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這話說到史氏的心坎上，她嫁給世子這麼多年生養了一兒一女，雖說世子也有幾房小妾對她卻始終敬重疼愛。除了世子在官途不順，她似乎沒有其他憂慮。她父親原是禮部尚書，可惜前幾年告老還鄉，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好在老王妃在太子妃跟前還說得上話，可是後宮始終是皇后做主，她們還得用心思討皇后開心才好。

  「媳婦兒沒用，讓母妃跟著勞心了。」史氏嘆口氣回著。

  老王妃聽了喝口茶，說道：「論起來我和太子妃是親戚，可是真正接觸是從她來京都開始。我在，太子妃看在叫我一聲姑姑的情面上對景王府一脈會有所照顧；倘若有一日我不在了，後宮之中就沒有人能幫咱們說話了。王爺不問政事，子寧又不受皇上重用，王府的前途堪憂啊。這些年你幫我管理王府的中饋，應該知道王府入不敷出的狀況。當年抄家拿回來的家財散得差不多，你的陪嫁也搭進去不少，眼下所有開銷就靠田莊和俸祿。今個兒林大人家兒子成親，明個兒王大人又娶小妾，哪裡不得銀子？這掙銀子無非是兩條路，一個是做官，一個是做生意。前幾年我也瞞著王爺跟人合夥做了些小生意，可是沒有一次掙錢。要是有穩賺不賠的生意就好了，不過天下沒有這樣的好事！如今我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子寧和子安身上，他們若是能得到個肥差事就好了。轉過年煒兒就十四了，該給他張羅張羅婚事，再過幾個月又是年關，這銀子也少用不了。等著子寧升官發財不是一兩月的事情，眼下該找個生錢的道！」

  史氏聞言默不作聲，心裡卻在暗暗合計，不知道自己婆婆這是唱得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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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當年漣兒姑娘跟你感情很好，你們不是還通過書信嗎？」王妃用犀利的眼神看了史氏一眼，隨即笑著說道，「這延壽堂、翡翠軒和花想容可都是日進斗金的買賣。漣兒姑娘身邊的丫頭都已經今非昔比成了富太太，這便宜全讓外姓人占去了。昨個我剛剛把一對金項圈當了湊成三千兩，你再添些拿去入股，這也不是光想著借光萬一賠了咱們也認。等到過年分紅就能掙個一千幾百兩銀子，到時候給煒兒攢著娶媳婦用。」說著取出一些銀票來。

  史氏聽了眼神一閃，原來是婆婆不好意思明目張胆去占便宜，打著給煒兒娶媳婦的名號讓她去做。剛剛還說沒有穩賺不賠的買賣，這回不就找著了！做生意講究的是利潤，人家為什麼要她們區區幾千兩銀子入股？這不是明擺著從人家口袋裡掏銀子，傻瓜才會答應！可是婆婆發話她又不敢直白的拒絕，只好用話推諉了。

  「他們兄妹才回來幾日，對鋪子的經營還沒有上手，眼下就提出入股的事情恐怕不妥。到時候他們被旁人蒙了，咱們的銀子就打了水漂。依媳婦兒的意思還是等等再說，最起碼等他們認祖歸宗。」史氏略微想了一下回道。

  老王妃聞言說道：「我聽說落天對做生意很在行，這幾日都有鋪子裡的掌柜過來回事，看樣子他已經握住了實權。咱們這點兒銀子不過是小股份，只要你在落漓跟前哭哭窮，她再去落天面前吹吹風就成了。日後等他們兄妹認祖歸宗，公里少不得插手鋪子裡的事情，怎麼說落天都還是個孩子，別讓旁人唬了去才好！」

  史氏聽了一皺眉，原來股份不過是個試探，慢慢挾持住落天吞掉鋪子才是王妃的最終目的。在她看來落天可不是個軟柿子，能任由王妃搓圓捏扁嗎？王府雖然日漸拮据，可是也不至於淪落到算計小孩子的銀子啊？這也太無恥了些吧！史氏不由得在心裡鄙視自己的婆婆，可是臉上卻不敢表露。

  「媳婦兒先跟落漓培養一下感情，這樣才好說話。」史氏儘量往後拖延。

  老王妃可是只老狐狸精，豈能看不出她的心思？見她告退也不阻攔，笑著說道：「你說得也有道理，過幾日我讓李媽媽把銀子給你送過去。」

  史氏聞言心裡苦笑，愁眉不展的回了蘆香堂，她怎麼跟落漓張這個嘴？她左思右想還是不能說出這話，婆婆那邊能拖就拖吧。

  黎師傅還在房裡教授，小丫頭送茶水進去過一趟，說是黎師傅似乎很滿意兩位姑娘正在教平針呢。

  史氏聽了甚感欣慰，在她看來討好皇后比占人家便宜好得多了。又過了半個時辰，黎師傅授課完畢，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滿臉笑容。

  「想不到兩位姑娘如此聰慧，特別是四姑娘還能舉一反三。當年師父教我平針用了一炷香時間，她們雖不及我當年，卻也是我見過的最快的弟子了。」

  史氏聽了笑著說道：「黎師傅已經決定收下落漓和甜姐做弟子了？」

  「收下了，收下了！」黎師傅看著兩個丫頭笑著說道，「這麼好的資質不收下可惜了，明日我就帶她們去拜見師祖。」

  史氏滿口答應，派人把這個好消息回稟了老王妃。第二天，落漓和甜姐跟著黎師傅拜見師祖行了正式的拜師禮，這下就成了黎師傅的親傳弟子。

  黎師傅每日都來王府授課，落漓和甜姐的手藝日漸進步，沒用多久就掌握了不少基本繡法。

  一個月之後，黎師傅開始教自己拿手的雙面繡和魚骨繡。她並沒有把兩樣繡法都交給二人，而是為她們各選擇了一種。不是她有什麼想法，而是這兩種繡法要求的力道、方法大相逕庭，因為她是左右手都能主繡這才學會兩種。落漓和甜姐不是打小訓練，所以根本就練不了兩隻手主繡，能學會一種已經是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