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畏罪潛逃

  「你胡說，這些毫無佐證的東西，怎能當真？我外祖母跟韓將軍年齡相差甚遠，郭義在金鷹營時，我外祖母已經嫁入梁大學士府！那時我母妃已經出生，她怎麼有時間到金鷹營？」蕭博衍大聲反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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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要問韓大小姐跟韓將軍了。」鍾丞相雙手一鞠，道：「皇上，臣剛才所言，皆有尚書夫人的信件為證。那封信，就在皇上手中！」

  宋公公在一堆證物中把信件找出來，雙手撐到懿慈帝面前。

  他打開一看，果然是韓大小姐的信件。

  信件所言，這一件事發生在郭義十六歲那一年！那一年，他剛剛從軍，韓雄踏入十九歲，剛剛從韓老將軍手中接過三個軍營。韓瑩瑩比他年長十八歲，那時候的韓瑩瑩已經三十七歲了。

  她帶著剛剛及笄的梁妃踏入金鷹營，郭義見到梁妃的第一面，就跟韓瑩瑩道：請她把梁妃送入宮中。

  當時韓瑩瑩問他：為什麼？

  郭義是那樣回答的……他說：梁妃身份特殊，她出生在梁大學士府，他的父親是梁大學士府的長子，是梁尚書。她的母親，是權傾天下的韓將軍府的大小姐！以梁妃的身份，理應入宮，母儀天下。

  而他郭義，亦會傾盡他所有的能力，幫助梁妃走上那個位置！

  於是，那一年，梁妃順利進宮……

  那一年，梁妃懷上了蕭博衍……

  當然，他郭義也成為韓雄的得力助手，一躍到校尉的位置。爾後郭義在韓雄身邊七年，為韓雄立下犬馬功勞，換韓雄推薦他成為游鯤營的副將……

  這是舊事！

  至於舊事為何重提？

  只因韓瑩瑩想殺掉蕭逸雲，她故意在信中提起舊事，用舊情來威脅郭義同意，讓他在游鯤營截殺蕭博衍。

  懿慈帝捏著這封信件，氣得雙手發抖，「這信件是從哪處得來？」

  「就在郭義的房間，他房間有一個密室，臣打破密實大門才找到的。」鍾丞相道。

  「混帳！」信件被懿慈帝揉成一團，丟落地面，「韓瑩瑩，好大的膽子！」三十二年了，事情過去三十二年了……而他現在才知道！

  紙團滾落到蕭博衍腳邊，懿慈帝提及了他的外祖母，蕭博衍小心把紙團撿起來，才看一眼，他就嚇得變了臉色，「這不是真的！父皇，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別人栽贓嫁禍……父皇……」

  「那你說，誰會在游鯤營里栽贓嫁禍郭義？是田將軍嗎？」懿慈帝反問。

  蕭博衍啞口無言，田將軍一樣是韓雄的人啊。

  「偌大一個游鯤營，除了郭義，還有誰能布置他的房間？」懿慈帝指著那個紙團，大聲質問道：「你再看看清楚！信中所講，哪一點對不上現實？」

  郭義是韓雄的人，這是真的！

  梁妃十六歲那年進宮，這是真的！

  而梁妃進宮之後……處處打壓當初身為皇后的秦月錦，一度想登上皇后的位置，這也是真的！

  「枉朕處處念著你，枉朕處處想著你……蕭博衍，你還要為那種人辯解嗎？」他這一生只有五個兒子，唯二的希望就是蕭博衍和蕭逸雲。很多次蕭博衍做錯了，他起歹心了……

  懿慈帝都可以當作沒有看到！可以原諒他……

  畢竟他就這麼幾個兒子啊！

  可結果呢？

  蕭博衍就是這樣回報他的？睜眼說瞎話，指鹿為馬？

  他第一次聽懿慈帝當著眾人的面直呼他的名字，蕭博衍一愣，「父皇，兒臣只是……不相信慈祥的外祖母是那樣的人，一時激動了，請父皇原諒。」

  「哼！」懿慈帝才不相信這種鬼話。

  鍾丞相一笑，「尚書夫人如今已經年近七十了，她當然不會做出這種事。」

  「你……」蕭博衍氣暈了，他在說什麼？

  「當年知曉這件事的人有好幾個！韓雄韓大將軍，身為尚書夫人的韓大小姐韓瑩瑩，梁尚書梁信，以及如今的梁妃娘娘梁沁。」鍾丞相繼續道：「韓將軍人不在慕城，可以排除懷疑……梁尚書和尚書夫人都已經年邁，他們就算寫好書信，也需要通過一個人把書信送到郭義手上。梁大學士府的門生皆是文臣，要找上身為武將的郭義比較困難……最有可能的便是梁妃娘娘。」

  「她清楚當年的事，亦清楚韓瑩瑩這個名字對郭義的意義。若不是韓瑩瑩當年答應了他的提議，他至今還是金鷹營中碌碌無為的小兵！臣猜，這封信就是通過梁妃娘娘，送到郭義手中……」

  「丞相大人想得沒錯，那信便是梁妃所寫。」同床共枕數十年，哪怕梁妃刻意改了筆鋒，懿慈帝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最重要的是，信中的墨香、以及潔白宣紙底下雕刻出來的梅花紋，都是梁妃獨有的。

  只有梁妃，會在她自己的信紙下，用她自己的玉印特意按上暗花。

  蕭博衍也知曉梁妃這個習慣，當下就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罪證真是一個比一個準了！

  接下來，還有幾封梁妃跟郭義之間的通信，大多是梁妃在指導郭義，在淀城一帶部署如何殺蕭逸雲的。信中所言，如果在危急關頭，不知所措的話，可以打開那個錦囊，那錦囊會幫助郭義下決定。

  懿慈帝目光落在信中最後一句話上，梁妃說：切記，鳳無雙腹中的孩子不能留。

  其實，在開頭她就已經提過孩子的事，讓郭義先把孩子處理了。可是在結尾，她又咬重了語氣，叮囑多一遍……

  她到底是有多麼容不下這個孩子？

  懿慈帝捏著最後一封書信，苦笑，他的孩子，也是被梁妃這樣冰冷無情的話殺死的。

  他一直知道……

  從來都知道……

  「梁沁，她真是對得住朕！」

  「皇上，臣猜……梁妃娘娘是得知臣回了慕城的消息，趁機逃離了慕城。」鍾丞相是昨夜進城的，他連夜進城，趕著在最後關頭給蕭御宸慶祝滿月。也就是在那時候，懿慈帝回宮之後發現梁妃不見了……

  他雙手微一勾，有些自嘲，「你是說她，畏罪潛逃？」

  「這些都是對她不利的消息，興許臣尚未回慕城之前，已經有游鯤營的人先行回來，告知梁妃娘娘，所以她才會離開慕城。」鍾丞相蹙眉，「臣回來之前，還被堵殺過一回，就在淀城的客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