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惹她哪裡
2024-07-17 10:15:00
作者: 醉玉頹山
虞晚喬好奇,「真的假的?長什麼樣?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冬凝腦海里浮現江行止那張俊美的臉,「比爸爸長得還好看。」
「帶回來看看。」虞晚喬笑容滿面,「他要是沒有你爸爸好看就不要。」
冬凝像花萎了似的。
江公子怎麼肯來。
冬凝如實交代,「他來不了。」
身份差距挺大。
江行止以後是要聯姻的,講究門當戶對。
虞晚喬笑,「不肯見家長,是不是還不夠喜歡你。」
冬凝忽地就笑了。
她也沒問過。
這就見家長,對於江公子實在覺得離譜。
她也覺得離譜。
什麼身份見長輩,什麼理由見長輩。
就兩個細胞組成的結構,寂寞的碰撞,貪歡放縱。
她不過是騙了母親,她有男朋友。
之後的日子,冬凝白天去舞團工作,夜裡回雲鼎。
偶爾,江行止開始夜不歸宿了,只會讓溫珣轉告在忙。
習慣了,冬凝也沒那麼矯情。
只是,今天是中秋。
冬凝早早學著家政阿姨做湯圓,等著他回來。
阿姨給她遞紙巾,圍在一旁指導她,「一碗湯圓,您都換了幾回餡。」
冬凝拿起小勺子,攪了攪煮鍋里的湯圓,「他太挑了,不好吃他不會吃,再用心做他都不會在意,他只看心情。」
留給江行止的,是她親手做的,儘量賣相好看,反覆試了幾回,餡的口味合適他為止,畢竟他實在挑。
夜裡10點,江行止沒回來。
她想,那他應該是回家裡陪族輩吃飯了,那就不打擾他。
冬凝看著吧檯上的湯圓,給他發了信息。
冬至都要過了。
鐘聲敲響12點。
冬凝拿過手機,找到號碼撥了出去,很久,終於接通了。
那邊最初兩秒的聲音是牌聲,隱約有年輕男女嬉鬧的笑聲。
在江行止接通電話兩秒後,才徹底安靜,針落可聞。
冬凝腦海里閃過一副畫面,他正在哪處銷金窟玩樂,和他圈子裡的朋友有說有笑,興致高昂,不曾記得人間煙火氣息。
又或者,他正挨在椅子前玩牌,眼神犀利,讓身邊人別吵,他要接電話。
冬凝看著落地窗外的魔都夜景,「今天中秋,回來嗎。」
他挑挑眉,「中秋麼。」
冬凝嗯,「我給你發過信息。」
江行止頓了一下,「忘了。」
冬凝沉默了,他這樣的人又怎會在意今兒是中秋還是什麼。
「生氣了?」江行止笑意漾開,輕聲哄著,「我現在回去行了沒。」
冬凝責怪,「你怎麼能不記得,我在等你回家吃湯圓。」
江行止勾勾手,示意朋友拿他西服,他接過收在彎臂,單手拿手機起身,極為從容冷淡。
「乖了寶貝,回家再說。」
在屏風隔斷後泡茶的謝逢青,突然伸出腦袋瞧江公子,「喲,一個電話就走了呢。」
江行止笑笑睇他,把電話掛了。
謝逢青嘆息,「家裡有寶貝就是不一樣。」
江行止手裡玩著銅製煤油打火機,「你們玩。」
謝逢青笑笑揮手。
「那不送了。」
挺奇怪,一個電話來,江公子真的走了。
江行止開車一向不會慢,沒30分鐘就到雲鼎,指紋解鎖大門,屋裡漆黑一片。
伸手開燈。
落地窗前,美人抱貓坐在羊毛地毯上,雙腿屈疊在一側,在她回眸那刻,冷色燈光更襯她面色蒼白。
她看他的眼神,是在埋怨他。
江行止放下西服,蹲下來拿走她懷裡的小白貓丟開。
冬凝示意那碗糊了的湯圓,「我給你做的湯圓,12點都過了。」
江行止瞧了一眼,並不在意,「過了就不吃了。」
「是我親手做的。」她說。
