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第1212章:故人相逢
2024-07-16 16:59:20
作者: 騎驢漫風雪
裴海立即追問道:「那歲平中的這一種是……」
梅三娘卻潑了冷水:「我是醫者,不是神仙,沒有看一眼就前知三十年,後知三十年的本事。究竟是哪一種還得細查。不過能讓人家下這種毒手,呵,你們家主平日裡沒少得罪人吧?」
裴海也想起,自己先前還說,裴家從來不招小人,尷尬一句道:「主家的事情,我們做奴僕的不敢隨便議論,務必請女神醫務盡全力!」
梅三娘還是那句話,「讓你們家主準備好診金就行。」
「這方面,女神醫只管放心。」見梅三娘把歲平插成了刺蝟後,終於停了手,裴海繼續問,「歲平怎麼樣了?」
「死不了。」梅三娘邊說,邊在每一根銀針上輕輕一彈,又停了片刻,開始一根根按照順序取針。
她動作迅速,五指翻飛,目光專注,看起來竟然別有一種神聖之美。
裴海只覺得刺眼,實在難以把現在這個仙子般的女人,跟先前那個只要錢錢的女人看成一個人。
轉眼間,最後一根銀針被拔了出來,男孩的神情安詳了下來。
他睫毛輕顫著,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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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黑的眼珠,眸子裡一片茫然,眨了眨眼睛,視線漸漸有了焦距,最終落到了裴海身上:「海叔,我這是……怎麼了?」
他試圖坐起來,手腳動了動,劇烈的疼痛感傳來,忍不住哼了哼,咬住了嘴唇。
裴海喜極而泣,眼裡水光模糊,努力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男孩面前。
「歲平,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還記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
歲平想了想,困惑道:「我之前……不是去大廚房取飯菜了嗎,怎麼會……我怎麼會受傷?裴叔,我到底怎麼了?」
動了動雙手,發現胳膊根本抬不起來,刮骨一般疼,男孩害怕得哭了起來。
裴海擦掉男孩的眼淚,輕聲安慰:「歲平別怕,你已經沒事了,有神醫在呢,你一定能好起來。」他急切抬頭看向梅三娘,「歲平一定沒事了,是不是?」
「還早著呢!」見歲平哭得更厲害了,梅三娘終於稍稍柔和了些,安撫道:「目前已經沒事了,以後只要按時服藥,三個月後就能徹底痊癒。」
「多謝神醫,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裴海激動不已。
然而,梅三娘卻話音一轉:「不過,你們必須得把毒源找出來,否則,說不定什麼時候,他碰到了毒源,還會發作。」
裴海臉色一凝:「毒源?神醫您覺得,歲平到底中了什麼毒,怎麼中的毒?」
梅三娘模稜兩可道:「能讓人失心瘋的藥物很多,他這樣子,應該是致幻亂神的東西服用太多。究竟是哪一種我也說不準。投毒的方式,就更多了,食物、水源、薰香中等等都有可能。」
話落,她接過馬隆遞過來的藥箱,打開箱子,取出金瘡藥和紗布,開始給男孩處理外傷。
「那女神醫能不能……」裴海想了想,懇求道,「能不能去廚房,以及歲平住的地方看看,究竟什麼東西有問題?」
「好,等我處理完他的外傷再說!」
梅三娘也想知道,究竟是誰在自己面前興風作浪。
這裡明明不在去廚房的路上,歲平神智失常後,居然能一路闖到這裡來,一個下人和侍衛都沒驚動,恐怕根本不是巧合。
裴海滿懷期望地帶著梅三娘和馬隆去了大廚房,但檢查的結果卻讓人失望。
食物沒有任何問題,水源也沒有任何問題。
於是接下來,裴海帶著梅三娘去了歲平的住處。
裴家大宅里住了三代人,最長一輩的,只剩下了了老夫人一人,家主裴令章是老夫人的獨生子,今年三十五歲,有一妻一妾,膝下只有一個獨子,名叫裴雨。
歲平是裴雨的書童,住在裴雨的寧安院中。
作為家中獨子,裴雨的住處十分精緻寬敞,身為書童的歲平,獨占了一個房間。
裴海看著梅三娘把房間裡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迫不及待地上前問道:「女神醫,怎麼樣?」
梅三娘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發現。
裴海臉上露出了沮喪之色。
梅三娘走到歲平床榻前,問:「你在這裡住了多久,平時除了自己的房間,還常去哪裡?」
歲平道:「我在這裡住了差不多一個月,平時除了留在房間裡,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少爺的書房了。」
梅三娘看向裴海:「能去你們大少爺的書房看看嗎?」
裴海面露難色:「這個,神醫見諒,這件事得請示一下家主。」
梅三娘懶洋洋地理了一縷長發在胸前輕順,淡淡道:「那就先去見見你們的家主吧,你們家主千里迢迢請我們過來,應該不會避而不見吧?」
裴海有些不安:「家主也許正忙著,脫不開身,我先帶兩位去客院歇息可好?」
其實進府的時候,他就讓人去給家主傳話了,可家主卻直到現在都沒傳出消息來,裴海擔心家主那裡出了什麼事。
梅三娘點了點頭。
三人離開了寧安院,一路向著客院走去。
沒走多會兒,忽見一名驚慌失措的婢女,氣喘吁吁跑到裴海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貴客面前,成何體統……」裴海的斥責剛開了個頭,就給婢女打斷:「大管家,神醫姑娘,我們姨娘不好了,流了好多血,求你們過去一趟,救救我家姨娘!」
裴海一驚:「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姨娘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連個頭痛發熱都沒有。」
婢女只是磕頭:「大管家,女神醫,求你們救救我家主子……」
裴海面露難色,梅三娘已經開口道:「過去看看吧。」
一行人轉了道,跟著婢女走進了後宅的一處院落。
還沒進門,就聽到了房間裡傳來的哭聲。
梅三娘走進房中,只見床上躺著一名髮髻散亂,雙頰青腫的女子,上半身插著一柄短劍,鎏金的劍柄露在外面,鮮血正從傷口處湧出來,染紅了一片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