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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9 絕望之花,燦爛綻放-終

2024-07-18 00:45:56 作者: 靜謐長夜

  目送著雲層內部的陰影,向著天空另一側駛去,直到確認那艘外形戰艦離開了這片空域,還站在開羅郊外的某個光頭西裝男,才終於如釋重負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呼,總算安全了……」

  他不知道那艘戰艦去了哪裡,也完全不想知道。只要那條船離開,下方的區域也會變得安全許多。

  就在附身者打算回到怪談研究會基地的時候,由管理局配發的耳機中,突然傳出了一個憔悴的男聲:

  「卡爾,你還在開羅?」

  「我還在,有事嗎?」附身者的語氣不善。

  「為了應對異端生物趁機屠殺人類,我們從日本支部借了一台兵器過去,但是抵達開羅之後就失去聯絡了,你能不能尋找一下,是一個身穿白色浴衣的女人……」耳機里的管理局聯絡員語速很快的說。

  「白色浴衣……靠,那女的是你們派過來的啊!」附身者頓時恍然大悟。

  ——如果是那個可以看到其他事物「死亡」的傢伙,的確可以應付此地的危機。附身者之前還在納悶她為何會來到埃及,現在這個問題總算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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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見過他嗎?」聯絡員馬上提問。

  「剛才見到一次,但現在她去沙漠那邊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在哪兒。」附身者實話實說。

  聽到這話,聯絡員突然激動起來,幾乎是喊出聲來:「快去把她找回來!那是日本支部的最強武器之一!」

  不過,附身者顯然不像自己的「同事」那麼衝動,只是恢復了平時陰陽怪氣的語調,問道:「你們是不是被炸成傻子了?」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首先是個『人』,而不是什麼所謂的兵器,你們這群雜碎也該學會尊重別人吧?」附身者大聲說。

  此話一出,聯絡員先是沉默片刻,接著馬上破口大罵:「混帳東西,你以為自己是……」

  「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爹,雜碎。」

  附身者說著切斷了通話,把耳機取出來扔在地上一腳踩碎,接著從身上的西裝口袋裡取出了所有可以證明自己怪物管理局成員身份,或是可能安裝著監視器的東西,扔進了不遠處正在熊熊燃燒的汽車殘骸中。

  「在這種噁心的組織臥底,真是難為我……」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鋥亮的光頭,轉身向市郊的荒地走去。

  同一時刻,怪物管理局聯絡員口中的「兵器」,還站在漫天的黃沙中,面帶溫婉的笑意同張洛對視:

  「你要去哪兒?」她問。

  「呃……」張洛轉向哈辛爾:「弗蘭肯斯坦跟你說了什麼嗎?」

  「她說讓我找到你。」埃及御姐攤開手,接著又抬頭看了看天邊的陰影:「這邊現在不大安全,還是回基地比較保險。」

  儘管天空中的戰艦已經離開,但這片區域依然處在危險中,哈辛爾知道,目前絲毫不能掉以輕心。

  現在,站在毫無遮掩的沙漠中的他們,從空中俯瞰的話完全就是活靶子。若是有什麼傢伙從空中突襲的話,他們根本就無法逃離!

  想到這裡,她的面色頓時凝重起來,正打算繼續催促張洛離開此地,卻看到那個滿身是血的男人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你還沒感覺到嗎?我們早就被包圍了。」

  嘩啦!

