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摸摸胸口暗藏的金鍊子，這是一把金鎖，這把鎖可是藏著薛家另一條的路。

  薛姨媽進來了，看見寶釵摸著胸口不語，忙上前道：「怎麼，是不是胸口又燥熱了，我讓鶯兒給你拿冷香丸去。」

  寶釵忙道：「母親，我沒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又道：「哥哥何時到？」

  薛姨媽聽說寶釵沒事也放下了心來：「說是這兩日就到了，偏也不知道他又去做什麼混帳事情呢，也許還要三五日才能到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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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釵嘆氣道：「母親，也當勸著一點哥哥才是，如今可是非常事情，好歹不能再出一絲的差錯了。」

  薛姨媽點頭道：「我何嘗不知道，這兩年都當如此呢，偏你那哥哥就是不爭氣。」

  寶釵道：「好歹也規勸一點，但願爹爹在天之靈能幫些我們。」

  薛姨媽嘆氣道：「也不知道我今生做了什麼孽，竟生出那個孽障貨來，好在家中還有你，可讓你一個女孩子這般的奔波，也總不是一個法子啊。」

  寶釵微微一笑：「為了薛家，我這也不算什麼，如今也只能幽著點勸了哥哥。「

  薛姨媽點了點頭：「這我自然也是省的的。」

  寶釵又道：「如今是非常時期，可不能少了八貝勒和九貝勒的禮，尤其是九貝勒的，我們這一大家靠的可是他，另外，母親也準備寫小玩意什麼，我記得前兒還有些九貝勒賞下來的宮花，讓人送些給這府中的姐妹們，尤其是那林妹妹，可不能忘了，我聽說這九貝勒對她可是上心的很，雖然如今還小，保不定等她大了也是王室主子的，因此可不能怠慢了。」

  薛姨媽點了點頭：「如此你平時也當和她好一點才是呢。」

  寶釵笑道：「這是自然的，好歹我年歲就比她長些呢。」

  第二日，薛姨媽就托周瑞家的給各姑娘送宮花。

  周瑞家的拿了宮花盒子，去找迎春眾姐妹，不想眾姐妹去學習去了，因此又轉道到了書房。

  如今迎春姐妹更自由，一般都是各學各的，鄔思道也只是在一旁提點一下而已。

  周瑞家的在門口喊道：「姑娘們可在呢？」

  一旁伺候的司棋叫道：「周嬤嬤做什麼呢，各姑娘都在學習呢。」

  周瑞家的笑道：「才從了姨太太那裡過來的，姨太太讓我捎了宮花過來，說是給各位姑娘玩耍的。」

  迎春聽見了道：「司棋，請周嬤嬤進來吧。」

  周瑞家的告進，先是給鄔思道施了禮，然後才對各姑娘施禮：「姑娘們安好，這盒宮花好似說是九貝勒賞給薛家的，姨太太說，寶姑娘素來不喜歡這些假花的，因此讓我來送給姑娘們算是個禮。」

  迎春隨手拿起一枝，這是是宮中絲線帶了些綢帶片子扎的，也算是個不錯的花式，遂道：「勞姨媽有心了，只是這些花啊粉的我們素來是不用的，周嬤嬤怎麼就忘了，我們姐妹一來還年幼，二來帶的用的都是老太太託了鳳嫂子算計好的，一般即可，這宮花，怕不是什么正式場合也我不去帶的，何必在我們這裡糟蹋了呢。」

  黛玉本就不喜九貝勒府中的東西，如今一聽這東西是九貝勒賞的更加的不開心：「想來也是別人不要的給了我們，我再怎麼窮也不敢要這宮中之物，隨便你們折騰去，我橫豎是不要就是了。」

  探春一旁道：「素來我這身份也尷尬的，如今這東西和二姐姐說的一樣怕是不能享用了。」

  惜春更乾脆：「我是家都沒有一個的人，要這東西做甚，還不如送我一本金剛經來的實在呢，我那份子就送嬤嬤好了。」

  周瑞家的一愣，然後賠笑道：「瞧各位姑娘說的什麼，好歹也是姨太太的一點心意。」

  迎春還是一副木訥的樣子：「周嬤嬤的話我們也是明白的，只是素來不曾和薛姨媽熟識，也不曾去給姨媽請安的，如今平白要的這宮花怕是不好的。」

  周瑞家的素來就知道這迎春是一板一紮的性格，倒一不在意，倒是黛玉的話讓她無法交代，因為那薛姨媽千囑咐萬囑咐的，一定要把這花送給黛玉的。

  想了想道：「既然姑娘們都不喜，那我就這樣去回了。」

  迎春眾人忙點頭，打發了她去。

  周瑞家的又不好去說這事情，以免給人一種辦事不利的樣子，於是索性就拿回家，給了她的女兒去戴去，好在也不過是一盒子的宮花倒也起不了什麼風波。

  這黛玉本來心情還是不錯的，不想又聽了什么九貝勒送的什麼，心裡實在是不舒服，她素來知道這府中人早把她當作了九貝勒的肉禁了，偏她是個人啊，才不樂意進那黃金窟，何況她素來就不喜歡理會那黃白之物，也討厭那些煩人的禮節，在家，林如海就不曾要她如何，倒不想到了這裡盡成了一個別人偷窺的肉了。

