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2024-07-18 04:35:11 作者: 君幻鳳

  「大呼小叫什麼,爺好得很,說話也幽著些。」允禟喝道。

  來人喘了口氣道:「爺,您派去的人,都成了屍體了,現正被扔在郊外一個山坡上呢。」

  允禟聽了這話大驚:「那林姑娘呢?」

  來人道:「附近沒有發現什麼姑娘。」

  允禟看著允祀道:「八哥這如何是好?」

  這回的允祀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他想了想道:「你且別急,一會我去探望一下迎姑娘,希望能從她的口中知道一些線索。」

  

  允禟點了點頭,兄弟倆才說著話,就聽門口有人報:「十七爺來了。」

  允祀和允禟走了出去,只見允禮走了進來,他一進來看見允祀不禁笑道:「八哥也在啊。」

  允祀溫和一笑道:「我來看看老九的身體康復的如何。十七怎麼有空來這裡呢?」

  允禮溫和有禮的笑道:「也是皇上擔心九哥的身子,因此讓我來瞧瞧呢。」然後關心的看著允禟道:「九哥可好些了?」

  允禟點了點頭:「勞皇上和十七弟關心了,只也是老毛病而已。」

  允禮點了點頭:「即如此,想來過沒多久九哥是要啟程的了。」

  允禟淡笑道:「雖然是好些了,可總不得遠行,太醫也說要多休息才是。」

  允禮聽了嘻嘻一笑道:「即如此,那我也不打擾九哥休息了,如此我也告辭了,九哥也多休息才是。」

  「十七弟好走,恕不遠送了。」允禟抱拳道。

  允禮也抱拳笑道:「九哥還是安心將養好了身子,好早日為皇上分憂啊。」說完才轉身離開。

  允禟問允祀:「八哥,你看這十七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呢?」

  允祀一笑道:「能有什麼,想來是來看看你什麼時候能去西寧,必定是老四派他來打探的而已。」

  允禟點了點頭,允祀一旁道:「我也當走了,我這會當去榮府瞧瞧那迎姑娘去。」

  「八哥,你是認真的?」允禟看著欲離開的允祀,突然問道。

  允祀看了允禟一眼,笑道:「你若此刻才問這話也忒不了解我了。」說完也不管允禟是否理解自己的話,逕自瀟灑的離開了。

  自從迎春毀了容顏,除了探春和惜春倒也沒什麼人來探望,想來這就是所謂的人情冷暖。迎春倒也樂得每日裝病,躲在了房中誰也不見。

  這日,她一人半躺在床上,看著棋譜,冬萊進來了:「姑娘。」

  迎春放下書:「什麼事情?」如今的迎春因為臉上蒙了面紗倒也讓人看不得她的神情。

  冬萊道:「廉親王來瞧您了。」

  迎春皺了皺眉頭,這允祀為何而來,她自也知道以允祀現在的地位,自然這府中人是攔不得他的,因此道:「放下帷帳,請廉親王進來。」

  冬萊明白的點了點頭,給迎春放下了帷帳,然後才去請允祀進來。

  允祀進來看見那朦朧的翠紗紗幔遮住了人影,隱約能見那紗幔中的人斜靠在一床薄被上。

  「迎姑娘,允祀冒昧而來,還請原諒。」允祀抱拳有禮。

  迎春微微躬身算是還禮:「廉親王過謙了,恕迎春如今不便以容見客,還請王爺見諒。」頓了頓道:「冬萊,還不請王爺坐下,秋爽去泡了茶來。」

  「是。」冬萊和秋爽忙躬身答應,秋爽更是迅速出去泡茶了。

  允祀也不客氣,在一旁的雕花紫檀木椅子上坐了下來,秋爽也很快的把泡好的茶送了上來。

  允祀接過,然後放在一旁几上,才轉向迎春道:「姑娘,允祀此來是聽聞姑娘出事了,不知姑娘是否能講講當時的情景。」

  迎春明白了允祀的來意,想了想才道:「有一些倒也記不得了,我只記得,我和林妹妹是同坐一輛車子的,出城後,起初也沒怎麼注意,只和妹妹說笑著,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覺得這馬車停了下來,起初以為是到了鐵檻寺了,不想久不見來人扶持,因此好奇之下,我撩起了車簾,竟發現車子到了一處偏僻所在,府中其餘的車子也不見了影,我和妹妹都是又驚訝又慌亂,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些黑衣人,他們好似認識我們似的,倒也不為難我,只抓了妹妹要走,妹妹和我自然是不依的,因此就想想法子往外逃。

