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靜安

  「四十年前老夫叱吒天下，風雲一方，但卻眼睜睜的看著摯愛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束手無策，這是她死後老夫所創作的琴曲，名為孤風吟」老爺子感慨著又喝了幾口酒想要壓下這惆悵

  「琴音倒是天下無雙，但是晚輩不喜歡這種讓人壓抑的風格，您老現在這種豪邁昂揚晚輩就非常羨慕」

  「你小子懂個屁，老子今年七十有三，哪裡能和你們這年輕人一樣」老爺子哈哈大笑著，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想不到你還真是文武雙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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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是一個想要成為文宗的武聖苗子」韓通文開玩笑的說道

  入夜，韓通文他們留宿在了一個已經沒有一個活人的村子，雖然他和這實力不知深淺的老爺子不在乎外面的嚴寒，但是喬松還小。

  夜深了，喬松正躺在韓通文懷中呼呼大睡，火光映著小臉通紅。

  「怎麼有父母放心把自己的孩子送給你這麼個屁大的娃娃做徒弟」老爺子問道

  「他要有父母的話我也不收他了」韓通文嘴角微微一笑

  「恩？」

  「幾年前那場西州大雪您老應該知道吧」

  「哦，那場大雪啊，聽說梅世絕那個老傢伙還闖上了紅樓，怎麼，喬松小小子是西州的人？」

  「不止是他，就連晚輩也是。」韓通文沉默了片刻，火噼里啪啦的燃燒著「大雪封山，足足三個月，全村就我一個活了下來」

  「哦？」老爺子奇怪的看著他

  「您老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活下來的」韓通文的拳頭緊捏，眼中閃爍著仇恨

  老爺子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小子，有的人無所不用其極的活著，所以老夫不問」

  「喬松也是，他的父母也死在了那場雪災中，或許是上天讓我們兩個可憐人相遇，所以我們才能找到另一份親情」韓通文笑著，裹緊了喬松，生怕被冷風吹到

  「這次晚輩冒險進入北庭，就是要調查西州的那場雪災究竟是否是人為，如果是，是雪妖還是其他人，但凡牽扯到其中的人，無論是誰，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他們死在我手上」韓通文的殺氣瀰漫

  「好小子，有種，人活著就應該快意恩仇」老爺子笑道「但是你現在的實力可差太遠了，是不是人為我可以告訴你，是！老夫就知道有三個人能辦到，大夏雪妖，雪山神殿聖女，還有教廷一個聖座騎士，這三個人隨便動動手指都有碾死你的實力」

  「莫欺少年窮，晚輩有信心二十年內成為下一個武聖」

  「哈哈哈哈....」老爺子大笑著「二十年成就武聖？有的武者卡在大武宗二十年都成不了武聖，武聖是武者最大的門檻，要不然大唐也不會只是靠四大武聖就能稱雄五大帝國的武界了」

  「老爺子，您為什麼來到北庭」韓通文問道

  「我啊，年輕時候曾欠下一個老傢伙人情，這麼多年過去了，那老傢伙突然來信說他的孫子而今誤入北庭州，困在大雪之中，托我前來給他找到」

  忽然老爺子耳朵一動，身影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門口，韓通文根本沒發現老爺子是什麼時候動的。

  老爺子打開門出去，過了片刻手中拎著一個快要凍僵的人進來，隨手仍在地上。

  「還活著？」韓通文輕柔的放下喬松急忙起身，從外表上看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

  「死了八成了」老爺子可不在乎他的死活

  韓通文急忙把他放在火旁，過了大約半個時辰中年才緩和過來，韓通文又遞過來一塊干餅子，老爺子遞過了酒罈，吃完喝完身上有些一些體力後才恢復過來，這人竟然是一個大武師！

  中年大武師起身，給韓通文和老爺子磕了兩個頭，然後坐在火堆旁一句話也不說。

  「你怎麼會在這裡」韓通文問道

  中年大武師沒有回應他，只是呆呆的看著火堆，之後猛然起身就向外面走去。

  「喂，你要去哪兒，不要命了」韓通文急忙將他制服又帶了回來

  「放開我，我要去殺了那個畜生！」中年奮力掙扎

  「韓小子，他想自己去找死讓他去就好了」老爺子咕嘟咕嘟的咽了口酒

  「老爺子您就別跟著添亂了」韓通文無語道

  待中年安靜下來之後才告知了韓通文一切

  「我叫靜安，曾經是昭文書院武院的學生，雖然武學天賦一般但十幾年刻苦修煉終於成了大武師，原本以為以他大武師的本領可以做一番事業，但卻沒想到沒這一場大雪吞噬了我所有的一切，不，或許還要在加上那個人...」

