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玄和江鸞的番外(30)
2024-07-18 04:30:03
作者: 夜深人靜*
楚歡眼裡閃過一絲讚賞,臉上也露出一分笑容,毫不吝嗇地誇獎道:
「鸞兒,還是你聰明,想得這麼周到。好吧,就按你說的,先看石銘洋怎樣破案。」
江鸞俏皮一笑,想到什麼,又蹙了眉,噘起小嘴:
「不過楚姨,阿玄那裡,你跟他說說,他那脾氣,我跟他沒法溝通。」
楚歡被江鸞的話逗笑了,想到他們從小吵到大,可是自有一套相處之法和別人沒有的默契,她心情又變得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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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了聲『好』。
有些話,等這事平息後,是該和鸞兒好好聊聊了。
江鸞和楚歡返回院長辦公室,在門口,正好碰見墨晉修帶著李連斌,專案小組的人,以及石銘洋,等人出來,便跟著一起去手術室。
陳其海是在手術室里死亡的,按石銘洋的說法,陳其海的魂,應該在手術室里。
到了手術室門口,石銘洋讓眾人先止步,這間手術室,自從出了事故後,這兩天就沒有再使用過。
他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轉頭,目光自眾人身上掃過,最後停落在江鸞身上,溫和地問:
「阿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進去看看?」
江鸞一怔,身旁,楚歡眼裡閃過一絲犀利,面上神色不變,淡淡地問:
「石警官,鸞兒跟著進去有用嗎?」
石銘洋能看見鬼,和鬼說話,但鸞兒又看不見,他這用意很明顯,是想藉機和鸞兒獨處。
石銘洋面帶微笑地看著江鸞。
「好!楚姨,我跟石學長進去看看,也長長見識。」
江鸞投給楚歡一個安撫的笑,表示自己沒事,她之前說過,想要親自看他破案,石銘洋記得這麼清楚,她怎麼能食言。
楚歡見她答應,不好再阻止,只能點點頭,輕聲叮囑她小心些。
十來人站在手術室外,石銘洋和江鸞兩人進了手術室。
「阿鸞!」
江鸞跟在石銘洋身後進去,她關上門,便見石銘洋神色一變,退回一步抓住她手腕,抬起左手以掌的形式拍向前方,高大的身子將她護在身後,沉聲喝斥了一句:
「陳其海,你敢傷害她,我就讓你魂飛魄散。」
江鸞心裡一緊,清亮的眸子睜大,視線環視手術室,除了一室的醫療設備,什麼也沒有。
「石學長,你看見他了?」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但剛才石銘洋的話,不像說謊,他五官線條冷峻,眸光凌厲地看著前方,拍出那一掌手,就收回了手。
石銘洋轉眸看向她時,斂去了眸底的凌厲,眼神溫和,輕聲安撫道:
「阿鸞,你不用緊張,有我在,他傷不了你。他停留在這裡不肯離去,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死得冤枉。」
江鸞扯動嘴角笑笑,想了想,低聲問:
「他什麼樣子,嚇人嗎,有沒有像電視裡演的那樣恐怖?」
石銘洋見她緊張,心裡一軟,輕輕搖頭:
「不嚇人,他和死前沒有什麼區別。」
話落,他轉過身去,看著站在手術台前的陳其海,沉聲問:
「陳其海,我不僅是警官,還是負責你案子的律師。現在,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我,只要清楚了真相,我才能幫你,懂嗎?」
江鸞看著面前的石銘洋,聽著他正義凜然的話,她心裡再一次泛起困惑,不願相信這是他一手策劃的陰謀。
她寧願相信那是一種巧合,雖然巧合,最不容易出現的。
她認識石銘洋很多年了,印象中,他雖然有些清高,驕傲,也毒舌,但並不是那種陰險的小人,最重要的是,他對她,一直都很好。
不知道陳其海說了什麼,片刻後,她聽見石銘洋問:
