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殘忍

  「鎮南王妃是個姑娘家，我覺得應該溫柔一些。」又是一劍，銀劍劃下，這一次是一位百姓少了一根胳膊。韓雄得意大笑：「怎麼樣？王妃滿意這一份見面禮嗎？」

  「韓雄，你有話就說，不必在這裡裝腔作勢！」鳳無雙氣得不輕，她身旁的男人愛民如子，她分明看到蕭逸雲已經紅了雙眼……

  「怎麼？王妃是心疼了？」韓雄作勢又要揮劍，爾後他在一片尖叫聲中收回長劍，笑道：「可惜……這裡有一千三百餘人，我沒有殺夠，不想停手。」

  嗖……

  一枚飛鏢落在蕭博衍的馬旁邊，驚了他的馬，蕭博衍嚇得幾乎要掉下來。馬兒啼鳴了許久，蕭博衍才降住它……鳳無雙道：「不要以為只有你能威脅你，韓雄，我手中的籌碼遠比你多。」

  「是嗎？」韓雄偏不信，他說：「馬上打開城門，否則，這些人一個一個都要死在這裡！」

  

  「你在說笑話嗎？」鳳無雙問。

  「鎮南王妃可以看看我是不是在說笑話……」韓雄又是一劍下去，一個幼兒的頭顱滾落在地。他說：「你不開也可以，我自有辦法開城門！到那時候，鳳無雙……你不要後悔！」

  他沉聲吩咐：「所有男子負責攻牆，老幼婦孺留在這裡。倘若半個時辰之內，你們不能打開冀州城的城門，那這些老幼婦孺，就要下地獄了！」

  韓雄命士兵去捉人的時候，特意讓他們一戶一戶地抓。壯丁負責攻牆，他們是普通百姓，蕭逸雲不會殺他們。而他則留著壯丁的妻兒在手中，只要他敢投靠蕭逸雲，敢不開城門……

  他就把這些婦孺折磨致死！

  「去！」黑麒營士兵把梯子丟下地，押著那些壯丁，讓他們背著梯子，前往冀州城的城牆邊緣，「爬上去。」

  那些壯丁都是普通老白姓，自幼長在和平的環境中，這樣雙方敵對叫囂的場面，他們哪裡見過？還沒上去，已經有人腿軟，靠在牆邊，怎麼也站不起來。

  黑麒營的士兵一腳踢過去，「將軍有令，你若不爬上去，你的妻兒就要遭殃了。」

  另一頭，婦人緊緊抱住自己的孩子，老人縮成一團，害怕不已。

  壯丁無法，只能壯著膽，爬上梯子。

  鳳無雙看著這一幕，覺得韓雄真是殘忍，她說：「韓雄，你辜負了青垣關所有的百姓！」

  纖纖細指指著城下一批人，她的聲音清脆有力：「黑麒營將士世代守護著青垣關，免青垣關百姓戰亂之苦。他們是因為信任你們，才會一直在青垣關居住。而你們……在今天竟然拿著青垣關百姓的性命來威脅我們，拿著青垣關百姓的性命來攻城。你們……辜負了一城的百姓！」

  「閉嘴！」蕭博衍道。

  他不讓她說，她偏偏要說。看著那些壯丁在黑麒營士兵的威脅下，一步一步爬上來，她簡直是怒火攻心，「你們以遠處那些婦孺的性命來威脅他們，讓他們往上爬。你們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

  「黑麒營士兵四十四萬餘人，慕城皇宮內全部登基在冊。你們的性命、戶籍、家中人口全部都一一登錄在案。我在此問你們一句，倘若今天，是我拿著你們家人的性命，來威脅你們殺了韓雄，你們答應嗎？」鳳無雙問。

  此話一出，四下靜默。

  黑麒營的將士們常年出戰在外，鮮少回家。倘若鳳無雙不提，他們都忘記了，他們還有家人在南慕國，攻下冀州城之後……倘若懿慈帝大怒，大開殺戒，殺掉他們的家人，他們又該如何？

  怪自己，還是怪韓雄？

  一直催促壯丁向上爬的黑麒營士兵沉默了，壯丁見他們不催，索性在半空中停下來，靜看雙方動靜。

  「一派胡言！」這些人竟然敢不聽他的指揮，韓雄怒極，「攻下冀州城之後，我自會派人保護他們的家人，會護著他們平安無事。鳳無雙，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

  「眾將士聽令，繼續攻城！」

  「妖言惑眾？」鳳無雙冷笑，漂亮的粉唇上，漾出好看的弧度，「韓雄，我說過了。我手中的籌碼遠遠比你多！你偏要不信……」

  「住嘴。」韓雄道。

  「帶上來！」她揚手。

  很快，數十人被帶上城牆，他們人人身著白色囚衣，污垢滿面……

  蕭博衍眉心一跳：「母妃！」

  梁妃不是在冷宮裡嗎？她怎麼會出現在冀州城？

  「韓雄，你連自己的家人都護不了，還想護住你身後四十四萬黑麒營將士的家人？你是不是太過天真了？我覺得你是在痴人說夢。」鳳無雙嘲諷道。

  梁大學士府，除了高齡的梁大學士不在這裡，全齊！韓將軍府，除了韓雄的一個兒子在逃以外，全齊！

  甚至連在冷宮的梁妃，都在這裡。

  這些都是懿慈帝親手送過來的……就在他派了十萬騰龍營將士前來支援那一天。

  「鳳無雙，你這個瘋子！」蕭博衍瘋狂了，他掙扎著下馬，大罵道：「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母妃和外祖父，你瘋子，你憑什麼？」

  「就憑你起兵造反！」鳳無雙冷聲道，她看向一直沉默的韓雄，「韓雄，你不是覺得自己有青垣關百姓作為人質，很了不起嗎？為什麼不說話了？我告訴你，你膽敢傷害一個百姓，這裡就有一個人為他們償命。」

  「我們就試一試，誰更殘忍！」

  「果然夠狠。」韓雄淡聲評價。

  「比不上韓大將軍。」鳳無雙一笑，傾國傾城：「韓大將軍應該還記得我是一個醫者，在慕城郊外的別院，你應該就見識過我的醫術。那些毒物，根本近不了我的身。只可惜……」

  「韓大將軍還沒見過我施毒，你想見一見嗎？」

  「韓大將軍覺得我在誰的身上下毒比較合適？是韓大公子，還是尚書夫人比較好？有許多藥物，連我自己都沒有見過毒發的樣子呢！是七竅流血，還是生不如死……我真的好奇！」

  「鳳無雙，你敢動我的家人試試，你敢動他們試試……」蕭博衍撕心裂肺，這三十多年來，他可以拋棄任何人。包括他的結髮妻子，他都不在意！但是他不能不在乎梁大學士府和韓將軍府。

  是這兩個府邸，支撐著他，支持他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