身整了整朝服，隨了那報訊的宮女走出了乾清宮。

  允祥到達的時候，只見元妃正看著探春道：「你也是個明白人，你也莫怪本宮無情了，這是皇宮，今兒教訓你是為你好，畢竟你也不過是犯在了本宮的手上，本宮還是念姐妹情指導指導你的，若是惹了別人，只怕沒你好果子吃的呢。」

  探春抬起蒼白的頭，看著元春堅硬的道：「多謝娘娘的好心，可惜素來探春也不過是個銀樣蠟槍頭，即便是娘娘提醒了，也是沒用的，娘娘也只管自己就是了，探春的事情不勞娘娘費心。」

  探春的強硬和冷漠，讓趕來的允祥微微一愣，不過允祥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出面，只怕元妃是不會放過這丫頭了，因此上前道：「不想元皇貴妃娘娘也在這裡呢？」然後又似無意的看了探春一眼：「看樣子娘娘是在教訓奴婢了，不過這不是皇上跟前當差的淑儀姑姑嗎，怎麼惹了娘娘不高興了呢。」

  元妃見允祥這般的說話一時間倒不知道如何答話了，只訕訕一笑道：「既然是怡親王來了，那麼本宮也不多說什麼。」說著又等了一眼探春才扶著抱琴的手俏然離開。

  允祥見元妃離開了，走到探春面前：「你沒事情吧。」

  「我要暈了，你說有沒有事情。」探春的臉更加的白了，話一說完就倒在了允祥的懷中。

  允祥一時間手足無措，雖然他也是妻妾不少的，可是幾時有過如今這般的情景呢，苦笑著看著暈倒沒知覺的探春，允祥一時間倒不知道該如何做了，好在一旁的宮女提醒：「王爺，是不是請個太醫。」

  允祥才恍然大悟，然後忙吩咐道：「快，快傳了太醫到乾清宮呢。」說完就抱起探春急匆匆朝乾清宮而去。

  胤禛和耶律鴻璽見允祥抱這探春進來，都皺起了眉頭，胤禛道：「怎麼了？」

  允祥忙道：「那元妃也忒狠了，竟然使喚丫頭踢這姑娘，所以如今這三姑娘是暈過去了。」

  胤禛皺了皺眉頭：「元妃果然是大膽了些呢，竟然連我身邊的人也敢動呢。」

  允祥看著胤禛：「四哥，你打算如何處罰一下這個皇貴妃。」

  胤禛想了想直接道：「傳旨，皇貴妃賈氏，身為皇貴妃，沒做德行表率，愧對了朕對她的賢惠封賞，如今責令其在自己的鳳藻宮閉門思過一個月。」

  允祥和耶律鴻璽當然不會阻止胤禛的舉動，畢竟那元妃也的確是囂張了一點了，要知道雖然探春不過三品淑儀，可卻是乾清宮的人，哪一宮主子不巴結著的，偏她自己仗勢竟然欺負探春，更不要說她們原本是姐妹了，如今竟能下這般的毒手，的確也當給她敲敲警鐘了。

  元妃的被罰，在整個清廷後宮中自然也算是一陣喧譁的，何況胤禛如此做的緣由所有人心知肚明，為的不過是一個探春而已，因此對於胤禛對探春的態度就更加的迷惑了，要知道若是胤禛對探春有心，自然直接可以封她做個貴人才人常在答應什麼的，何苦讓她做個宮女的，若是無心，為何如今又會為她出氣呢。

  就在眾人都迷惑的當口，胤禛又下了一道旨，大意是今有外交遠邦來求取本朝公主，因此封探春為固倫敏貞公主，遠嫁番邦，以建立兩邦之交。

  旨意一出，整個後宮再次掀起了一陣喧譁，從沒想道，胤禛打得竟然是這樣的主意，尤其是元妃，更加的迷惑不解了呢，雖然她是嫉妒探春，不過若是探春能得了胤禛的恩寵，自己的娘家自然又風光不少，雖然如今探春被賜了國姓，可卻遠嫁番外，不覺也還是有些可憐探春了，素來遠嫁的公主總沒一個好的結果的，怕這探春最後也只落得個魂葬他鄉的下場了。

  探春自然也是知道這事情的，不過她的想法畢竟與別人是不同的，如今有這樣的結果，對於她來說未嘗不是個好結果。

  允祥見來的時候，看見探春正趴在她自個案桌前臨摹著幾個字，因此笑道：「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公主呢，似乎一點都不在乎。」

  探春見是允祥忙放下了筆，然後上前給允祥施禮道：「怡親王過獎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情的，只是實在是沒什麼可緊張的呢。」