  像是聽到了他的命令,四周的沙地中突然發生了「爆炸」,數十條巨大的蟲子破土而出,頭部漩渦形的血盆大口中,一圈整齊的尖牙閃出鋒利的寒光。

  「這是……蒙古沙蟲?不是都在金字塔里死光了嗎?」哈辛爾注視著對自己虎視眈眈的那些蟲子。

  「看來怪物管理局養蟲子的地方不止一處。把這種東西當寵物真的好嗎?」張洛笑了笑,對身旁正在拔刀的白衣女子撇撇嘴:「能給我留個活口嗎?」

  「簡直像詛咒一樣。」

  女子微笑著說出難以理解的話語,身影陡然消失了,只見一道圓弧形的銀光撕裂空氣,穿過沙蟲組成的包圍圈,接著響起的便是龐大身軀摔在沙地上的聲音。

  「不管看多少次,這個都太強了……」哈辛爾感慨道。

  兩儀式手中的太刀,並沒有斬殺掉全部的沙蟲,而是留了一條「活口」。雖說同伴全部被瞬間秒殺,剩下的那條沙蟲還是向著張洛沖了過來,嘴裡亮起致命的金色電光——

  「歡迎來到我的領域。」張洛笑道。

  就在哈辛爾懷疑這男人是不是被兩儀式傳染了的時候,卻看到張洛張開雙臂,一道漆黑的裂縫被他的雙手撕開,竟然直接在身體前方,製造了一個深不可測的空間門!

  由於速度太快,猛撲過來的沙蟲根本就來不及剎車,便直接落進了張洛製造的空間門中,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

  眼見沙蟲落入陷阱,張洛拍了拍手,心滿意足的對哈辛爾說道:「走吧?」

  「你把那蟲子扔到哪兒去了啊……」哈辛爾皺著眉提問。

  「我想要進行一些小小的研究。」張洛笑了笑。

  在領域控制的範圍擴大到五米之後,使用起來也比以前方便了許多。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雖然還不能做到空間傳送器的那種精確傳送,要製造出一個簡易的私人「儲物空間」,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你沒什麼其他的事了吧?我要打開傳送門了。」哈辛爾把右手伸進作戰服,在胸口的位置摸了一陣,掏出一個簡易的空間裝置。對於她這種怪談研究會的外勤人員來說,隨身攜帶傳送門已經算是常識了。

  「嗯,那就麻煩你了。」張洛抱著雙臂站到一旁,看著哈辛爾開始進行傳送門的準備。

  對於開啟傳送門這種事,他可謂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兩儀式看起來倒是挺感興趣的樣子,站到哈辛爾身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正在忙碌的埃及御姐,輕聲說:「奇妙的感覺。」

  「我覺得更奇妙的是你。」張洛打量著那名白衣女子,問道:「日本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作為著名的多災多難的「靈異聖地」,日本基本上常年都處於一種群魔亂舞的狀態,各路妖魔鬼怪數不勝數,怪談故事也是層出不窮。

  對於那個島國在受到樂園影響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張洛還是有些在意的。不過兩儀式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頭也不回的說:「彼岸。」

  和哈辛爾不一樣,張洛聽到對方的話語也並未迷茫,而是立刻露出瞭然的笑容,問道:「討厭的東西?」

  「冰淇淋,苦澀。」白衣女子回答。

  「抹茶在空中飛舞。」

  「也許在那天。」

  「……」

  強忍著聽了半天二人的對話,哈辛爾終於憋不住了,吼道:「你們能不能安靜一會兒?要不就解釋一下!該死!」

  「好好好,聽你的。」張洛對身邊的長髮美人豎起大拇指,點頭道:「我們回去再說。」

  和這種連接著「根源」的存在交流時,語言實際上只是表面的虛妄而已。事實上,張洛剛才是在嘗試同對方進行心靈交流,而且很幸運的成功了。

  藉助兩儀式的視線,他看到現在的日本也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基本上就和那些恐怖電影和災難片裡的情況差不多,甚至還要更糟糕一些。

  鄉下的村鎮裡滿是各種魔物和鬼魂,大城市裡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東京鐵塔已經被一些帶著面具的食人者占領了,正在和旁邊趕到的怪物管理局成員交戰中。

  當然,張洛完全沒有去那邊斬妖除魔的念頭,只是想看看自己喜歡的畫面罷了。從某種角度來說,現在這個混亂的世界,正好滿足了他的獵奇心理……

  「打得很激烈嘛。」

  就在張洛饒有興趣的觀看血肉橫飛場景的時候,哈辛爾氣鼓鼓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傳送門安放好了,快走吧!」

  眼見通向基地的傳送門已經安裝完畢,張洛並沒有立刻動身,而是回頭詢問那名白衣女子:「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毫無疑問,如果能把這傢伙拉入伙,他們顯然又會增加一個強大的戰力:總能秒殺敵人的恐怖士兵,可不是每一次都能遇到的。

