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勒索成功

  不得不說，段庭軒雖然不與紈絝們為伍，可他的威名在這些公侯子弟中還是很響亮的，因此那件事才能順順噹噹解決了。他本以為這樣一件小事，又都是口頭上的調停，段庭軒就算長著順風耳千里眼也不可能知道，如今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段二爺的面色轉換了幾次，終於意識到這一千兩銀子的血是必須要出了，只他實在不甘心就這樣被剝削，於是垂死掙扎道：「大哥向來大方，我是知道的，但一千兩銀子這個數目真是太大了，我也得看看家裡帳房……」

  「二弟說這個話就沒意思了吧？」段庭軒一下一下在手心裡敲著扇子：「我要是想走帳房，還用得著和你張嘴嗎？你也別說你沒有，京城大管事這個位子讓余老三得了，他能不給你點孝敬？不是你在爹爹面前幫他說話，他一輩子也別想坐上這個位子。」

  「既然府里的事你這麼門兒清，那索性你來管好了。」段庭業真的是太悲憤了，比小辮子被人抓住更不幸的事，就是所有小辮子都被人抓住。

  「你是開玩笑的吧？」段庭軒又露出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於是段庭業握著拳頭咬牙切齒了一陣子後，也只能頹然低頭，喃喃道：「是，我是開玩笑的。大哥還要上朝吧？給我一天時間，今天傍晚之前，我把銀票給你。」

  

  「我就知道二弟心裡還是尊重我這個大哥的，不枉我這麼多年愛護你。」段庭軒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段庭業的肩膀：「行了，去忙吧，你整日裡操持府里這些買賣也不容易，注意身體啊。」

  只要沒有你，我一定會長命百歲。

  段庭業在心裡嘶聲吶喊，然後捂著受了重創的心口踉蹌離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頭，四平才湊過來，搖著頭無限同情道：「爺，太狠了，一千兩銀子啊，您都不給二爺留活路的，也難怪他恨你入骨。」

  「沒有這一千兩銀子的勒索，他就不恨我入骨了嗎？既然都是恨，得銀子才最重要。」段庭軒冷笑一聲：「誰讓他存心不良來招惹我的，自己一屁股的爛帳，還敢來查我的行蹤，還想給我查出一個外室，來讓我房中不寧。哼！勒索他一千兩銀子算是輕的了。」

  還有一層原因段庭軒沒和四平說。段庭業母子倆這些年巴結著父親，明里暗裡詆毀母親和自己，真當他不知道？母親暗地裡為了那女人流過多少眼淚？他們不仁，就別怪自己不義。既然想算計他的世子之位，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平時他可以裝裝糊塗在人前表現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和樂樣子，可這不代表他能忍得下這口氣，小侯爺不是聖人，心眼說大就大，說小，那可也是很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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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蓮姑娘，老太太今兒一早就讓人傳下話來，說莊子上送的這些海鮮先不要動，讓咱們好好兒琢磨出幾樣新鮮的吃法兒來，難得的好東西，不要還像平時那般稀里糊塗做了些庸俗吃食，倒糟蹋了。所以雖然昨兒爺已經派人打了招呼，我們這會兒卻也不敢讓您拿回去，還得等老太太的示下呢。」

  廚房裡，薛家媳婦陪著笑和紅蓮解釋，態度之恭敬，讓紅蓮都不能不心生感嘆：就在一個月之前，自己來廚房拿梅月樓該得的分例，這女人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抬出雲奶奶來就敢把自己趕出去，如今在自己面前，卻是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這顯然不是因為自家奶奶的厲害，必定是因為段庭軒的交代。在大宅門做事的人，不長上七八個心眼哪好意思和人說話？小侯爺開始偏向梅月樓了，這麼明顯的風向不看清楚，是想捲鋪蓋滾蛋嗎？

  紅蓮是厚道人，並沒有趁機翻舊帳，聽薛家媳婦這麼一說，她便笑道：「既如此，我也不能讓薛嫂子為難，我這就回去告訴奶奶一聲。」

  想起大奶奶，薛家媳婦眼前就浮現出那個美麗女人在案板前拎著菜刀一下一下剁著的畫面，身上忍不住就打了兩個哆嗦，連忙拉住紅蓮的手，含淚道：「姑娘好歹幫我們解釋解釋，實在是老太太的話我們不敢違逆，不是存心怠慢大奶奶的。」

  「薛嫂子放心吧，我們奶奶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紅蓮流汗，連忙替蘇暖暖「美言」了兩句，心想奶奶您看您造的孽，薛嫂子多厲害的人，生生讓你嚇出那個……心理陰影來了。

  回到梅月樓，將這情況一說，蘇暖暖立刻就疑惑上了，邊揉面邊皺眉道：「老太太怎麼會下這種奇怪的命令？紅蓮，你不會是被那個薛家的給糊弄了吧？不行，我得親自去看看。」

  她說完就要解下圍裙，卻被紅蓮一把拉住，聽這大丫頭急急道：「奶奶，奴婢像是那麼糊塗的嗎？再說了，薛家嫂子吃了豹子膽不成？還敢來糊弄咱們？上次奶奶在廚房大鬧一場，人家到現在想起來還打哆嗦呢。您就行行好，別再去嚇人家了，這萬一嚇出個好歹來，那可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呢。」

  「你是我的丫頭嗎？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嚇出個好歹？奶奶我看起來就這麼可怕？我是母老虎麼？」

  蘇暖暖氣得在紅蓮腦門上戳了一指頭，卻沒有繼續解圍裙，忽聽一旁香雲笑道：「爺好像的確是這麼說奶奶的。其實奴婢覺得很好，母老虎多威風啊。」

  蘇暖暖左看右看，發現香雲的表情很真誠，絕對沒有暗藏反諷，只好嘆了口氣，揉揉小丫頭的頭髮，嘀咕道：「算了，孩子還小，不懂事呢。」

  話音未落，忽聽外面一個甜美溫柔的聲音道：「大奶奶在嗎？」

  「誰啊這是？」

  蘇暖暖吃了一驚，梅月樓除了蹭吃蹭喝的渣男外，很少會有女人過來。但凡過來的，那都是對自己不懷好意，今兒個這聲音陌生，莫非是段庭軒的哪位小妾找上門來了？膽子不小啊，徐冉雲和薛芝蘭也就罷了，那是兩個平妻，好歹占個妻字兒不是？一個妾，也敢來欺負正室？你當自己是四兒啊？（四兒：清朝隆科多的小妾，凌駕正室之上，真正做到了寵妾滅妻的壯舉。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到最後依然是下場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