江行止好笑地打量她,「你這麼閒麼。」
說話時骨子裡帶出來的散漫,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那意思,誰要你做。
絲毫不在意你的用心程度。
那一刻,冬凝終於明白,人與人之間為什麼存在階級差距。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是不會感動別人一點好的付出。
他真的從來都不缺對他好的人,你偶爾的關心照顧他,他的心都不會起一絲波瀾。
他不會一味的感動,只會覺得你太無聊。
冬凝安靜地看著他。
「江行止,你會傷心嗎,有過不如意的事嗎,有得不到的人和東西嗎。」
「沒有。」他笑得輕鬆自在,托舉她整個人跨在他腰間抱。
冬凝手撐在他肩膀,看著那張五官精緻瀲灩的俊臉,光束照下來,襯托得他骨子裡的尊貴之氣,淋漓盡致。
她知道。
他一生沒有煩惱,沒有得不到的人和事,只在於他決定要還是不要。
前程似錦,天之驕子,任君挑選這樣的詞往往伴隨江行止一生。
她記得謝逢青說過,「他背景真不好直說,不管你翻江家、還是紀家的族譜,那還真是找不到一個沒錢沒權的,江家得管他嚴,誰讓他命好會投胎啊。」
冬凝看著江行止,「真想讓你體驗煩惱到底是什麼東西。」
江行止睨她,精深的眼眸流露幾分浪蕩之色,「你給?」
幾分嘲弄,幾分不屑。
冬凝湊到他耳邊,輕輕含住他耳垂,「你為什麼總是讓我難過呢。」
江行止笑意輕薄,「自找的。」
他說得那樣從容不迫。
冬凝生氣了,大抵察覺她的壞脾氣,江行止將她抵到牆上,身後是堅硬的馬其頓王朝壁畫,身前是男人硬實的胸膛夾擊,兩隻腳掛在他腰側兩邊。
方寸距離間,鼻息交纏,勾得她渾身軟綿無力,眼睫忍不住輕顫,手指捉緊他手臂,「我怕疼。」
「太欠了。」他單手捏她下巴回來,唇落下。
冬凝藏在心底的貪念被他勾住,徹底釋放出來,「要關燈。」
「不關。」他睨她,壓了壓眸,「你漂亮。」
他總是變著花樣玩,又騷又不會知足。
「關啦。」
她怎麼撒嬌,江行止都無動於衷,手指將她的裙子劃到腰際。
她越害羞,他越有興致,纏她更狠。
…
深夜。
冬凝洗澡出來,一身疲倦的去廚房,彎下腰收拾那碗湯圓倒掉。
全糊了。
三更半夜,家政又不在。
不收拾,明早准有味道。
不說江行止潔癖。
她自己對住的地方也潔癖,洗個碗也不是什麼重活。
小貓咪跳上洗手台,『喵兒』了聲,眼饞模樣望著冬凝,似乎在說它想吃。
冬凝擦擦手,抱起貓咪,「你不能吃這個,黏糊糊的。」
江行止去書房工作時,正路過廚房,就這麼瞧見一人一貓在吧檯玩,指尖的煙敲了敲煙盒,好一會兒,折進垃圾桶,並沒抽。
閒暇的,他來興致了,對她做的湯圓有那麼點感興趣了。
「拿來嘗嘗。」
冬凝驚訝地看著他,他就靠在櫃檯那,穿著浴袍,眸色懶散地瞧她。
可是。
「糊了,我已經倒了。」
到最後,江行止並沒吃到。
他挑眉問,「明天做。」
他想吃的時候,耐心哄的時候,她有底氣了,「並不是中秋,沒意義。」
冬凝不想做。
他一哄,她就來勁端姿態。
江行止完全看穿她,「兩個小時都沒哄好你麼。」
她嬌滴滴地哼聲,「湯圓糊了,哄不好了。」
江行止漫不經心『嗯?』一聲。
那隻小貓咪正躺在沙發里,懶洋洋地望江行止。
「喵兒~」
江行止瞥貓一眼,「小阿行,我究竟惹她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