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必須要贏

  「鎮南王有令，降者把兵器丟到崖里，降了之後一切恩怨既往不咎！」不知何時，騰龍營里傳出一個聲音，在人心惶惶之際，這一個聲音格外響亮，片刻之後，就在這一片地方傳達開來。

  「降者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占盡地利的騰龍營士兵附和。

  降，還是不降？

  降的話，如蕭逸雲所說，一切恩怨既往不咎。

  不降的話，他們的人數比騰龍營的要少一半多，而且他們處於非常危險的位置，稍有不慎，就會掉下懸崖里去……

  是盡忠於韓雄。

  

  還是棄義投降？

  「安王狼子野心，試圖以救駕之名圍堵南慕國皇城，你們誤信安王歹計，在望南城起兵，誤傷我南慕百姓……難道你們就不羞愧嗎？」不知何時，蔡校尉騎著馬過來，他坐在馬上，比懸崖邊的人高出半個身子。

  那頭的人，足以看清他臉上的認真和凝重，「你們是我南慕國的將士，保衛的是南慕國的疆土，忠的是南慕皇室！安王起義有違人道，你們應該迷途知返！」

  「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假如鎮南王真的造反挾持了皇上呢？」一個膽大的金鷹營士兵，問了出口。

  「笑話！我蔡某人半生戎馬，忠於皇上、忠於騰龍營。倘若鎮南王造反，我騰龍營將士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又怎麼會幫著他對付你們？」蔡校尉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坐於原地大笑出聲。

  爽朗的笑聲在空曠的山谷中迴蕩，回聲一片……

  這笑聲逐漸震回了眾人的理智，金鷹營的士兵再不開竅，也漸漸明白過來了……

  是啊，騰龍營是皇上的軍營，向來只聽令於皇上。

  蕭逸雲小小一個鎮南王，手上沒有實權，如何能夠號令騰龍營，如何能夠挾持懿慈帝？

  反觀蕭博衍那方，先是梁妃被貶，他又從太子被貶為安王，爾後就出現了懿慈帝被蕭逸雲挾持，蕭博衍起兵回慕城救駕的傳聞了？

  仔細一想，這事裡確實有不少的蹊蹺……

  「咻……」

  一把長劍，逆著風被丟下懸崖中，一個士兵道：「我相信鎮南王。」

  慕城裡有關於蕭博衍營業吉祥樓下毒害百姓的事他不知，但是蕭逸雲冒死救了騰龍營將士一事，五大軍營中，大將小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身為小兵，誰不希望自己的性命被人珍視？

  他們願意為國捐軀，也同樣希望別人能為他們小小犧牲一下，哪怕只是一點點。

  「我也相信鎮南王！」

  「相信鎮南王！」

  漸漸地，被丟下懸崖的兵器越來越多，願意受降的士兵越來越多，他們跪了下來，等候蕭逸雲的處置。

  蔡校尉滿意了，「把人帶回城裡。」

  受降的士兵不多，不足兩萬人。兩萬金鷹營士兵，加上數千受傷的金鷹營士兵，是不小的難題！蔡校尉清點人數之後，就前往蕭逸雲的營帳中，想找蕭逸雲，要一個解決的方法。

  袁校尉也在他營帳中，正跟他商量晚上進攻淖城之事，見他進來，兩人都停了下來，看著他。

  蔡校尉訕笑：「我是來請示王爺，那些受降的將士如何處置？」

  「遣散原籍。」這是蕭逸雲早已經想好的辦法。

  「遣散回原籍？」蔡校尉不敢相信。

  袁校尉笑，「否則呢？你敢帶著那兩萬將士一起上戰場？」

  「……不敢！」蔡校尉坦言。他過來蕭逸雲營帳之前，還特意吩咐人，看好他們，生怕那兩萬人製造出什麼亂子來。

  「本王倒不是擔心他們會給我們使絆子。」蕭逸雲坦言，「他們一直在金鷹營效力，短短一兩天時間，讓他們轉過來幫著我們攻打金鷹營，會太強人所難。加之他們一直在望南城鎮守，許久沒有回家，趁著這個機會，能讓他們回家一趟，不失為一樁美談。」

  「王爺這是準備給他們一顆蜜棗？」袁校尉笑眯眯問。

  「算是。」他很誠實。

  「此時受降的金鷹營士兵人心不定，有人是真心受降，也有人降得心不甘情不願，想著藉機作亂。把他們遣散回原籍，讓他們無法重新聚在一起，是一個比較好的方法！最重要的是，我們後方，有皇上派來的七萬御林軍作為後援，那兩萬人想必也掀起不了什麼風浪。」袁校尉想了想，道：「回家之後，他們享受一下天倫之樂，搖擺不定的心便定下來，對我們有利。」

  沒有人希望打仗。

  更沒有人希望一個國家之中，內戰。

  此事因蕭博衍而起，那些金鷹營的士兵回家之後，就會明白如今南慕國的局勢。國家國泰民安，除開被金鷹營攻占的幾城之外，其餘一片安詳、安樂之態，見識過這樣的場面之後，誰還會幫著蕭博衍起兵呢？

  縱然他們再心不甘情不願，也要承認，蕭博衍是在擅位！

  「那就按照王爺說的辦法去辦。」蔡校尉道。

  「那言歸正傳，談一談今夜的事。」蕭逸雲的目光重新落在行軍圖上，指著其中一處，「這是我們在淖城時就看好的點，此處城牆薄弱，易攻。」

  原本，蕭博衍帶著金鷹營士兵回城之後，他們就需要緊隨那些金鷹營士兵的腳步攻到淖城，如今因那兩萬金鷹營士兵，他們緩了腳步，給足蕭博衍喘氣的時間。袁校尉有些擔心，「蕭博衍會不會派了重兵在此把守？」

  「淖城這樣的地貌，你覺得重兵有用？」蔡校尉冷笑，一馬平川、那根本就守不住好嗎？

  「話是這樣說……可我不希望傷亡過於慘重，還是慎重一些為好。」袁校尉道。

  「金鷹營中大多是老頑固，真心受降的人不多，包括望南城在內，足足五十萬士兵，我們算上七萬御林軍只有二十萬，你希望傷亡不慘重？」蔡校尉不是沒上過戰場，雙方對弈，沒個你死我活，如何善罷甘休！

  他淺笑：「呵，這無疑是痴人做夢。」

  「是痴人做夢，還是其他，事後自會見分曉。王爺，我說得對嗎？」袁校尉道。

  「你們兩人不用爭了，本王會儘量減少傷亡，但倘若……金鷹營的士兵不識好歹，本王也不會心軟！為了我們身後的百姓，這一戰我們必須要贏！」蕭逸雲微仰著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