  偏這時候又來一群人,也是黑衣蒙面的,我原以為他們是一起的,不想他們竟一來就打了起來,我和妹妹有些慌亂的朝一邊走,當時慌張的也沒個方向,只望能躲了過去,不想一些黑衣人來,也不知道是前面的還是後面的,只覺得朝我們扔了一陣粉末,我推來了妹妹,那粉末大部分貼了我的有臉,我只知道一陣疼痛,就什麼也不記得了,醒來的時候,聽人說是莊親王從外公幹回來無意發現了血跡,好奇之餘沿著血跡過來才發現躺在草叢中的我,只是卻再也沒有看見妹妹。」說完就低下了頭。

  這朦朧的舉動看在外面允祀的眼中,只當迎春傷心了,因此忙道:「姑娘也別傷心了,好歹我也要給姑娘找出了兇手才是,至於姑娘的容顏也不用擔心,我會求遍天下所有的奇花異草治好姑娘的一切,姑娘是安心將養就是了。」

  迎春聽了忙道:「多謝王爺,小女子倒也是看開了的,這容顏終究一副皮囊而已,美也好醜也罷,百年後也不過骷髏一具,倒也沒什麼好在乎的,只也就擔心我那妹妹,若是王爺真有心,就請找找我這妹妹吧。」

  允祀心中不覺感慨,一個被毀了容的女子,依照一般的人來說必定是痛哭不已,遠的不說就拿近的,前些時候選旗妃的事情來說,也有宮娥不小心用熱水燙了一秀女,雖然由康熙派太醫治療好了,可聽說治療期間也總是哭哭啼啼的,如何有人想得如這迎春這般的豁達,不覺心中的喜愛更是增添了幾分。

  「姑娘看得開是姑娘好性格,我絕對不會放棄治療姑娘的。」允祀說出了這樣的話。

  迎春微微一愣,她不想這允祀竟會如此說,一時間倒也不好開口說什麼了。

  又坐了一會,允祀才起身:「時候不早,本王也告辭了,姑娘安心將養就是了,等過兩日本王再來瞧姑娘。」說完同迎春告辭。

  迎春淡淡道:「如此就不送王爺了。冬萊代我送王爺出門。」

  允祀起身,冬萊帶路起來。

  迎春輕輕嘆了口氣,靠在被子上,她毀容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杜絕所有又窺竊之心的人,想不到這允祀竟也是個痴人,如此這般都嚇不得他走,不覺再度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若是不舍只說就是了。」熟悉的調侃聲中帶了濃濃的怒氣,迎春抬頭一看,只見風無痕已經撩起了帷帳。

  她看著他的眼神一副往常的清澈的冷淡,他看她的眼神中少了邪邪的神情多了濃濃的關心。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迎春問道。

  風無痕坐到她床邊道:「才回來就聽說你出事了,因此匆匆趕來,倒看到了那老八對你脈脈情深的樣子。」

  迎春的眼神橫斜了他一下:「吃的飛醋不成。」

  風無痕看出迎春的眼中並沒有為毀容的事情而難過才放心道:「是有點,好歹你還是我的未婚妻呢。」

  迎春瞪了他一眼:「什麼未婚妻不未婚妻的,我怎麼就不知道把自己送給了你了?」

  風無痕輕輕借下她的面紗,看到了她模糊不堪的右臉,有些心疼的用手指輕輕摸了摸,嘴上卻道:「你可不能忘記了,你可是在阿瑪面前敬了媳婦茶的。」

  迎春聽風無痕提起這件事情有些難為情,道:「就算敬老爺子茶也不定嫁你啊。」

  風無痕自然是聽出迎春言不由衷的話,挑眉一笑,然後抓起她的右手道:「那麼這個呢,我聽四哥說過,這沉香木鐲子是我們的額娘留給我們的媳婦的,不信你且朝里瞧瞧,這鐲子內側可是有個祚字呢,如此你都收了我家的禮,竟還想悔婚不成。」

  迎春看了看鐲子內側,果見有字,因此詫異道:「感情是老爺子設計我跟林妹妹呢。」

  風無痕笑了笑,也不多說,只手指划過她受損的容顏:「還疼嗎?」眼中滿是疼惜。

  迎春點了點頭,在風無痕的面前,她不需要偽裝自己:「我做這藥的時候就有了這心裡準備的,疼痛是難免的,只是沒想到會如此疼,最主要的是我不想這府中人再打我的主意才如此做的,而且,做這藥的時候我也已經做了解藥的,只一抹,然後修養一段時間也就能完全好了,只是因為如今還沒有所有人知道,所以才不用這解藥的,等所有人都習慣也知道我毀容了,是沒得醫治了的時候,我再抹解藥就是了,到時候只要用面紗蒙了臉也沒人知道我已經恢復了的。」

