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2024-07-16 16:46:54 作者: 黑森林西米露

  現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清楚傅時墨突然這是要做什麼。

  也沒人能看清他手中拿著的東西又是什麼。

  

  但他那句「要不要換個訂婚對象」的詢問,卻曖昧至極,引人遐想。

  傅銘在台下看著,張口結舌,仗著膽子喚了一聲:

  「小、小叔……」

  下半句他不敢說出口:您這是要挖我的牆角嗎?

  可惜傅時墨根本沒心思搭理他,頭也不回,依舊執拗地看著許知俏,步步緊逼:

  「如何?」

  在外人看來,傅時墨向來強勢,可許知俏卻從他此刻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忐忑?

  她雖然和這男人沒有太多生活上的交集,可僅憑他在床上的氣勢,就可見一斑。

  他這麼強勢的人,怎麼可能會忐忑呢?

  許知俏覺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視線下移,她的目光又落到那張協議上,竟看到他手指攥得很緊,仿佛下一刻就能將這張紙碾碎,甚至連她也一併捏碎。

  她忽然就想起那些個跌宕起伏的夜晚。

  他也是用這雙手,緊緊地掐著她的腰,一次次將她拋入雲端。

  喉嚨莫名有些乾澀,許知俏移開視線,重新看向傅時墨的眼睛。

  對視幾秒,她忽然勾了勾唇。

  「好啊。」

  現場一片譁然,吸氣聲此起彼伏,眾人忍不住低聲耳語,臉上寫滿了震驚。

  傅時墨卻在這喧鬧的場合中,驀地笑了起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從未這樣笑過。

  那笑意直達眼底,仿佛連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毛孔都充滿了歡喜。

  似乎是被這快樂的情緒感染,許知俏的眼中也多了一抹笑。

  她視線移開,落到呆若木雞的傅銘臉上,挑了挑眉。

  即便她對結婚之事一直沒什麼興趣,即便她對結婚對象是何品性也毫不在意,但她卻不容別人羞辱自己。

  就在剛剛那女人哭鬧著阻撓婚禮的時候,許知俏內心深處是有些生氣的。

  正如許正浩所言,傅銘的所作所為無異於在眾人面前狠狠地打了她許知俏的臉。

  她可以任由他婚前胡鬧,婚後放蕩,但在今天這個訂婚宴上,她需要臉面和尊嚴。

  好,既然傅銘不給她臉,那她也會反手扇他一巴掌,甚至比他打得更狠。

  就在許知俏思索的時候,傅時墨已經摘下脖子上的項鍊,上面有一枚小巧的有些陳舊的女士指環。

  他拉起了許知俏的右手,在她錯愕的目光下,他將那枚小巧的指環,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事出匆忙,來不及準備訂婚戒指了。這是我母親的遺物,先送給你,回頭我再給你買新的。」

  許知俏垂眸打量著這枚戒指,剛浮出的幾分笑意竟淡了許多。

  好好的一場訂婚宴,成全了兩對新人。

  這簡直成了京市今日最大的新聞。

  待賓客散盡,許知俏下了禮台,傅銘才戰戰兢兢地走到傅時墨身旁,感激道:

  「小叔,我想明白了!我知道您這是權宜之計。您犧牲了自己,就為了保全傅家和許家顏面,您真是……我都不知道怎麼感激您了!」

  傅時墨詫異地看著傅銘一臉誠懇的模樣,揚了揚眉。

  還真是個蠢貨。

  不過他既然願意這樣想,那就隨意,他才懶得和蠢貨解釋。

  傅時墨離開之後,傅銘才想起來要好好懲治懲治那個女人。

  可他一轉頭,那女人竟不知何時不見了!

  「該死的!」傅銘臉色一變,立刻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吩咐保鏢:

  「去把那個賤人給老子找出來!」

  他剛才騎虎難下,才會答應娶那賤人。

  這不過是和傅時墨剛才求娶許知俏一樣,權宜之計罷了!

  他向來只把那女人當成玩物,想嫁給他?做夢!

  傅銘這面暴跳如雷地尋找,那女人卻早就在保鏢的掩護下離開了酒店。

  她和女兒剛坐上車,就收到保鏢遞給她的一張銀行卡和兩張機票。

  「M國的住處和學校都安排好了,兩小時以後的航班。記著,以後不許再回國了,這筆錢足夠你們花到下輩子。」

  女人連忙接過東西,先前的傷心欲絕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貪婪與欣喜:

  「好的好的,請小傅總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再回來的!」

  她早就受夠了傅銘那個蠢貨,如今順順利利擺脫了他,還得到這一大筆錢帶著孩子出國逍遙,她才是今天最大的贏家!

  她這面如何歡喜不提,許知俏在化妝間卻有些毛骨悚然。

  她正坐在化妝鏡前卸著妝,偏偏看到鏡子裡的孟梓歌時而興奮、時而激動、時而痴痴傻笑,時而托著腮滿眼桃心,像個神經病似的。

  「你沒事吧?」許知俏實在忍受不住孟梓歌的詭異,出聲詢問。

  孟梓歌立刻從凳子上彈跳起來,上前抓住了許知俏的手,嘰里呱啦地念叨:

  「俏俏!你簡直就是童話中的公主!剛才那一幕就像童話故事一樣,白馬王子一路披荊斬棘,砍斷了傅銘那隻癩蛤蟆的腦袋,英勇帥氣地走到公主面前向她求婚!啊~從此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許知俏被她這亂七八糟的比喻弄得嘴角抽動,實在不忍心打斷她的美好幻想:

  「你想多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啊!傅少可是把母親的遺物都送給你了呢!」

  許知俏垂眸看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指環,眼神複雜。

  「我會還給他的。」

  她在孟梓歌不解的目光下,褪下了戒指,放在桌面上,只等著一會兒見到傅時墨還給他。

  她抬頭,剛想繼續卸妝,卻從化妝鏡中看到了傅時墨那張冷靜禁慾的臉。

  與之前在禮台上溫柔歡喜的模樣不同,他此刻黑眸深沉,臉上也毫無笑意。

  他們在鏡子裡對視片刻,傅時墨才沉聲開口:

  「為什麼要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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