  黛玉皺起了眉頭，迎春自然是看到黛玉的不開心：「妹妹不開心。」

  黛玉看著迎春，不掩飾眼中的些許擔憂：「二姐姐，如今我還小，這些人都這樣的，怕大了，還不是要了我的命，明知道我討厭那樣的，何苦非要折騰我呢。」

  迎春拉著黛玉坐下：「妹妹怎麼還煩心這個，忘記我給你的東西了，管它天何時塌下來，你只過你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黛玉聽了迎春的話，眉間有了些許的舒展：「二姐姐這話也是好的，倒是我似乎是多心了些了。」

  迎春道：「多大的事情也不用妹妹去擔心，妹妹只開心做自己就好了。」

  黛玉點了點頭，把這煩心的事情也丟了開去。

  事後幾月倒也是相安無事的，只那寶釵有事沒事總來找黛玉說話。

  黛玉如此聰慧的人，如何會看不出她的心思，因此總也是應付就是了。

  如此過了兩年，迎春也十三了，原本也是要去選秀的，不想一家子也沒人托她的希望，實在是平時的迎春太木訥的了一些，因此雖然報了名，倒很快刷了下來。

  寶釵也是做了很多功的，可天不遂人願，畢竟九龍奪嫡才是正事情，雖然胤祀和胤禟收了薛家不少東西，可畢竟也沒那多心情管她，於是以年歲不合為理由被刷了下來。

  當然這些都是秘密，除了賈府有限幾人是無人知道的，眾姐妹是更不知道了，可惜偏是迎春知道個透徹，這還是從康熙那裡知道的。

  那夜迎春一如往常去見康熙，此刻已經是康斯五十八年，迎春自然知道康熙是在康熙六十一年過去的，因此康熙已經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康熙看著迎春，從這孩子七歲就認識她，如今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十三歲的大姑娘了，若依照往常是要參加選秀的，不過這孩子畢竟與常人不同，所以康熙秘密命令人削去了她秀女的身份。

  迎春還是如往常一樣上前見禮：「見過老爺子。」

  康熙笑道：「你這丫頭都長大了，看來朕是真的老了。」

  迎春看了看康熙，淡淡一笑：「老爺子又感慨什麼呢，人總是一年大於一年的。」

  康熙笑道：「這次的選秀原本是有你的名單的，朕讓人刪了。」

  迎春點頭道：「這我是知道的，何況我也沒那心思參加什麼選秀。」

  康熙又道：「好似你有個姨親表妹也報了名了？」

  迎春點頭：「是聽說了，不過這表妹的年紀還不夠，不過如果老爺子看中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康熙哈哈笑道：「你這丫頭，又逗朕，朕如今這一把歲數了，哪裡去管這事情了，最多也是為那幾個逆子留人而已，朕才覺得你好呢，有看中朕的兒子沒有，有的話，朕一定成全。」

  迎春冷冷看了康熙一眼：「老爺子，你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

  康熙呵呵一笑：「朕可從不開玩笑的，不如把你配給十三如何，雖不是嫡福晉，朕下旨讓你做第一側福晉好了。」

  迎春突然邪魅的一笑：「老爺子，你在算計什麼？很少見你如此熱心別人的婚事的。」

  康熙又是呵呵一陣笑：「朕怎麼會設計你呢，你可是朕最信任的密探，只是不想耽誤了你罷了。」

  迎春懶懶道：「老爺子多心了，我還沒打算嫁人。」

  康熙嘆息道：「朕是真希望你和十三在一起，十三這孩子自來命苦，如今更是為了朕和……」停頓了一會才道「他到處去漂泊，收集一切情報，上次賈珠傳來信息，說那老十三為了探得南疆一些情況，竟然在一冰洞中住了半月，如今好似還有些病根子呢，偏那十三又說怎麼是極好的，但也讓朕擔心了不少。」

  迎春聽了只是微微一愣，想不到那胤祥的風濕是如此來的，難怪後人猜測這是養蜂夾道中落下的病根，果然也是有道理的。

  迎春看著康熙，康熙畢竟老了，如今都開始喜歡想念過去了，見這樣的他，迎春有些不忍：「你若想念十三爺，就秘密讓他回來吧。」

  康熙點了點頭：「是啊，是該讓他回來了。」

  迎春看康熙這樣，心中泛起一陣的心酸，原來康熙畢竟也是一個凡人，雖然後世稱他為千古一帝，可是那又如何，他畢竟也是一個父親，其實他怎麼會不明白自己兒子私下所做的一切的，只是他不能偏幫了任何一人啊，康熙，作為帝君，是個明君，作為父親，卻也心酸，原來偉人就是這樣造成的，犧牲了私情，成全了大義。

  迎春悠悠道：「老爺子，您是個父親，父親要見兒子也是正常事情啊。」

  康熙微微一怔，然後笑道：「好丫頭，也只你會如此說朕了。」

  又過了半晌才道：「老四，最近好嗎？」

  迎春看了看康熙道：「老爺子為何突然問起四爺，這不是您的作風。」

  康熙淡淡一笑道：「這老四小的時候是喜怒無常，被朕呵斥了以後，倒是改進了許多，如今聽說在家禮佛過日子，算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