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好像……不太好
2024-07-16 16:48:27
作者: 黑森林西米露
許知俏在度假村一連住了幾天,孟梓歌帶她在周圍玩了個遍。
可她這面的工作已經完全結束了,後天準備返回京市,許知俏便打算和她一起。
這幾天,許知俏坐在鞦韆架上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地想起傅時墨。
想到他那天半蹲在自己面前的樣子,被她咬破嘴唇的樣子,還有她狠狠打了他之後,他雙眸錯愕的樣子。
許知俏仰頭看著飄走的白雲,不太明白自己最近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惦記著這種男人呢?
真沒意思。
也不知坐了多久,面前忽然走過兩個年輕女孩。
她們穿著比基尼,顯然是要去游泳的。
許知俏本沒太在意。
最近度假村的遊客很多,天又熱,大家都喜歡去泳池待著。
可她的視線無意中掃過其中一個女孩的面孔,卻霎時愣住。
她記得這個姑娘。
正是那天去敲傅時墨房間門,一進去便與裡面的人親吻的那個。
她雖然算不得過目不忘,但記憶力也是很好的。
尤其這女孩在她心裡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她當然忘不掉。
許知俏忽然攥緊鞦韆的繩子,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她自己根本沒意識到。
許知俏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鬼使神差地跟在那兩人身後,邊走邊聽她們小聲聊天。
女孩朋友驚訝反問:「他真什麼都沒準備就和你求婚啦?」
女孩聲音帶笑:「嗯,他後來說,那天晚上一看見我,突然就有種想成家的感覺,就求婚了。」
「嘿!可真是便宜他了!好歹也得準備豪華總統套房,再鋪滿玫瑰花,拿著一克拉鑽戒鄭重其事向你求婚吧!」
女孩搖頭,語氣溫柔:「他工作那麼忙,哪有時間準備這些?再說,我也不在意這個,他只要愛我就夠了。」
「這可不行,我身為你的閨蜜,求婚這塊從我這兒就不過關,必須得讓他補一次正式的!」
女孩笑了:「他說回頭都補上,鮮花鑽戒都會有的,等過了旺季,我們倆再一起休假,出國度蜜月。」
「這還差不多!不過筱筱啊,你男朋友又年輕又帥,又是機長,身邊都是漂亮姑娘,你可得緊盯著點兒!」
女孩連連點頭:「好好好,知道啦!你比我媽還囉嗦!」
「我這還不是看你性子好,怕你挨欺負呀!狗咬呂洞賓!」
「你才是狗!」
兩個女孩在前面笑鬧成一團,開心得很。
可許知俏跟在她們身後,卻慢慢停住腳步。
胸口好像被浸在冰水中,銳利的冰碴兒帶著寒意戳在柔軟的心臟上,又疼又冷。
凍得她直打顫。
兩條腿也仿佛被凍住了一樣,無法再向前挪動一步。
許知俏扶住一旁的椰子樹,手指開始不住顫抖,僵硬得不能收緊。
腦海中反反覆覆有一道聲音問著:
他們……要結婚了?
他不是不想結婚的嗎?
他真的在騙她,一直在騙她。
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全都是胡扯!
也只有她像個無聊的傻瓜一樣,時不時想起他。
到頭來,她卻成了最大的笑話……
許知俏仰頭看向明媚的天空,可心情卻不似它這般美麗。
也不知是不是周圍的花香太過濃郁,她感覺眼眶有些酸,似乎有一股熱意即將涌到眼底。
好像在母親過世之後,她再也沒體會過這種感覺。
她覺得心裡有些難受,還有些壓抑,心臟仿佛被一隻粗糲的大手狠狠地攥住,連呼吸都異常艱難。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地意識到:她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些消逝的情緒,仿佛早已慢慢回歸,只等著一個契機,一併沖毀那堵堅硬的心牆。
許知俏緩緩蹲在地上,抬手緊緊攥著胸口衣裳,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安撫住那顆不安的心臟。
半晌,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國外號碼,也不管此時的大洋彼岸還是凌晨。
電話僅響了兩聲便被人接聽,熟悉的溫柔聲音帶著初醒時的低啞:
「小知,怎麼啦?」
許知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了半晌才輕聲回答:
「夏醫生,我好像……不太好……」
-
飛機穿過厚重的雲層,在蔚藍天空中留下一道漂亮的弧線。
傅時墨戴著黑色墨鏡,冷峻的面容逆著光,仿佛鍍了層碎金一樣,微微閃著光。
唐文碩放鬆地伸了個懶腰:「整條航路天氣都不錯,看來今天可以正點到達了。」
「那也要隨時保持警惕,天氣詭譎多變,現在是晴天,說不準等落地時就暴雨了。」
唐文碩連連點頭。
他現在特別崇拜傅時墨。
以前只是覺得他駕駛技術好,經驗豐富,又英俊帥氣,但對他也只是像對前輩一樣的尊敬;
可自從他和自己換了房間之後,他覺得傅時墨也並不像外界傳的那樣冷酷,他其實挺好說話的,性格也隨和。他感覺傅時墨的冷酷,可能只是不喜歡說話罷了。
所以這次飛海城能和傅時墨同一個機組,他還是挺開心的。
又能學到他寶貴的經驗,又可以和他聊天套套近乎。
可他沒想到的是,傅時墨是真不愛說話啊。
他時不時找話題和他聊兩句,他總是隨口答應兩聲,並沒有交談的興趣。
唐文碩都有些苦惱了。
直到飛機進入自動駕駛階段,他才感覺傅時墨一直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
他正想找個話題說兩句,卻聽他忽然問了句:
「結婚……很好嗎?」
唐文碩一愣,下意識回答:「當然好啊!和喜歡的女人合法在一起了,以後你叫她『老婆』,她喊你『老公』,多美好啊!」
唐文碩一臉陶醉,似乎已經幻想每天清晨,他嬌滴滴的小寶貝喊他「老公」時的畫面了。
哪知傅時墨只是抿了抿唇,又問:
「就為了這麼一個稱呼,就結婚嗎?」
「不止是因為這個呀!」一提到結婚,唐文碩越發來勁兒:
「兩個在世間漂泊的靈魂碰撞在一起,彼此吸引,彼此愛慕。於是,他們想要每天清晨對彼此說早安,想在睡前緊緊相擁說晚安;想在閒暇時候一起手牽著手去郊遊,去做一切或平凡或浪漫的事,哪怕什麼都不做,兩個人也可以靜靜地待在家裡看電影,或是發呆……我覺得結婚最重要的意義就在於: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個人,可以和你彼此相知、彼此溫暖,和你相伴終生。」
傅時墨偏頭看向唐文碩,見他滿眼都是對婚姻的渴望,仍有困惑:
「可是你說的這些,不結婚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唐文碩一怔,木然地轉回頭,第一次對傅時墨的態度持否定意見:
「傅機長,您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