  風無痕點了點頭:「即便這府中有人打你主意,我和四哥也是能護你周全的,何時讓你這般輕舉妄動了。」雖然滿嘴的埋怨,卻掩飾不住他深深的關心。

  迎春看著他眼中的疼惜,聽著他充滿憐惜的埋怨,微微一笑:「我知道的,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不光想解決了林妹妹的困境,也想解決了我自己的。」

  風無痕明白迎春的心情,輕輕把她摟入懷中:「這次已經這般了,也就算了,以後你若在這般傷害自己,我可是絕對不允許的。」

  迎春點了點頭:「這樣一次也夠了,你當這疼是常能受的啊。」說著又淡淡一笑:「你這會這般進來可有人注意了?」

  風無痕搖頭道:「你還不放心我的功力啊,哪裡有人能注意得了我的,何況我進來的時候,前面正熱鬧的送那允祀呢。」

  迎春點了點頭:「我沒事的,你也別擔心了,告訴四哥,讓他轉告林妹妹,我不會有事的。」

  風無痕點了點頭:「我也不便在這留久了,只是以後不可在如此任性妄為的,我寧可你殺了天下所有人,也不准你這般的傷害自己,知道嗎?」

  迎春點了點頭,此刻她倒也有些怨自己的魯莽因此忙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再那麼做了。」

  風無痕這才再次看了她一眼:「我走了,明後日找機會我再來看你。」

  迎春點頭目送著他從窗口離開。

  迎春再次帶上了面紗,雖然她自己不在乎,可難保別人也不在乎啊。

  才帶上面紗,就見探春和惜春走了進來,探春看著床上的迎春道:「二姐姐可好些了?」

  迎春點了點頭:「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一個毀容倒讓人都如此的緊張,也真正是怪事了。」

  惜春一旁聽了笑道:「二姐姐也只你會如此說呢,你難道不知道這府中巴望著你嫁了廉親王或者耶律旗主呢,偏你一個毀容,不就是讓他們斷了希望嗎?」

  迎春冷笑道:「斷了希望才好,難不成我們女兒生來還讓他們算計的不成。」

  探春聽了直點頭:「二姐姐說得是呢,難不成我們這些女兒還比不得那些鬚眉男兒不成。」

  迎春點頭道:「正是這話呢,所以一張臉也不過是一副皮囊的一部分,何以如此看重,當知道我是活著回來才是重要的,可惜他們終究是不會明白的。」

  探春聽了,一旁點頭贊同:「二姐姐說的真是對呢。」

  三姐妹才說著話,就見寶釵走了進來,只見這寶釵一身的淡紅色的江南雲錦,繡了些許的粉色山茶,手上也戴了兩個碩大的玉鐲子,一頭的百花髻上用一根金步搖固定了,又帶了一支紫金鳳釵,倒也顯得貴氣,尤其這寶釵原也是白暫之人,如今這樣一襯托倒更加有幾分的白淨了。

  「二姐姐可好些了?」寶釵一臉關心的樣子。

  迎春淡淡一笑道:「身上又沒什麼傷害的,也不過是毀了個容貌而已。」

  寶釵不贊同的看著迎春:「二姐姐可不能這般說,這女孩兒家容顏可是最重要的,二姐姐難道忘了,這三從四德中,婦容可是四德之一呢,二姐姐怎麼反而不在乎這些呢。」

  迎春懶懶道:「自古紅顏多薄命,從古到今,有多少女子因為這容顏而亡,如那越西施,漢昭君,三國的貂蟬,唐朝的楊妃,哪一個不是風華絕代了,可她們又得到什麼,西施沉湖,昭君遠嫁,貂蟬被殺,楊妃賜死,如此這般的情景,何以薛妹妹竟忘了嗎,薛妹妹也是有才華的人,想來關於這四人的事情知道的自也比我多,可終歸她們都不曾有什麼好的結果,而後人說的好聽一點說她們是為國為民,說的難聽一點就是禍國殃民,既然如此,想來這皮囊自也是不好了,為何我如今毀容了就不得慶幸呢,慶幸我終於脫離了那一絲的嫌疑。」

  「說的好。」一個讚美聲,只見耶律鴻璽不知道何時已經在了,而賈政正站在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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