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兩個人心裡打著各自的算盤迴了徐府，見了大太太把剛剛的事情回稟了一遍。

  「四姑娘提到四太太辦喪事的事情，言語中有些要追究的意思。」蔡氏聽到年大家的重複漣兒的話，本就已經一肚子氣了，聽到這最後一句更是火冒三丈。

  「她果然是這樣說得？」蔡氏陰沉著臉。

  年大家的點點頭，「老奴怎麼敢欺瞞太太？彩雲也在場，聽得一清二楚。不僅四姑娘指桑罵槐，就連她身邊那個知夏也對著老奴叫囂，都無法無天了。老奴不過是奉了太太的吩咐去辦事，卻被她們給撅出來了。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老奴這張老臉隨她們主僕打，可大太太的臉面她們也不顧了？」

  蔡氏越聽越生氣，緊緊攥著手中的絲帕，長長的指甲陷入肉里渾然不知。她「騰」得站起身，「看來這丫頭是覺得有靠山翅膀硬了。」

  「太太，您要去林家？」年大家的見狀問道。

  

  「去了也討不到好處，別人只會說我這個主子護著奴婢。既然是林家的事情就讓她這個義女做主，我就管管徐府的事情就罷了。」蔡氏的眼裡閃爍著銳利的光芒，顯然是在算計著什麼。

  她推說頭痛把眾人遣出去，單留彩鳳在身邊侍候。

  「你說看到二門上的小翔子和知春拉拉扯扯？」蔡氏躺在榻上，彩鳳半跪著給她捶腿。

  彩鳳聞言忙點點頭，「千真萬確，正是奴婢親眼所見。青天白日在二門跟前拉拉扯扯，還說什麼晚上見之類的話，依奴婢看他們的關係肯定不正常。太太可忘了劉婆子偷鐲子是誰作證的？說不準他們早就勾結上了，這樣的奴才還不打出去，太太真是仁慈。」

  「捉賊拿贓，捉姦拿雙！」蔡氏閉上眼睛惡狠狠的回道，「你讓人留點神，男女之間就那點事，有第一次就會沒完沒了。到時候抓她個現形，我準備大做文章！」

  彩鳳聽了面露喜色，「太太放心，奴婢一定把這件事辦好！到時候知春肯定是留不下，她做下那等醜事就連主子臉上也掛不住勁，既失了左膀右臂又狠狠挨了耳光，不知道到時候四姑娘臉上是什麼表情！」

  挨了龐姨媽的打，她倒把這筆帳記在漣兒身上了。如今聽到大太太想要對付漣兒，她頓時歡喜的不得了。

  鄂氏從榮禧堂離去，那劉婆子幸災樂禍的說道：「四姑娘吃了豹子膽，竟然連太太跟前的人都敢得罪！老奴瞧著太太是真生氣了，往後有她好日子過了。」

  「不要胡說，切忌禍從口出！」鄂氏輕聲呵斥著，瞧著四周沒有旁人，這才放下心來。聽婆婆話里的意思，是要給四姑娘好瞧了。可是這四姑娘已經不是原來的四姑娘了，劉婆子那件事就處理的滴水不漏。既立了威又在她這裡討了人情，讓她以後不敢慢待。如此厲害的手段讓人心驚！

  再說退婚這件事，雖說靈魂附體一說不得不信，可是這也太離奇了。現在想起來破綻不少，卻不知為什麼當時就相信了。一間商鋪雖沒有多少銀子，可那卻是生錢的玩意兒，而且外人覬覦不得。如果真是漣兒設的計謀，那可真是讓人害怕！這樣的人物，半點得罪不得啊！

  如今再瞧為林福辦喪事，樣樣料理的半點不差。隨手就化來一萬兩銀子隨意使，買下西邊的房子更是乾脆利落。大太太有心插手，卻被她幾句話搪回來，還挑不出一丁點兒錯處。

  范家雖說已經退了婚，可是那范公子卻圍著她屁股後面轉悠。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難看出她這位小姑子的手腕了得！

  眼下大太太想要打壓，她就假裝不知道，以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兩個人真要對峙起來，鹿死誰手還說不好。

  「你記好了，這段時間不要說任何關於聽雨軒的是非。看見什麼也裝作沒看見，免得惹禍上身。」鄂氏叮囑劉婆子，「那四姑娘的手段你也見識過！」

  劉婆子聞言渾身一激靈，她怎麼會忘了鐲子的事情？要不是四姑娘不追究，她立馬就被打出去見官了。四姑娘看著柔柔弱弱，可是個不能惹的人物。如今連自己的主子都這樣說，她急忙點頭答應下。

  主僕二人經過聽雨軒，隱約聽到有罵人的聲音。細細辨一辨，竟是王婆子的聲音，正在罵小丫頭呢。聽著似乎是侍候的不周到，惹怒了她。

  「你們這幾個小蹄子，姑娘不在就上天了？別以為沒有人敢拿你們怎麼著，惹惱了我一樣把你們打出去！姑娘那裡自然有我去領罪！」

  不知道死活的老奴！還沒見識到自己主子的真正厲害，到時候有的她哭！鄂氏冷笑著繞彎走開了。

  大太太這邊部署設計，漣兒渾然不知。為了忙活林福的喪事，晚上就宿在了林家。外面的鼓樂一晚上沒停歇，兩伙換著吹，院子裡燈火通明，她也沒能睡好。

  根據風俗，第二天屍體停放了一日，第三天頭上才出殯。墳地就在城外十里的山上，送殯的隊伍很長，頭裡已經走到另一條街上，這邊還在門口打堆。

  林福本沒有這些親戚朋友，林春生整日在家讀書更不認識什麼人。可是出殯的時候人太少不好看，漣兒吩咐李貴告訴左鄰右舍，誰要是為林福帶孝送殯每人一兩銀子。痛哭流涕者五兩白銀，哭暈過去十兩！

  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左鄰右舍立即找來了自己的親朋好友，還有一些無所事事看熱鬧的人也來賺銀子。如此一來，送殯的隊伍龐大起來，其間哭聲不斷，還真有哭暈過去的人。早有小廝把暈倒的人拖到一旁，用冷水拍臉喚醒，然後給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