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記得我嗎

  楚青炎話里話外都有些試探的味道，似乎是在逼鳳無雙表態。

  鳳無雙默了默，擱下筷子，「表哥。」

  他挑眉，這是鳳無雙第一次這樣稱呼他！楚青炎很滿意，唇畔鬆了松，似乎愉悅。

  「從前你不讓我嫁給逸雲，跟今天你希望沉顏嫁給修齊，這兩件事放在我眼裡性質都是一樣的。」鳳無雙很嚴肅，她正了神色，道：「婚姻大事，一定要想得清清楚楚，才能嫁。」

  話落，她別有深意看了楚沉顏一眼。

  

  後者縮了縮脖子，強硬道：「表姐，我想得很清楚了，我喜歡他，我想要嫁給他。」

  聞言，楚青炎道：「無雙，你當初跟我也是這樣說的。」

  「每個人都感情路都不一樣，我跟逸雲之間能順順利利，是因為我們互相信任。而沉顏跟修齊……他們不一樣……不管是沉顏，還是你楚青炎，都不能拿我跟逸雲的例子，來誘哄她成婚。」鳳無雙板著臉，問：「沉顏，你覺得你跟修齊之間，經得起風風雨雨嗎？」

  「當然可以！我會對他不離不棄的。」楚沉顏小聲道。

  「是嗎？你會對他不離不棄，那你坦白告訴我，你喜歡蕭修齊什麼？你覺得他哪裡最好？」

  「當然……哪裡都好。」小姑娘小小聲辯解。

  鳳無雙搖頭，輕笑，「那你回答我，修齊喜歡吃什麼？最喜歡做什麼事？」

  楚沉顏一怔，「……還要在意這些嗎？」

  「當然，否則你們怎麼生活？」鳳無雙理所當然。

  「我，我以後可以發現的。現在我們還沒成親……所以我沒有發現，我不知道答案。」楚沉顏想，她會努力的。

  「沉顏，我還沒回慕城，你就已經住在齊王府，天天跟三姨母在一起。難道她話里話外，沒有跟你說過修齊的喜好嗎？你聽進去了嗎？」鳳無雙問著，清晰看到楚沉顏眼裡的光漸漸暗淡下去。她有些於心不忍，可事情終究要解決，再拖下去，會把她傷得更重。

  於是乎，她繼續問：「修齊跟我們回來之後，你應該跟修齊同桌過不少於五次。這五次里，你一次都沒有注意到他的飲食習慣嗎？」

  「無雙，她還小，不要對她這麼多要求。」楚青炎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有些埋怨。

  「小嗎？」鳳無雙坦然，「既然沒有準備好為人妻，沒有為人妻的自覺，那就不要成婚啊。」

  楚沉顏紅著眼，「……無雙表姐。」

  她心裡很委屈，又好難過。

  因為她發現，鳳無雙說的都是真的！其實秦茱華很疼她，跟她說過好多次蕭修齊的喜好，但是楚沉顏記不住！

  每次跟秦茱華一起，她都會準備好多好吃的、好喝的，然後……拉著她一起愉快地談天說地。

  秦茱華慈祥又有趣，蕭秀秀的性格又跟她相近，她的思緒隨著這兩個人牽動，根本沒記住秦茱華的話。

  還有吃飯的時候，其實很多時候，秦茱華都會刻意把她跟蕭修齊安排在一起。蕭修齊很有禮貌，很尊重她，每次都多對說什麼。

  但是……要真問楚沉顏，他喜歡吃什麼？

  楚沉顏坦然，她不知道。

  好難堪，因為她的大意，讓她的喜歡好像一場笑話……

  這樣對話下來，就連楚沉顏自己都覺得，她似乎沒有那麼喜歡蕭修齊。

  小姑娘低著頭，想著，她跟蕭修齊也有好多好多過去，他們一起通信，一起聊聊東邊聊聊西邊……說過無數的事。

  如何蕭修齊對她態度再好一些……她一定能理直氣壯告訴鳳無雙這些事。

  可是蕭修齊最近對她太冷淡了，冷淡到那些信件仿佛沒有存在過一樣。楚沉顏沒有底氣，沒有勇氣把那些信件拿出來，放在眾人面前，告訴眾人，她喜歡蕭修齊，蕭修齊也喜歡她……

  那到底算什麼呢？

  楚沉顏找不到答案，越想越難堪，越來越想哭，她忽地站起來，跑回房，打算躲起來……

  「沉顏！」楚青炎郁著臉，打算追上去。

  蕭逸雲攔住她，說：「讓她冷靜一下，有人在照顧她，你不用擔心。」

  有人？楚青炎下意識以為是蕭修齊，所以沒有反對。

  他點點頭，「看著她，不要讓她出事。」

  「你放心，這裡是太子府，她在這裡沒事的。」鳳無雙很抱歉，她笑了笑，道：「我很喜歡沉顏，雖然我話重了，但我是為了她好。」

  「我知道。」如若不是知道鳳無雙沒有惡意，楚青炎早就翻臉了。

  他悶悶喝一杯酒，「今夜讓她繼續在太子府住下吧，過幾天再讓她跟我一起住別院。」

  懿慈帝另外安排了別院招待楚青炎，他如今住在別處。

  「嗯，我會照顧好她，你不用擔心。」鳳無雙道。

  他點點頭，沒說話。

  另一頭

  楚沉顏剛剛回了自己的院子，還沒來得及回房就哭了。

  合上院門，仿佛就是遮住了自己的狼狽！楚沉顏抵在門上，忍不住哭了出聲……

  太難過了，她還沒學會怎麼處理自己的情緒。

  其實這些天，她心裡一直是有埋怨的，怨蕭修齊不理她，怨蕭修齊不喜歡她。

  但是秦茱華總是安慰她，說蕭修齊外冷內熱，說蕭修齊不如看起來這麼冷淡……

  於是乎，楚沉顏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可是，今夜鳳無雙的話就像是一個引子，把她漸漸地從迷霧中引出來，讓她看清這個局面。

  蕭修齊一如既往的冷淡。

  她也不似自己表達出來的那麼熱情……至少她自己明白，她對蕭修齊沒那麼喜歡。

  否則，她不可能連他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

  楚沉顏覺得這真是一個糟糕的局面啊……明明她很喜歡他啊！為什麼就是注意不到，為什麼就是記不住他的喜好？

  為什麼……

  她找不到答案。

  黑暗中，有人提著燈在靠近，一步一步，高大的身影從遠處走來，他腳步很慢，仿佛踏過千山萬水，跨過滄海桑田而來……

  楚沉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撲通撲通亂跳，「是誰在那裡？這是我的院子，你在這裡做什麼？」

  「小丫頭，不過短短几月沒見，就不記得我了？」熟悉的聲音，認真聽下去，會發現梁少燁的語氣里，滿滿都是寵溺。

  他站定，問：「不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