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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你要跟縣尊大人作對?2

2024-07-17 23:02:58 作者: 煙籠秦淮

  左亮見眾人雖擺出一副兩不相幫,和稀泥的架勢,但明顯是偏幫左光的。可雙拳難敵四手,他使出渾身的力氣也沒辦法掙脫眾人的禁錮,看到左光仿佛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盯著自己,左亮更氣的七竅生煙。

  「好,好你個左光!你現在長本事了,夥同外人欺負我是不是!你說我虐待你的牛,你哪隻眼睛看見了?你們誰看見了,啊?你們站出來說話,站出來說呀!我倒要看看,哪個龜孫子這麼不要臉上趕著巴結!」左亮用力甩來眾人,惡狠狠喝道。

  眾村民面面相覷,心中暗暗鄙夷唾棄。心道這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了,居然睜著眼說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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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雖無賴,雖睜著眼說瞎話,眾人還真沒有誰敢當面站出來指證他。畢竟,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真要當面鑼對面鼓的撕破了臉皮,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你看見沒有?」左亮陰冷的目光掃視了眾人一遍,向左光冷笑道:「沒有人指證我,他們都是在附近田地幹活的,如果我做了什麼,他們能看不見?我說左大哥,牛是你家的,你不情願借給我你直說好了,何必跟我來這一套!一個大男人說話不算話我都替你臉紅,不過你向來是個窩囊廢,這也沒什麼!可你冤枉我算什麼意思?你說,你倒是說啊!」

  「你!我真是白瞎了眼了!一片好心給人當成驢肝肺!」左光氣得渾身發抖,他沒想到左亮居然說得出這樣的話來,指著他顫聲道:「那你告訴我,我家牛身上的傷痕都哪兒來的?」

  左亮見自己幾句話就將他殺得無法招架心中洋洋得意,哼了一聲道:「好笑了!你家的牛怎麼受的傷你來問我?肯定是昨天前天你自己弄的!對,就是這樣!你想冤枉我,沒門!快點道歉,再把牛借給我,這事兒就算完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胡說,我自家的牛我怎麼下得去手?隨你說出花兒來,我也不會再借給你!以後你都別想!」左光雖不會拌嘴吵架,也抵不住左亮的神邏輯,但他認定的事情,又豈會輕易改變?

  左亮見這樣了他居然都還沒屈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不停的大罵著,越罵越狠毒越不堪。

  聽得周圍一眾人直皺眉。

  「這,這我可是聽不下去了!」彩霞柳眉倒豎,怒氣沖沖往前沖。

  「姐姐,我來,你別動氣,身子要緊!」春霞忙拉住彩霞的手用力握了握,感覺她手心一陣冰涼顫抖,顯然是氣得狠了。

  開玩笑,彩霞的身體好不容易才調理過來,若再動了大氣受了刺激,又得重頭來過了。

  彩霞一凜,朝妹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閉上眼睛輕輕緩緩的舒了幾口氣,將自己激盪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萬一動了氣壞了身體,回頭還得花錢抓藥,多划不來。

  「左三叔好大的氣性,這牛是我們家的,你做出這種事我爹你肯借給你天經地義,你有什麼可抱怨的!不過叫人聽了心裡徒增鄙視罷了!」

  隨著一道清亮的女音,春霞姐妹齊齊閃身進去。

  眾人見他們姐妹來了,忙自動讓開一條道,沒來由振了兩分精神。看到左光被左亮耍賴反倒逼迫得節節後退,眾人心中早已惱極,只是礙於同村之宜且跟自家並無直接利益關係,誰也不便開口,否則左亮一句「與你何干?又沒借你家的牛輪得到你說話!」便要下不來台。

  「你跟你爹一樣不要臉!」左亮見了春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朝地上啐了一口冷哼道:「大人說話一個丫頭片子也湊上來插嘴,全村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怪道葉嫂子死活要退婚不同意你進杭家的門,誰家娶了你這種刁鑽貨進門,真是祖上沒積德!」

  「左老三,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怎麼能扯到這上頭呢!」

  「就是,這話就不地道了!」

  眾人見他當面如此給一個沒出閣的黃花閨女難堪,忍不住都不平不忍起來,心道這人好不陰毒,怎麼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左光和彩霞更是氣得一個發抖,一個臉上通紅,瞪著左亮說不出話來。

  春霞反倒是「咯咯」一笑,面不改色瞟了左亮一眼,淡淡笑道:「這話原也沒說錯,我未來婆婆的確是不太喜歡我。想來是我做的不夠好!我們兩家既有婚約,這婚事那就是板上釘釘,我也沒有別的法子,唯有虛心請教,用心改正,以期將來討得婆婆歡心,好一家子和和睦睦的過日子!不過左三叔,但凡懂點事理的人都曉得『當著矮人,不說短話』的道理,沒有哪個會當著人的面揭人家傷疤的!左三叔非要這麼說,那是左三叔性格人品使然,您的嘴巴長在您身上,旁人也管不著!您愛說什麼便說個夠吧!」

  「你!」左亮一時梗住,怒目相視。

  眾村民卻忍不住偷笑了起來,嬉笑聲響成一片。左光和彩霞臉上神情亦稍稍迴轉了來,露出兩分溫柔和憐惜。

  春霞走過去看了看大牯牛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和淤血的鼻口,同左光一樣既惱且心疼,向眾人高聲說道:「我朝重農,聽說每年春耕皇上都要下旨勉勵百姓們勤勞耕種,秋收的時候好多打些糧食吃得上飽飯。咱們桐江縣的縣太爺尚且親勸農耕,告誡百姓們要愛惜耕牛,勿誤農時農事,更宣布私自宰殺,虐待耕牛便是觸犯了我朝律法,是要進縣衙打板子,吃牢飯的!左三叔,我記得前些日子裡正才剛剛帶回了縣尊大人的禁令,不想你卻完全不把縣尊大人的禁令放在眼中,竟將好好的耕牛故意鞭打虐待成這樣,跟縣尊大人對著幹,你好大的膽子啊!」

