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4 【新戲的導演】

  在黃博的出租屋，邵帥軍見到了寧皓，說起來寧皓也是北電的畢業生，只不過他是先考進北師大，然後半途轉入北電的攝影學院。2001年他拍攝的學生電影《星期四，星期三》就獲得了京城大學生電影節最佳導演和中國大學生電影數碼媒體競賽銀獎。

  處女作《香火》也在各國斬獲過不少的獎項，今年的作品《綠草地》入選了柏林電影節、香港電影節和魔都電影節。在導演行列也算是一顆新星了，只是全國像他這樣的導演，沒一千也有三百，一萬個人中估計也沒一個觀眾聽過他的名字。

  接到華誼兄弟發送的邀請，寧皓連劇本都沒看就答應下來，連夜從老家趕過來，到黃博這裡看劇本。

  「邵導你好。」看到邵帥軍進來，寧皓很拘謹的問好。雖然他比邵帥軍大，不過學無先後達者為師，邵帥軍已經是億萬票房大導演，加上少年老成的氣度，給他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人的氣度說不清摸不著，但是實實在在存在，就好比面對一個普通人，一般人絕對不會在乎，但是突然告訴這普通人是高官，恐怕就沒那麼坦然，要束手束腳了。身份決定地位，一點不假。

  「寧皓你好。」抄襲者站在被抄襲者面前，邵帥軍也有點臉紅，好在演技不俗，看上去依舊氣度不凡，「什麼時候到的，也不打個電話給我，我好去接你啊。」

  「上午剛到，沒好意思打給你，小軍去車站接我的，本打算直接去國際飯店的賓館，但是我想早點看劇本，就拉著小軍來這裡了。沒想到還麻煩邵導親自跑過來一趟，真不好意思。」

  「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在賓館一個人呆著也沒意思，正好出來逛逛。對了，劇本看過了吧，怎麼樣，有信心把它拍好嗎？」邵帥軍兩句話不到，就直接奔主題去了，客套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一談到劇本，寧皓的羞澀立馬拋開，滔滔不絕的談論起來。當下幾個人就在黃博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房，喝著白開水，大談特談老電影新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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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導，我看過《瘋狂的石頭》，電影拍得好，故事講得好，但有一點我覺得不妥，不知道可不可以說。」

  「但說無妨。」

  「諷刺意味不夠，內涵不夠深刻！石頭的本身是一部喜劇片，但是我覺得應該更加深刻一些，結局應該做一定的修繕，譬如房地產商馮董的死法，感覺過於戲劇化和輕率。包世宏給了老婆一塊翡翠就足夠了，不應該再安排他勇擒大盜獲獎……」

  「你說的這些，我也有考慮過。」邵帥軍對寧皓很滿意，這個年輕人有一顆摯愛電影的心，《瘋狂的石頭》不少導演都看過，邵帥軍與他們交談時，發覺大多數導演根本就是看個故事而已，甚至打心眼裡瞧不起這種電影。

  他們大多數抱著大片和文藝片不肯放手，輕視任何電影的創新，對這樣的導演，邵帥軍是鄙視的。寧皓不是，他和邵帥軍一樣，話語中透露出對電影革新的支持態度，這樣的態度必然會讓他日後開創一個屬於他自己的風格。

  斟酌語氣，邵帥軍解釋：「一部電影，首先不論它的好壞，需要考慮的是，這部電影推出來，觀眾是否能夠認可，觀眾不認可，就表示沒有票房。我不是文藝片導演，我拍電影是為了賺錢，因此，我在拍攝《瘋狂的石頭》，考慮過觀眾的胃口。華語電影一直以來的喜劇，是香港的屎尿屁式電影，隨後馮小崗導演用幾年時間培養出了馮氏幽默，才開始票房大賣。蓋里奇的手法本身就足夠混亂了，再加上深刻的批判，觀眾能不能接受，市場能不能接受，這些都是很關鍵的問題啊！」

  寧皓聽後，不好意思的點頭：「邵導看問題比我深遠多了，我剛才班門弄斧……」

  「不，你剛才提議的很好，現在回過頭來看，《瘋狂的石頭》的確有這樣那樣的不足，電影已經結束了，我們沒法再更改什麼。因此，我希望在這部《瘋狂的賽車》中，你能拍攝出超越石頭的好電影。」

  「有這麼好的劇本，我一定將電影拍好……對了，能問一下，邵導為什麼將劇本交給我，而不是自己拍攝？有石頭打底，這部賽車大賣肯定沒問題的呀？」

  邵帥軍笑笑：「我想換個口味，拍點別的類型電影。」有石頭的成功，再拍賽車就沒什麼意義了，畢竟是同一類型的電影。

  黃博好奇一問：「導演，什麼電影啊，缺主演嗎？」

  「哈哈，你的形象可不符合這部電影的男主角形象，男主角起碼要像我一樣帥！」邵帥軍難得自吹自擂一句。

  「那……這個……導演，你看看我行嗎？」岳小軍在一旁搓著手掌，媚笑。

  「額。」邵帥軍愣住，隨即拍拍岳小軍的肩膀，「小軍啊，干一行要愛一行，編劇這份職業很適合你，記住，專注才能成功。」

  邵帥軍的話還算委婉，黃博就直接多了：「就你那臘腸體格，蝙蝠長相，比我還有個性，我都演不了你就別幻想了。」

  「切，那是你不懂欣賞！」岳小軍扁扁嘴，「導演，究竟是啥電影，我跟黃博都演不了？」

  「科幻電影，行了別問了，具體的暫時保密。寧皓、黃博，你們都是北電畢業的，能帶我溜進去逛逛北電嗎，當年我可是羨慕死那些學生，能考進去啊。」

  要說如今邵帥軍拍電影也算是年少有為的成功人士，心底最遺憾的還是沒能考進上戲、中戲和北電，沒有念過大學。尤其是在上輩子，學歷的問題一直讓他備受輕視，干導演這行，尤其是年輕導演，不是三所名校出身，你都不好意思說出去。

  「北電大門常開啊，長腿的都能進，哪需要溜進去。走，讓我帶導演你參觀參觀，感受一下大學的神聖氣息。」黃博咋呼起來，四個人鎖了門，直接向北電大門奔去。

  邵帥軍去過很多大學，譬如在山城拍戲的時候，就逛過山城大學。和山城大學五六千畝地比起來，北電就寒磣多了，才占地105畝，山城大學四個校區任何一個都完爆北電。不過，北電學生不多，目前也才3000多人，105畝也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