  聽到他的話,白衣女子先是低頭想了想,然後緩緩的搖頭:「我要見證那一刻。」

  「我明白了,祝你好運。」

  見她有自己的打算,張洛也並沒有強求,只是抱起了沙地上昏迷不醒的維爾芙,轉身走進漆黑的大門。

  眼前高速流動的黑暗,仿佛快放的幻燈片,隨著一陣熟悉的暈眩感,張洛出現在怪談研究會早已被腐蝕的千瘡百孔的基地中。

  此時,被腐蝕最嚴重的軍火庫,已經根本沒有落腳點了。他們抵達的位置也並非是軍火庫,而是相對還算比較完整的會議室。

  看到會議室里的金屬牆壁已經變成了滿是小孔,足以令密集恐懼症患者暈厥過去的「奶酪」,張洛還沒說什麼,便聽到會議室的陰影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你們來了。」

  「嗯……」哈辛爾看了牆角一眼,接著突然喊出聲來:「賣腎……不,盧卡斯先生,你回來了?」

  坐在牆角的那個鬍子拉碴的頹廢男子,正是怪談研究會的四名領袖之一,雖說這次是以成年人的形象出現,還是瞞不過成員的眼睛。

  「是啊,是我。」盧卡斯有些呆滯的目光從哈辛爾臉上掃過,停留在旁邊滿臉是血的張洛身上,低聲說道:「你……」

  「我覺得你應該明白,就算我沒動手,你也會進入那個循環,說不定還要比現在的情況更糟。」張洛認真的說。

  他能看的出來,在經過了親手殺掉自己「妻子」的事之後,此時的盧卡斯已經變得落魄了許多,從以前的「不死逗比」,直接變成了「頹廢型男」,而且更重要的是……

  「現在我終於可以死了,但是卻不怎麼想死了,真是奇怪啊。」盧卡斯自嘲般笑了起來:「就算是為了她,我也會好好活下去。」

  「嗯,既然脫離了那個循環,你終於可以算作是真正存在的『人』了。」張洛點點頭。

  聽著二人之間的對話,本來就一頭霧水的哈辛爾沮喪的發現,自己這次依然是什麼都聽不懂……她鬱悶的哼了一聲,接著就打開門走出去了。

  張洛把懷裡還在昏迷的魔女放到長椅上,接著坐到盧卡斯身旁的椅子上,好奇的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在他看來,盧卡斯算得上是怪談研究會的四個領袖中,經歷最「豐富」的一個了,比起這個活了兩億年的老傢伙,就連弗蘭肯斯坦也只能算是小輩,完全無法和他相提並論。

  經歷了那起事件之後,這個男人也變得和之前截然不同了,確切的說,他比起以前要成熟了許多,和過去那個跪求一死的可憐蟲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還能怎麼辦?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盧卡斯輕車熟路的說出一句歌詞,接著又嘲弄的笑了一聲:「最煩的是,其他人或許還能復仇,我連個能復仇的對象都沒有。」

  「這話倒是沒錯。」張洛完全贊同他的觀點。

  和那些有明確的仇敵的復仇者不同,盧卡斯這傢伙身上的狀況,完全找不出由來,也難怪之前的那個女人會試圖報復整個世界,畢竟她也想不到什麼值得報復的對象。不過……

  「你現在不想殺了我?」張洛問出一個作死的問題。

  聽到這話,盧卡斯抬起頭,眯著眼睛看了看張洛,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小子還是和以前一樣,你這種傢伙能活到現在一定是上天瞎了眼……」

  「我是認真的。」張洛笑了笑。

  「我那時候的確想過,把我帶到時間機器那裡的你,才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過後來想了想,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會遇到自己的摯愛了。所以……還是算了吧。」盧卡斯慢吞吞的說。

  即使親手殺死了另一個自己,這個頹廢的男人依然深愛著妻子,畢竟那是世上絕無僅有的,最為純粹的「情感」了。

  雖說那名女子已經死了,不過對於擁有「時間控制」技能的張洛來說,要讓有情人再次終成眷屬,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做到……

  「你要是還想見她,我倒是有個主意。」張洛說。

  「真的?」盧卡斯無神的眼眸中頓時亮起了希望之光:「可以嗎?」

  他話音未落,地下基地里突然再次響起了警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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