  春霞一言既出眾皆譁然,紛紛交頭接耳點頭議論起來。若非春霞提起,眾人幾乎都忘記了這事,因為這禁令雖是真的,里正前幾日也的確召集眾人當眾宣布過,但這不過是每年的例行公事,眾人聽過答應一聲「曉得了」過後也就忘了,誰也沒拿這事兒真正的往心裡去!

  但是,春霞這時候偏偏抬出了這一紙例行公事的禁令,甚至連皇帝都抬了出來,眾人心中一凜,下意識挺了挺身以示心中的敬畏和尊重。

  「不錯,前些日子裡正宣布禁令的時候,咱們全村的人可是都親耳聽見的!」彩霞亦大聲說道。

  左亮的臉色「唰」的一下子變得雪白,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整個人微微的發抖。進衙門挨板子,吃牢飯,光是想想便令人膽顫心驚,那絕對是會是一個噩夢!

  他的額上冒出了一顆一顆豆大的汗珠,猶自強硬道:「死丫頭你別栽贓誣陷老子!你們誰看見老子鞭打耕牛了?誰看見了!」

  春霞冷笑道:「大家都是鄉親鄰居,你這樣問誰好意思當面說出來?你耕田的時候各位叔伯哥哥們都在附近田地里幹活,你做了,還是沒做,自然逃不開大家的眼睛。不如這樣,咱們這就到里正面前去,今日凡是在附近幹活的各位叔伯哥哥勞煩也去一趟,咱們不記名投票,沒人手裡拿一粒黃豆一粒綠豆,誰看見了便往陶罐中投一粒黃豆,沒看見的,投一粒綠豆!你看如何?你敢嗎?」

  眾人聞言大感快意,紛紛議論起來,個別年輕氣盛的甚至忍不住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起來,也有那老實的見了左亮這副惶恐驚懼的模樣心中掠過不忍,可目光在掃過大牯牛身上的慘狀後,那一點同情心又搖擺起來了。

  「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誰要是看見了有本事就當面說,憑什麼背後玩陰的!」左亮大聲嚷嚷。

  「你這個人怎麼說話!」

  「你說誰玩陰的了?」

  眾人又惱火起來,氣得大聲叫道:「我看小霞說的很有道理,走,走,還是里正面前說話去!」

  「要去你們去!反正我沒做過我就是不去!」左亮已經害怕得兩腳發軟差點兒要栽倒在地,卻也知道這個罪名自己絕對不能認!他不懊悔自己不該如此行事,心中反倒將春霞恨到了極點,心裡憤怒的將她大罵,罵她刁鑽,陰毒,想出這種損法來陷害自己。

  左光見他豆大的汗珠在臉頰上幾乎要流淌成河,睜大的兩隻眼睛中充滿驚慌和恐懼,忍不住一下子又心軟了,輕嘆了口氣,正欲開口,卻被身旁的彩霞輕輕拉了下袖子。

  左光偏頭對上女兒的目光,又沉默無言。

  「你不去也沒有關係!」春霞淡淡道:「我問你,這牛是今天早上你從我們家牽走的對不對?」

  左亮現在跟春霞說一句話都要在腦子裡過上三圈以防止中她的圈套,聽見這話照樣也一個字一個字篩過,方哼了一聲,「廢話!從你們家借的牛自然是早上牽走的!」他心念一動,忙道:「當時我急著牽牛走,也沒有注意看,這些傷痕肯定是當時就有的!」

  春霞心中冷笑,心道有的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便又道:「之後這一整天,牛都在你手裡,我沒說錯吧?」

  「那是!一早上我就在這邊幹活,他也一直都在!」不等左亮點頭,人群中一人叫道。

  左亮便不言語。

  「你承認那就好!」春霞斬釘截鐵道:「這牛身上的鞭痕尚有血跡破皮,只要不是個傻子就知道這絕不可能是昨天的傷口,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是不是非要到里正面前你才肯承認?」

  眾人往大牯牛身上,鼻上看去,均不做聲,一齊盯著左亮。

  「我……就是沒有……」左亮的臉色變得更是難看,卻仍不承認。

  春霞淡淡道:「事實俱在,不是你說沒有便沒有!你當眾給我爹鞠躬賠禮道歉,借牛的事就此作罷,並且保證今後再也不做這種事,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否則,就算你不去里正家,我們也會去請他為我們做主!到時候里正差人去叫你,不知道左三叔你是去,還是不去?或者你覺得里正不夠德高望重叫不動你,非要上衙門請縣尊大人明斷,那咱們明日一早就上衙門!到時候水火棍一上,板子一下,我看你招是不招!」

  「你,你好狠毒!」左亮瞳孔驟然一縮,渾身冰冷。

  春霞在外人面前始終溫溫柔柔,笑得親切和氣,哪怕此刻在質問逼迫他,也依舊是細聲細氣,文文靜靜的神情語氣。但他知道,這絕對不是她的真面目,他這輩子也忘不了那天晚上她手持菜刀闖入自家那番彪悍的舉動,就像一頭兇狠的獵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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