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蔡氏豈不知道眼前的事情有蹊蹺？只是人證物證確鑿，她也不好徇私。聽到彩鳳喊冤說出事情的始末，她剛好趁機詢問，「你看見知春了？」

  「奴婢不敢胡說，若有半句謊話寧願天打雷劈！」彩鳳發起了毒誓。

  「哼！」漣兒冷笑著，「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胡說也要有個限度，知春頭疼正在聽雨軒躺著，怎麼會到這裡來？說我的丫頭比說我還要甚，簡直是當著眾人的面打我的嘴巴！大伯母現在就派人去看，我聽雨軒可不能白白受這樣的污衊！」蔡氏聽了只好派人去聽雨軒找知春前來對質。

  知春已經睡下，聽到蔡氏傳喚忙起身穿衣，跟著傳話的人來到了聽雨軒。

  知春進了屋，一臉震驚的看著裡面的情形。彩鳳指著她的鼻子大聲喊起來，「小賤人，竟然暗算我！今天當著大夥的面你要拍著良心說話，小心天打雷劈！」她還真是喜歡天打雷劈，這一會兒的功夫說了兩次，真不知道老天爺有沒有空理睬她！

  「你這是說得什麼話？」知春迷惑不解，「太太，奴婢因為頭痛早早就睡下了，剛剛小丫頭去了才醒，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撒謊！我親眼看見你到了芙蓉閣門口，我就被人弄暈了。」彩鳳大聲爭辯著。

  

  漣兒聽了說道：「她們兩個人自然是極力為自個兒紛爭，得有第三者說了才算！」

  一句話提醒了夢中人，蔡氏連忙詢問紫玉。

  「回太太，奴婢看到一個人偷偷進了這間屋子，並沒有看清是誰！之後就去回稟太太，剩下的事情太太都知道。」聽完她的話，眾人都有了定論。

  彩鳳說是在芙蓉閣門口暈了，而紫玉並沒有看到有人抬著她進去。被堵在屋子裡的人是她，分明是她自己走進去，現在東窗事發想要找個替罪羊！

  彩鳳聽到紫玉說的話對自己不利，急忙喊道：「太太不要聽她胡說，她本是漣姑娘的奴婢，和她們是一夥的！」

  「哦？」漣兒眉毛一挑，「原本紫玉是我的奴婢不假，但是後來不是去榮禧堂侍候了嗎？你還真是急糊塗了。」

  彩鳳頓時一愣，瞬間她明白了，自己掉進了一個很深的陷阱中。而挖陷阱的人恐怕就是眼前這位弱不禁風的四姑娘！

  「你可認識地上被捆綁的人？」蔡氏厲聲問著知春，「叫你來是因為有了線索，現在就看你是否誠實。要是敢說半句假話，我決不輕饒！」她的眼睛立起來，倒是有些嚇人。

  知春豈是被嚇大的，心裡暗笑蔡氏拿自己當小孩子嚇唬呢，臉上卻露出驚恐的表情。

  「太太明鑑，奴婢不敢說一個字的假話！」

  知春細細打量躺在地上被捆成粽子的小翔子，半晌才回道：「回太太話，奴婢認識他！這個人就是二門上的小翔子，前一段奴婢就看到他和彩鳳在無人的地方說話。看見奴婢過來就假裝不認識散了，奴婢當時沒有往心裡去。如今想起來才覺得可疑。前幾日奴婢還聽到了風言風語，說是有丫頭和小廝私通。還說得有鼻子有眼，女的是主子跟前得臉的，男的是二門不入流的小廝，今個兒倒對上號了！」

  這一番顛倒黑白把彩鳳氣的要死，她哆嗦著說不出完整的話，也不管自己衣冠不整就衝下地，朝著知春去了。

  眾婆子趕忙拉扯，她本就凌亂不能遮體的衣服更加暴露起來。

  「太不象話了！」蔡氏見了大怒，「還不給我好生待著！你想要我把你也捆起來嗎？」

  彩鳳聞言掙脫開眾人的鉗制跪在地上，滿臉是淚的說道：「奴婢侍候太太幾年，什麼秉性怎樣行事您最清楚不過。奴婢就是再卑賤也不至於看上那等貨色，還下作到私通！懇求太太明察秋毫，切不可冤枉了奴婢讓心據叵測之人幸災樂禍啊！」

  蔡氏聞言不免動容，她心中清楚彩鳳八成是被人算計了。前幾日剛定好了計策等著知春等人上套，沒想到卻沒有半點動靜。迫不得已才想出引蛇出洞的計謀，沒想到反倒中了人家的計。

  是誰如此高明呢？蔡氏不由得瞥了一眼漣兒，見她淡淡的波瀾不驚。最近發生了不少事，串聯起來想一下，蔡氏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難不成低估了漣兒？如果這一切都是她的手段，那就太可怕了！

  彩鳳跪著蹭過去，抱住蔡氏的大腿哭著喊冤，平日裡趾高氣揚的她何時這般狼狽不堪過？

  「咱們徐府一向門風甚嚴，家中下人眾多卻無一人敢壞了規矩，這全都是因為大伯母管教有方，向來一碗水端平。如今身邊的丫頭犯下如此罪行，不但不責罰還揪住我的奴婢不放，倒是讓漣兒心中不解！」漣兒板著臉，她要斬草除根痛下殺手了，「此情此境還需要問什麼原委？就算是有一百張嘴狡辯也無用，多少眼睛看著呢。莫不是大伯母想聽她一面之詞？知春被那個小廝糾纏的事我知道，正準備過幾天回了大伯母把他攆出去。沒想到還不等說竟發生了這事。她剛剛在房裡睡覺沒有出去過，我也打保票！你們要是懷疑知春說假話，那麼我就是包庇罪！這個與小廝通姦的丫頭無罪，只把我們主僕綁了吧！」

  「你這又是幹嘛？我不過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經過，該處罰的人肯定會處罰，我不會偏向任何人，她們都是我徐府的下人！」蔡氏聞言不悅，冷著臉說著。

  被一個小輩這樣頂撞，她心裡自然不舒服。漣兒的話字字帶刺，讓她有些招架不住，竟然有種被人強按住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