  「你就要遠嫁了，還不怕嗎？」允祥看著探春。

  探春淡淡一笑：「有什麼可怕的。」然後她轉身走回案桌前，收拾了一下案桌上的紙張道：「其實素來我就恨不得自己是個男兒身呢。」

  「這話如何講？」允祥看著探春。

  探春幽幽嘆了口氣道：「王爺可能不知道，自小因為我是個女兒身，所以不得不隱藏了自己的性格，只望能抱住了家中姨娘的一切，可事實上又有幾人能明白，其實我最嚮往的是塞外草原上那遼闊的天地，雖不過是漢家女子，可我的心卻有一個男兒心。」

  允祥聽了點了點頭：「果也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倒是身雖女兒身，心是壯士心啊，只是若為了你的壯士心，只怕你要背井離鄉了，這樣你也不在乎嗎？」

  探春聽了笑了起來：「王爺，您認為那府中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別人不清楚，想來你也當明白的，那府中走一步都是髒的，如何還能讓人有留戀的，原本我是極佩服鳳姐姐的，可惜終究她與我們賈府無緣，寧願離開也不願意在屈就，再來就是二姐姐，如此的人物，竟讓大老爺賣了，所以我如今這樣的結果才是好的，至少我為的是國家和我們的民族，即使學那王薔永遠離開了這裡，至少我的心是踏實的。」

  「說得好。」只見門口胤禛和耶律鴻璽不知道何時已經到了，兩人就那樣的站在門口聽了他們說話。

  允祥和探春忙起身迎接施禮，胤禛虛扶一下道：「你也莫擔心，好歹你還是玉兒的妹妹呢，朕如何能害了你的呢。」說完和耶律鴻璽相似一笑。

  耶律鴻璽忙道：「姑娘可知道要嫁的人是誰嗎？」

  探春搖了搖頭：「這好似不是很重要呢，也不過是嫁人而已。」

  胤禛搖頭道：「你也太消極了一些了，嫁的可是耶律部落呢。」

  探春微微一愣然後看著胤禛耶律鴻璽一眼：「這又是如何說起的呢。」

  耶律鴻璽微微一笑道：「我們耶律家自來也是有來歷的，可卻都是不肯婚嫁的人呢，如今我這一代不是沒人，而是沒幾個喜愛成親的，如今家父下了通牒了，非要我們成親呢，而且我出來的時候，家父要我為我那弟弟找個何時的能理家的人呢，實在是我們那一大家子都不是個當家人呢，家中沒個規律的。因此上次無意中遇上了你，只覺得你很適合我們耶律家的，所以才跟皇上提了你的事，再加上當時你的情況，因此只得讓你先做了秀女，這次知道你的年歲也是差不多了，所以我才來一趟，順便以送親的方式送你到我們耶律部落中。」

  探春聽了耶律鴻璽的話有些微微的詫異：「怎麼可能呢，我不過是個庶出的丫頭而已。」

  耶律鴻璽笑著搖頭道：「我們耶律家可從不在乎這些身份的，只在乎你是否真心對待我們那一大家子而已，話說前面呢，進了我們耶律家，你可是要吃苦的，因為大家都不愛當家，所以只好累你了。」

  探春聽著耶律鴻璽的話，目瞪口呆的看著耶律鴻璽，素來很多府都為了一個當家而爭的頭破血流的，這耶律鴻璽倒好，竟然這麼大方的說他們不善理家和當家，探春有些哭笑不得：「你們就不怕我把你們家敗了呢。」

  耶律鴻璽嘆氣道：「敗了才好呢，我們如今巴不得能敗呢，偏也不知道那老天跟我們做什麼對，竟生些有才華有能力的人在我們耶律部落，所以現在別說是一個你了，就是十個百個你也敗不了我們耶律家的。

  探春聽了看著耶律鴻璽好一會才喘了口氣道：「耶律旗主，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說，感覺讓我有種害怕呢。」

  耶律鴻璽詫異道：「你又害怕什麼呢？」

  探春輕輕嘆氣道：「明知道如今好多人家都為個當家都爭得你死我活的，偏你還這般的說，這不是存心讓我不得安心嗎？」

  耶律鴻璽聽了哈哈大笑道：「姑娘也不用擔心的，素來我們家中的人也是好相處的很呢。」

  胤禛接著道：「耶律部落的確也是個好去處，你若是去了，對於你的能力倒也是一種體現呢。」

  耶律鴻璽又笑道：「最重要的是，你辭去耶律部落還能見一個人呢。」

  「一個人？」探春詫異的看著耶律鴻璽：「不知道旗主說的是哪一位呢？」

  耶律鴻璽神秘一笑道：「到時候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清廷的速度很快，四月初選的秀，四月底探春就被遠嫁了，當然探春出嫁的真正真相，除了有限幾人並無多人知道。

  在所有人的眼中，送公主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出了關了，卻五人知道，耶律鴻璽帶了探春悄然來到了自己的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