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王爺中計了

  有了梁少燁這一句「我幫你」，蕭博衍便放心把這幾天遇到的事跟梁少燁一一坦誠說出來。當然，自大的他是不會承認是自己指揮失敗的，不多想，蕭博衍便把所有事情推到蕭逸雲身上，責罵蕭逸雲詭計多端。

  梁少燁聽罷，只輕輕一笑，「王爺中計了。」

  「什麼？」蕭博衍一怔。

  「淖城是出了名的易攻難守，蕭逸雲是看淖城守不住才放棄淖城，退回新城的。」梁少燁輕聲說。

  「原來如此！」蕭博衍恍然大悟。

  「蕭逸雲在東陽國有過作戰經驗，自然懂得分辨哪些城鎮占地利，他這樣做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碰上王爺這種新兵，當然有用，若是換成是我或者大將軍，他退回新城之後，未必能把淖城重新奪回來。」梁少燁說的是實話，淖城雖然易攻難守，但是蕭博衍在人數上有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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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二十萬兵馬，哪怕他打開城門歡迎騰龍營那十三萬將士們進來，他們也不一定敢進！

  蕭逸雲這樣做……不就欺負人家蕭博衍不會領軍打仗麼？

  蕭博衍被他說得臉頰微紅，道：「你對蕭逸雲有了解？」

  「見過幾次，打聽過。」梁少燁不輕不重道。

  仔細一想，當初金鷹營出事，蕭逸雲奉旨前去金鎮慰問將士們，應該跟梁少燁碰過面，梁少燁也是那時候被封上副將的。因著梁大學士府的關係，蕭博衍沒有深究多想，他問：「你有什麼好辦法對付他？」

  「辦法自然是有的。」梁少燁輕笑，「就看安王接不接受了。」

  「什麼辦法？」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答。

  「你是說……」

  「就是安王想的那樣。」梁少燁指著足下，道：「這春城的地貌跟淖城相似，蕭逸雲的人休息過後，一定會攻過來。到時候，這春城我們照樣守不住！」

  「那我們後退一城？」蕭博衍問得忐忑。

  「對，後退一城。」梁少燁信誓旦旦，「這春城就好像一個燙手山芋，我們守不住，蕭逸雲同樣守不住。與其讓他們守在堅固的諾城，不如讓他們進到春城裡，如此一來，我們攻打出去也方便許多。」

  「安王不覺得，蕭逸雲用這樣的辦法來誘哄你，我們再用這樣的辦法對付他……格外有趣嗎？」

  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如今的騰龍營將士們跟曾經的金鷹營將士們一樣，打了幾場勝仗，對自己的弟兄們信心滿滿！蕭博衍想，他們可能也跟當初的金鷹營將士們那樣自負，到了春城也會輕於防守。

  到時候，他們再突然出擊，把春城和諾城奪回來，把蕭逸雲等人打得落花流水！

  「好，就按照你說的去辦！」

  蕭博衍是個行動派，跟梁少燁商量之後，他立即調遣人，調離春城，後退一城。在他心中，始終有一股氣，默默在跟蕭逸雲較勁！當初蕭逸雲可以大方地捨棄淖城，他如今也可以毫不猶豫捨棄春城。

  一天之後，金鷹營將士們已徹底離開春城。

  偌大的春城，除了偶有不怕死的百姓在居住以外，成了半個空城。

  而蕭博衍等了好半天，發現春城裡一點動靜都沒有，蕭逸雲沒有帶領騰龍營進駐春城！他在城門上遠遠眺望著，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小舅舅，他怎麼還不進駐春城？你說那蕭逸雲在想什麼？」

  他以為人人都像他這麼笨，別人設置一個陷阱，就要巴巴往裡邊跳嗎？梁少燁搖頭，道：「最遲明天早上，蕭逸雲一定會進駐春城。」

  「你這麼篤定？」

  「他等不起。」梁少燁看著他，安靜回答：「按照當初跟大將軍約定的時間，大將軍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黑麒營。黑麒營數十萬雄獅，蕭寧之怎麼可能抵擋得住？更何況……慕城水域也岌岌可危。」

  梁少燁雖身處望南城，卻把整個南慕的局勢看得十分透徹，聽了他的分析，蕭博衍躁動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是呢！

  不管是黑麒營，還是游鯤營，這兩個軍營都是對他有利的。

  蕭逸雲再厲害，也彌補不了蕭寧之和鳳無雙那頭的不足。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在這裡跟蕭逸雲消耗時間，兩軍對峙，直到韓雄對付完蕭寧之，等著韓雄來善後，等著韓雄來親手把蕭逸雲滅掉。

  雖然這很不痛快，但是只要他們能贏，蕭博衍便什麼都不計較！

  想通之後，蕭逸雲有沒有進駐春城，對於他來說就不重要了。

  「小舅舅，我們去暢飲一杯。」蕭博衍道。

  「奉陪。」梁少燁愉快應著。

  吩咐兩個校尉盯著城門，年紀相近、又隔了一代輩分的人相對而坐。幾道軍中小菜，味道跟色澤比不上宮中的一半，蕭博衍跟梁少燁吃得津津有味，幾杯水酒下肚，蕭博衍便剖開內心，把他對懿慈帝的不滿，以及對蕭逸雲的怨恨說了出來。

  梁少燁只聽著，偶爾「嗯」一聲，安靜聽他傾述；他停頓時，梁少燁還會給他添一杯酒，示意他喝口酒再繼續說……

  漸漸地，蕭博衍的聲音就高了，一些辱罵懿慈帝的字眼從營帳飄出，傳到外邊鎮守的士兵耳中……眾人聽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安王爺太反常了，他不是起兵，回慕城救皇上的嗎？

  為何在今天，他大罵皇上呢？

  眾人不解。

  「王爺？」梁少燁推推身邊的人，蕭博衍爬在桌面，紋絲不動，已經醉死過去。他臉上那淺淺的笑意漸漸收回，一雙黑亮的眸透出一股冷意，他獨自灌下一口酒，道：「來人！」

  「將軍。」來的人是梁少燁親自提拔起來的校尉，只忠於梁少燁一人。

  「安王有令，後退兩城，跟後面的五萬兵馬匯合，現在執行。」梁少燁眼裡透出一股清冷的光。

  那校尉毫不懷疑，領了口諭出門：「安王有令，所有將士現在開始整隊，再後退兩城，等跟身後五萬大軍匯合之後，再做定奪。」

  「那梁將軍呢？」守門的士兵問。

  「梁將軍早就喝醉了，現在當然是聽安王的。」校尉板著臉吩咐。

  士兵一想，也是……

  他們一直沒有聽到梁少燁的聲音，只有蕭博衍一直在大聲吵著而已，在他們腦海里，那一聲「來人」……也歸結為蕭博衍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