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錯過一生

  金鷹營，是梁少燁搞的鬼？是他幫著你對付蕭博衍……是嗎？

  這個問題，蕭逸雲沒有給出答案。

  因為這樣的問題，不需要答案……

  「是那個賤種在幫你？」梁沁突然激動起來，她大聲道：「梁少燁！我早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他跟他那個娘親一樣，都不是好人！早知如此，我不應該手下留情，在他離開梁大學士府前，我就應該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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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賤種？」正要離開的人停住了腳步，「你指的是誰？」

  「當然是梁少燁！」梁沁高高在上慣了，倏地知曉曾經被她看不起，被她嫌棄的人從底層爬起，自是看不慣的。她冷哼道：「他梁少燁算什麼東西，他娘不過是花樓的侍女，有什麼資格留我父親身邊？一個小妾生的兒子，不是賤種是什麼？」

  「小妾生的兒子，是賤種？」蕭逸雲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他站定，第一次正視梁沁：「你這番話，是出自真心？」

  「當然是真心，我們梁府一府人都是這樣認為的。」所以，那個時候，他們把梁少燁趕出梁大學士府了！梁沁看著她身後的一群人，問：「你們覺得我說得對嗎？」

  梁府的人低著頭，明顯是默認。

  於是乎，梁沁的頭仰得更高，仿佛她的話是真理。

  蕭逸雲輕笑出聲，「你說得對，小妾生的，確實是賤種。本王也是這樣認為的！」

  梁沁滿意了，「當然！」

  「所以……遠在青垣關那位也是賤種。如此說來，本王是不需要顧忌他性命的。畢竟當初……你們同樣是那樣對待少燁。」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可每一個字，都重重砸在梁府眾人心頭。

  一陣沉默中，梁沁大大後退一步，她似乎不敢相信，「你說什麼？」

  「本王說錯了嗎？曾經的梁妃娘娘，不就是我父皇的妾室嗎？你所生的蕭博衍，跟少燁有什麼不同？」蕭逸雲問。

  懿慈帝這一生，只立了一個皇后，秦月錦。

  整個南慕皇室中，至於蕭逸雲一人是秦月錦所出，是南慕國嫡出的皇子。

  其餘眾人……皆是庶出。

  蕭博衍當了太久的太子，久到他們早已經忘了蕭逸雲的存在。梁妃執掌了太久的鳳印，久到他們早已經忘了秦月錦的存在……

  剛剛說出去的話，變成火辣辣的巴掌，啪啪打在梁沁臉上。她臉上忽青忽白，「你就這麼護著梁少燁？他有什麼好？」

  「當年本王離開慕城，中途遇上奄奄一息的少燁，是他用自身例子鼓勵本王，人只要活著就有一線希望！遠離南慕國那幾年，每年都會收到他的來信，多是說一些他自己在軍中的生活。可以說……本王最難熬的一段時光，同樣是他最難熬的時光。」所以，沒有人理解蕭逸雲跟梁少燁之間的關係，惺惺相惜，同病相憐。

  所以當初金鷹營事件，他可以毫不猶豫把梁少燁推上去，不用擔心他是否會背叛。

  有的時候，蕭逸雲會覺得梁少燁比他更可憐，因為蕭王爺、秦蕊玉陪著他在東陽國，而梁少燁只有一個人……

  他冷了眸，「梁信，本王說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你錯過了少燁的一生！」

  梁信怔怔抬頭，悔恨從他眼中閃過……

  梁少燁，梁少燁，這個名字，曾經在梁信的午夜夢回里出現過。他的娘親崔翠，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她身在花樓，卻飽讀詩書，梁信遇見她的時候，她正在一間房裡打掃，她偷偷拿了別家花娘的胭脂來作畫……

  梁信那時候正被人追趕，便以此來威脅她，讓他躲在這裡。

  結果，便是崔翠保下了他。

  作為報答，梁信買下她，收回府。

  也許是因為她跟韓瑩瑩不一樣，也許是她溫柔善良，柔弱可欺……

  那時候，梁信對她確實上過心，所以才有了梁少燁。

  但他只是一時新鮮，新鮮過後，崔翠和梁少燁就被他遺忘了。蕭博衍冤枉他的時候，梁信是有疑惑過的，但他實在太在乎蕭博衍了，他不希望蕭博衍不高興，隨手就把梁少燁趕了出去。

  他沒有想到，崔翠會因此而死，更沒想到梁少燁會差點病死異鄉……

  當初梁少燁離開梁府，他是送了銀兩給他們母子的。如今聽蕭逸雲提起，梁信便知道，當初那筆銀兩被人扣下來了，梁少燁母子應該是空手離開梁府的。可事情到底如何……現在已經沒有追究的意義了。

  因為，他的兒子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崔翠泉下有知，也不會再理會他！

  梁信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幾歲，他軟軟靠在城牆上，失去所有力氣……

  「送他們回去。」看著離去的背影，鳳無雙輕聲吩咐。

  提過梁少燁的事之後，整個下午蕭逸雲的心情都不好，鳳無雙不想打擾他，便把房間留給他，自己去找蘇映蓉。

  在蘇映蓉房中留了一下午，她回房已是晚膳時間。

  小小的偏廳，擺著幾道膳食，她笑：「怎麼不先吃？」

  「在等你。」蕭修齊總是避著蘇映蓉，為了讓他們二人不尷尬，他們現在都是獨自在房中用膳。

  蕭逸雲捏捏她的手，問：「中午嚇到你了？」

  「沒有，梁府那些事，你不說我也知道。我本來就是在那樣環境長大的！」鳳無雙搖頭，笑了。

  當初的她，不也是委曲求全，被徐芸歡等人欺負嗎？

  只是她比較幸運，有七王爺當靠山，又有蕭逸雲維護。

  「等我們回慕城之後，有時間就請梁將軍回慕城聚一聚吧，你們都沒有好好相處過。」

  「好。」蕭逸雲應著，「先用膳。」

  她點頭，坐下，桌面都是清淡的美食，合她的胃口。

  只是她才沒吃幾口，辰飛突然來報說……

  「王爺，韓雄領著人攻過來了！」

  「有多少人？」蕭逸雲問。

  「怕是……全部。」辰飛臉色非常難看，城外遠處的吶喊聲震耳欲聾，腳步聲一陣一陣。

  韓雄分明是來者不善。

  鳳無雙倏地站起來，「全部？他瘋了嗎？那青垣關怎麼辦？」

  沒有將士鎮守的青垣關，還是南慕國疆土嗎？

  辰飛白著臉，「他們豁出去了。」

  「我去看看，你在這裡用膳，如果不對，你先離開這裡。」蕭逸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