「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她斂了思緒,清弘水眸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手術台的位置,依然什麼都沒有,有些鬱悶地蹙了蹙眉,趁著石銘洋的注意力在『陳其海』身上,不著痕跡地抽出被他抓著的手。
陳其海,確實在手術台前站著,也並非像石銘洋說的一點不嚇人,他的樣子,很嚇人,可以用『猙獰』這個詞來形容。
他恨恨地瞪著石銘洋,若非近不了他的身,他定然會撲過去掐死他。
而他說的話,也和石銘洋問的絲毫不沾邊,他正沖石銘洋吼:
「我知道是你讓人收買了姜氏,她給我那碗湯裡面有問題,石銘洋,你害死了我嫁禍給墨清玄……」
石銘洋冷冷地看著他,聽著他吼完,他才淡漠地說:
「陳其海,你之前做惡多端,才會被人附了身。既然你的死和墨清玄無關,那你今晚就向你兒子託夢,告訴他們,不要再糾纏下去。你自己也趕緊離開這裡,省得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石銘洋,你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陳其海惱恨的吼,石銘洋冷笑,轉身,對身後的江鸞說:
「阿鸞,你先出去外面。」
江鸞疑惑地眨了眨眼,見石銘洋神色嚴肅,她點點頭,應了聲好,轉身,打開門出去。
門關上,石銘洋揚手一掌就打向手術台前的陳其海,對方慘叫一聲,他冷聲道:
「陳其海,就算你不託夢告訴你兒子,我也能找出證據,證明你的死和墨清玄無關,你若是配合,靜安醫院定然不會委屈了你的家人。你自己好好考慮……」
手術室外,墨晉修和楚歡站在一起,看見江鸞出來,皆露出關心之色。
「鸞兒,怎麼樣,你看見陳其海了?」
楚歡關心地問,其他人也紛紛好奇地看著她,不知道她進去裡面,有沒有看見陳其海。
江鸞搖頭,淡淡地道:
「我什麼也沒看見,不過,石學長正在和陳其海談判。」
墨晉修盯著緊閉的手術室門,眸光深銳,石銘洋是不是真的能見到陳其海,他們誰也不知道,但他之前破過那麼多案子,卻又不容置疑。
不論他是真能見鬼,還是裝神弄鬼,只要能平息這件事,能還了阿玄的清白,其他的,都不重要。
「石警官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歡歡,你和鸞兒先回家吧。」
墨晉修心疼楚歡,同時也不希望鸞兒和石銘洋走得太近,阿玄的心思,他這個做爹的,清楚得很。
楚歡雖然也和他想法一樣,但到底不能替鸞兒做主,不禁眼神詢問的看向鸞兒,溫柔地說:
「鸞兒,你的傷還沒全愈,不如我們先回去,你今晚也別回家了,跟我一起回墨宅可好?」
江鸞眸底閃過一絲猶豫,石銘洋讓她出來,他自己留在裡面,如今,隔著一扇門,他的聲音聽不見了。
不知道他和陳其海談得怎樣,她怕自己這一離開,結果會有變化。但想到那個脾氣壞透了的墨清玄,蹙了蹙眉,還是點頭說:
「好!」
從醫院出來,天已黑了。
看見她們出來,阿竣和阿揚立即迎上來,恭敬的喊了聲『楚總』和『江小姐』。
楚歡嗯了一聲,轉眸對挽著自己的江鸞說:
「鸞兒,你今晚別回去了,跟我回墨宅吧,晚上和我一起睡,我們娘倆好久沒有一起聊過天了,你回來這些日子,我又一直忙著亂七八糟的,晚上跟我說說,你這兩天和你媽媽相處得怎樣?」
怕她拒絕,楚歡不僅承諾讓她住休閒居,還直接提到她媽媽,江鸞拒絕不了,只好答應,抬眸看了眼天際,這會兒,墨清玄應該上飛機了。
「阿竣,阿揚,你們不用回江家,去機場接墨清玄吧!」
他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安排人接他。
「好的,江小姐!」
阿竣和阿揚同時怔了怔,又異口同聲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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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調奢華的加長賓利朝著墨宅的方向駛去,車裡,氣氛溫馨。
楚歡身子微側,手,與光鸞的溫柔地相握著,眉梢眼角,染了一層長輩特有的慈愛溫和,先聊了一些她和白鴿相處的情況,楚歡才問:
「鸞兒,你會不會怪楚姨之前不告訴你,你媽媽的事?」
江鸞搖頭,臉上浮起一抹淺笑,
「楚姨,我知道你們是怕我接愛不了媽媽現在的樣子,才沒有告訴我的,我聽阿玄說,前些天我媽媽傷了您,楚姨,你手臂上的傷,好了沒?」
墨清玄後來把她媽媽的情況都告訴了她,即便不說,她也知道,這四年,多虧了墨家,多虧了楚姨和墨叔叔的辛苦照顧。
不論是她媽媽,還是她妹妹。
「我手臂那點傷不算什麼,已經沒事了。」
楚歡無所謂地語氣,和白鴿的情況相比,她受點傷,真的不算什麼,她一直覺得內疚,墨家是百年醫學世家,卻用盡了各種方法,都不能讓白鴿好起來。
「楚姨,謝謝你這幾年一直照顧我媽媽和妹妹。」
江鸞感激的看著楚歡,有些話,她覺得說出來顯得太過客氣,但這句謝謝,還是要說的。
楚歡眸色微微一變,江鸞這麼一說,她更加內疚了,自責地說:
「鸞兒,有件事,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什麼事,楚姨你只管說。」
江鸞似水的眸子望著楚歡,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當初,讓阿玄和小璐訂婚,是我和你墨叔叔的意思。」
楚歡的聲音里滲著濃濃地自責,雖然那件事也是要阿玄自己同意,不然他們勉強不了他,但到底,是她和晉修提出來的。
是他們自私了。
江鸞一怔,望著楚歡的眸子閃了閃,斂下眼帘,垂眸看著和她握在一起的手。
空氣中,似乎因為這個話題一下子染上了淡淡地傷感,楚歡的一句話,在江鸞心裡掀起了千層浪。
她能理解楚姨和墨叔叔為什麼這樣做,換了她,她也會那樣做的。
墨清玄是墨家的獨苗,墨家唯一的繼承人,說得難聽點,他有著傳宗接代的責任,墨家不可能在他這裡斷了香火。
楚姨和墨叔叔沒有讓他娶別的女人,而是讓他娶江璐,便是念著江家的情誼。
江璐是江鸞的妹妹,她們姐妹感情一向很好,江鸞不在了,墨清玄把江璐接進清鸞苑,替她照顧江璐,當他父母提出讓他娶江璐,替江鸞照顧她一輩子的時候。
他便答應了。
於他而言,沒了江鸞,任何女人對他,都沒有意義。
他只想著了此殘生,替她照顧媽媽和妹妹。若是知道她活著,他怎麼也不會把自己置於那般境地。
看著江鸞心裡的掙扎和矛盾,楚歡眸光緊了緊,她之前探不出江鸞的想法,是她隱藏得太好,她一旦顯露,她便能知道的。
她眼裡噙著幾分心疼,自責地說:
「鸞兒,這事都怪我和你墨叔叔,我們以為你回不來了,你不知道,四年前得知你墜崖的消息,我們趕到崖底,剩下的,只是燒成鐵架的車,和一塊玉佩。」
江鸞眼眶迅速的泛紅,她咬緊了唇,努力控制著自己心裡翻滾的痛,如果不是四年前發生那麼多事……
楚歡的聲音很低,想到當年的事,眼裡也噙了淚:
「阿玄接過那塊玉佩,當場就吐了血,之後的一個星期,他就像沒了靈魂一般,整個人頹廢得恨不得追隨你去……」
江鸞低著的頭猛地抬起,眸光晶瑩的看向楚歡,她緊抿的唇瓣有些顫抖,不敢置信。
他居然為她吐血?
她眼前浮現出墨清玄那張俊美得讓嫉妒的臉,那凌厲得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剝的眼神,心,又像是被刀子劃了一般。
尖銳的疼意漫過心間,漫過四肢百骸,她只能緊緊咬著唇瓣。
他恨她,是該恨的。
只要一想起她當年選擇報仇,而隱瞞他們活著的消息,他就恨得牙痒痒。
「鸞兒,這些年,要不是因為你媽媽和妹妹,阿玄興許真的就跟你去了。正是因為她們需要他照顧,他才挺了過來,給你做手術,你昏迷的三天裡,他一直守在你chuang前。直到你醒來的兩個小時前,他才離開病房,回了自己辦公室。」
「你醒後,他出差一周。之後的事,你就知道了。」
楚歡儘量的長話短說,阿玄漫長煎熬的四年,她一句話帶過,可聽在江鸞耳里,卻字字如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醒來,並沒有見到他,之後,聽說他出差了。
一個星期後,她從護士嘴裡,聽說了他和小璐已經在一起,下月初八訂婚,當時,她的心情,這會兒竟然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