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用太子之位賭，你賭嗎？

  「梁沁，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孩子。」懿慈帝冷笑，看著蕭博衍，搖了搖頭。

  梁妃的心倏地一涼，蕭博衍怎麼不開竅呢？懿慈帝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就順著台階下便行。

  眼看著懿慈帝走遠，梁妃憂心道：「衍兒，你剛剛怎麼……」

  「母妃，我就是氣不過！」蕭博衍橫衝直撞慣了，口一快便把心裡話說了出來，「父皇一開始就沒相信我，他早就懷疑了。可是他卻冷眼看著我的笑話！」

  他多驕傲的一個人啊，懿慈帝這樣看著他笑話，他怎能不氣？

  「可是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梁妃嘆口氣道。

  「我……」其實說出來之後蕭博衍就後悔了，這樣頂撞懿慈帝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希望皇上沒有把你的話放在心上。」梁妃皺著眉頭。

  顯然，懿慈帝跟梁妃想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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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回宮，就把鍾丞相手收集來的證據重新整理了一遍。這些證據每一件，對梁妃都是極為不利的。

  加之剛才的鬧劇，懿慈帝對她真是厭煩到極點！

  派人刺殺蕭逸雲和鳳無雙，在淀城鬧出這麼大的風波……

  得知鍾丞相即將回慕城之後，她還偷跑出宮！

  「小宋子，梁妃回來了嗎？」

  「回皇上，梁妃和太子殿下正在外頭等候。」宋公公答。

  「你覺得案子，朕應該怎麼判？」他又問。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稍不留意，就會得罪一邊，宋公公訕笑：「皇上心如明鏡似的，何必為難奴才呢？」

  「確實不需要多慮。」原本他還想跟鍾丞相一起商討一下，如今再看蕭博衍和梁妃的態度，他連商討都懶了。

  「來人，把梁妃打入冷宮，降為美人。革除梁信尚書一職，徹查梁大學士府，梁大學士府內，除梁大學士之外，任何人等不能隨意出入學士府。」懿慈帝道。

  梁大學士如今已經九十多高齡，早不管事，他也是懿慈帝的老師，懿慈帝不為難他。

  但是梁信不行，梁妃聯繫郭義刺殺蕭逸雲一事，梁信絕對知道。

  懿慈帝絕對不饒恕這種藐視皇威的人！

  「皇上？」宋公公一怔。

  「去做吧。」懿慈帝揉揉眉心。

  「是……」他轉身離開。

  頃刻之後，外頭就傳來了蕭博衍的吵鬧聲，大抵是知道梁妃被打入冷宮的消息。

  吵鬧聲持續了許久才平息下來，懿慈帝在御書房內小憩片刻，才出門。

  門外，蕭博衍正端端正正跪著，見他出來，他連忙跪著過去，「父皇，你饒了母妃吧。」

  「讓開！」懿慈帝冷著臉。

  「父皇，母妃辛辛苦苦侍奉了你數十年，難道你就不能憐惜一下她？冷宮那種地方，她進去怎麼受得了？」蕭博衍的表現跟之前完全不同，拋棄了之前的平靜，他現在是徹底慌了。

  「父皇，母妃是冤枉的……那些書信不是她寫的！」

  「不是她寫的？難道你要告訴朕，郭義是自己要找逸雲的麻煩？」懿慈帝問他。

  「郭義的事，兒臣不清楚。」蕭博衍敷衍道。

  「不清楚？」懿慈帝冷笑，「朕已經派人調查信件所描述的事，那是事實。當年郭義毫無功績，卻突然被韓雄提拔為游鯤營副將，他欠韓將軍府一個很大的人情！原本只要他親手把你母妃推上後位，他這個人情就算還了。可惜……這麼多年，朝臣們勸諫無數次，朕始終沒有立後，這個人情便一直欠到現在。這一次刺殺蕭逸雲，是他償還人情最好的機會……」

  蕭博衍臉色白了白，「父皇，這只是郭義一廂情願的想法。」

  「一廂情願嗎？他確實高估了他自己。游鯤營常年不在朕的掌控中，游離在外。他高估了游鯤營戰船的實力，低估了東陽國送來的大船、低估了蕭逸雲的實力！想殺蕭逸雲還人情，他確實夠一廂情願的！」懿慈帝淺淺地笑，覺得很諷刺，「你想讓朕放了梁妃，饒了梁信。可以！朕可以答應你！」

  蕭博衍一喜，「真的嗎？」

  「當然，君無戲言！」懿慈帝居高臨下看著他，說：「蕭博衍，你如今就老老實實說一句，郭義的事，是不是你母妃做的？」

  「用你的良心回答，用你太子之位來跟朕對話，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朕立即饒了他們！如果你都答案是肯定的，那你現在就回你的太子府去，不要再出現在朕的面前。」他冷聲道。

  用良心，用太子之位跟懿慈帝對話。

  懿慈帝分明是在警告他，如果他敢在這個時候撒謊，一旦撒謊被懿慈帝查出來，他太子之位即將不保。

  懿慈帝的眼神在詢問他，這場真心話的賭約，你賭嗎？蕭博衍。

  而這場賭約，賭、或是不賭，對於蕭博衍而言都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如果賭，他就必須撒謊，否定了梁妃指使郭義殺蕭逸雲的事。

  如果不賭，那就等於默認是梁妃指使的。從今往後，所有關於梁妃和梁信的處罰，他都必須認了！

  蕭博衍雙手牢牢握住，眼睛赤紅，「父皇，你何必這樣為難兒臣呢？」

  「你仔細想想，是朕在為難你，還是你再為難朕呢？」懿慈帝笑了，目光有些涼，「你是朕的兒子，逸雲也是。皇位對於你們兩人就是一個玩具，這個玩具在朕的手上，朕給誰都樂意！兄弟相爭，你耍一些小手段，朕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自己不知道。」

  「但是你母妃千不該萬不該在這個時候下手，逸雲前往懷城是帶著朕的聖旨去的，他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梁沁憑什麼在這個時候下殺手？她把她自己當成了什麼，把朕當成了什麼，又把我南慕國的百姓當成了什麼？」

  「鳳無雙險一些就死了，徐世瀚險一些也死了。你們只看到他們跟逸雲的關係，為何不看看他們跟東陽國的關係？他們死在南慕國的游鯤營手中，你讓東陽國怎麼看待我們？」

  「兩國交戰，生靈塗炭，這樣的南慕國真的是你想要的南慕國嗎？蕭博衍，你只看到你的母妃被貶、母族被牽連……可是你連愛惜這個國家都學不會，你還有什麼資格來為他們求情，又有什麼資格想爭當這個國家的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