  「我家雖然只是一般人家，但我卻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溫柔賢惠的妻子，三歲的幼子，本來我成為了武師可以帶給他們更好的生活！」中年的淚水簌簌而下「但卻沒想到害了她們！」

  「休循城徐世茂....」中年的眼神中帶著抑制不住的怒火「休循城徐家是北庭州的名門望族，雖然不是武族但卻大部分身懷武學。徐世茂，徐家現在的家主，我在昭文書院時與他乃是同窗，平日裡對我多有關照，我也一直將他引為生平知己，沒曾想他卻是個衣冠畜生！」

  「雪患之下糧米價格暴漲，家徒四壁之時，徐世茂主動上門送上糧食。為了妻兒我也只能無奈接受，感動之餘我心裡也有些不甘，我七尺男兒怎麼會甘心接受別人的施捨，所以所以仗著大武師的修為出城希望能夠找到一些猛禽野獸帶回去充飢，一走三天！」

  「可我萬萬沒想到，當我帶回來食物時，妻兒卻慘死家中！幾番查詢之下竟然是徐世茂，這個畜生竟然已窺覬我妻子多年，稱我不在....竟然將她強暴，我妻子不堪受辱當場自盡，我那可憐的孩兒....」靜安怒吼著「可憐我的孩兒他才三歲啊，那個畜生竟然也下得去手！」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憤怒的靜安手指甚至都刺破了掌心

  「都怪我，都怪我，他徐家在休循城無不做臭名昭著，我怎麼就相信了他，還干出托妻獻子的蠢事！」靜安心中悔恨萬分，現在冷靜下來自己算是報仇無望了

  「徐世茂實力本就比我強，而且徐家還有武宗，我怎麼能報的了仇！」失去了希望的靜安一下子變得頹廢了下來

  看著悲痛欲絕的靜安，韓通文動了惻隱之心「沒有報官嗎？」

  「報官？呵呵，現在的刺史就是徐家的徐譚，要不然他徐家能在北庭一手遮天？」

  「看來這徐家還真不是好東西」韓通文試探的問道

  「那些奸商乘雪患哄抬物價也就罷了，徐家卻是連那些奸商也不放過，巧立罪名，巧取豪奪，待那些奸商們賺的盆滿缽滿之後抄家，之後甚至自己將那些搶來的糧食更高價賣出，大肆收刮，簡直就是土匪行徑。我也是瞎了眼，相信了徐世茂，」

  「別說徐家，現在的北庭州，只要是有糧食的商人就不會放過這次大賺的機會的」老爺子深諳世事

  「難道他們對那些凍死的餓死的同鄉沒有一點同情心嗎？」韓通文有些不明白

  「當國法沒有能力制裁，而且別人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裡的時候，沒有幾個人會保持住本心的。」

  韓通文起身思考著，在火堆旁邊踱來踱去，人性都有陰暗的一面，大多時候我們會把善良暴露在陽光下，但這並不能說明他是善良的，當所有的條件都適合陰暗時，邪惡就會滋生！比如李自成，未成大業之前是受人愛戴的賢君明主，均田免賦更是受百姓擁護，但殺入BJ以為坐擁天下後開始貪圖享樂，屠殺功臣，本性畢露，明史中落的一個闖賊的稱號。就如腐敗，每一個為官者的初心其實都是造福一方，流芳百世，只不過身邊的突然適合邪惡的滋生，然後才走上了不歸路。

  「我想知道為了報仇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粉身碎骨，在所不辭！」賢妻幼子的性命，身負如此深仇靜安怎能干休。

  「不需要你粉身碎骨，我給你報仇的力量，但是你需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真的？」靜安或許是一隻抓住救命稻草的落水之人，跪在韓通文面前猛磕頭「只要你能讓我復仇，我願意為你當牛做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