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當年的真相

  沈祁的眼周泛著些許腥紅，許是酒精的作用，讓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凶戾。

  「好，隨你。」他低啞凜冽的嗓音響起。

  蘇潼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就按下了餐桌旁的服務鈴。

  服務員面帶微笑地向他們走來：「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再幫我拿兩瓶一樣的酒。」

  蘇潼這才明白他要做什麼，果真是條條大路通羅馬。

  「好的，請您稍等。」

  服務員抬腳正準備離開，被蘇潼一聲喝住：「等等，別幫他拿。」

  服務員愣在原地，看這場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個……請問我是該？」服務員唯唯諾諾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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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拿！」

  「別幫他拿！」

  他們一人一種聲音，第一次遇到這種顧客，剛來實習不久的服務員小妹都快著急哭了。

  「你要是不去拿，你的這份工作就別想要了。」沈祁冷冷地威脅道。

  服務員小妹哪裡見過這種場面，連連點頭道是，一溜煙跑得飛快，不敢在餐桌前多待一秒。

  「威脅一個小女生，這就是你沈總的作風？」

  蘇潼看著眼前已經有些醉意的沈祁，心口湧上一股火。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本以為他至少會反駁兩句，沒想到他卻只是低低一笑，嗓音暗啞：「在你眼裡我不是一直這麼不堪嗎？」

  服務員把兩瓶酒拿上來，他拿起其中一瓶就準備打開酒塞，蘇潼最終還是出聲打斷：「夠了，你要問什麼問題我都告訴你。」

  酒塞剛被他打開，蘇潼說完這句話後他的手在空中懸停了幾秒，最後又重新把酒塞塞了回去。

  沈祁其實並沒有想拿自己的身體威脅她，因為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蘇潼對他的態度他都看在眼裡，他並不覺得蘇潼會因為自己酗酒過度而心疼他，但是這一次，他有些意外。

  「所以在我二十歲生日宴上，喝到酒精中毒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我不知道。我媽跟我說我十八歲的時候，在別人的生日宴上喝到酒精中毒，我不知道是誰的生日宴，以前的事我都記不清了。」

  沈祁看著她的眼睛，眸光不曾閃躲，看上去她並沒有撒謊。

  「白浮泉公園呢？也不記得了？」

  蘇潼微微搖頭：「不記得了，你說我去過我就是去過。」

  沈祁的眼神變得有幾分凝重，帶著酒氣的聲音也染上了一絲嚴肅：「又不是失憶了，再想想。」

  這次輪到蘇潼的好奇心被激起：「沈祁，自從你在我房間看到那張照片以後，你就總抓著白浮泉公園不放。那裡到底是發生過什麼，讓你總是念念不忘。」

  面對眼前女人的強勢發問，沈祁陷入了沉默。

  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他甚至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她。

  那年在白浮泉公園的一隅，年僅七歲的沈祁，被沈家的競爭對手一把推到後山的天湖裡。

  他不通水性，只能在冰涼的湖水中胡亂掙扎。

  他的呼救聲被湖水無情吞噬，只留下一串串細小的氣泡，在水面上短暫地綻放，然後消失。

  那時還只是個幼童的他，只感到自己仿佛被無盡的黑暗吞噬，身體逐漸失去了溫度，心跳也在湖水的壓迫下變得越來越微弱。

  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溺死在冰冷的湖水中時，一聲跳入湖水中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繼而他感覺自己的手被什麼溫暖的東西拉住，帶著他一直往岸上游。

  他得救了。

  但是他被救上來時意識已經陷入模糊，他只感到有人在按壓他的胸腔，力氣不大，但還是逼得他吐出好幾口湖水。

  湖水的短暫浸泡迷了眼睛，他的視線是灰濛濛的一片，只能看到是一個女孩，看上去年紀不大，她的聲音甜甜的。

  「哥哥，你沒事吧？」

  沈祁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氧氣，想要讓自己從溺死的恐懼中緩過神來。

  他僅存的意識控制著他搖了搖頭，告訴眼前的人自己沒事。

  這時後山附近傳來呼喊聲，沈祁的耳朵里灌了不少湖水，他聽不清遠處的聲音具體在喊什麼，只是隱約感覺到像是在喊人名。

  「哥哥，我得走了，你休息好就快走吧，你的爸爸媽媽一定也在找你。」

  女孩轉身離開了，徒留虛弱的沈祁躺在滿是雜草的泥土裡。

  他想要伸手抓住她，但是卻只是微微地抬手，就已經沒了力氣。

  很快，沈家派來找他的人終於在岸邊發現了他。

  自那以後，沈祁在成年以前，沈城林要求他每次出門都必須有保鏢跟著。

  他試圖去尋找那天救下他的那個女孩，但是找了兩年都沒有找到。就在他準備放棄時，突然有一個女孩找到他，告訴他，自己就是那天在白浮泉公園的後山救下他的人。

  女孩說她的名字叫做江妍妍，很可愛的名字，沈祁從見到她的那一刻就喜歡上了她。

  她依舊是像那天在白浮泉公園一樣，喊自己哥哥，一口一個沈祁哥哥，叫得很甜。

  他們成了人人口中稱羨的青梅竹馬，更巧的是，沈家和江家祖輩還是世交。

  沈祁以為，自己會這樣喜歡江妍妍一輩子，跟她結婚，有自己的孩子，然後順遂無虞地過完這一輩子。

  但是他卻慢慢發現，江妍妍變了。

  她變得不再像自己認識的那個人，他發現她會為了不讓別的女人接觸他，派人到對方家中潑紅漆，警告她不許再靠近她的男人。

  她還會濫用私權，偷偷翻看沈祁的文件，把沈家快要談下的合同攪黃，轉手就被江家鳩占鵲巢。

  她還變得越來越尖酸刻薄，就因為他跟女合作人握了握手，她回家就要大發脾氣，把家裡攪得烏煙瘴氣。

  沈祁開始懷疑，她之前的天真善良是不是裝出來的。

  後來有一次，他們吵架吵得很兇。

  江妍妍賭氣要出國留學，她想要逼著沈祁丟下國內的所有事情，跟著她一起出國。

  沈祁沒有答應，江妍妍故意氣他，提了分手。

  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她玩脫了，沈祁沒有再像以前一樣來哄她，而是默許了兩人的結束。

  但她依舊抱有僥倖心理，覺得沈祁的身邊一定會留有自己的位置，兩人之間只是差了一個緩和的台階。

  直到她得知沈祁要和別的女人結婚的消息，她終於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