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給你做主

  「免禮！等你們半天了，我讓人做了阿辭愛吃的糕點，走，咱們進去說話。」

  她轉身要走，又突然想起什麼，又頓住腳步道，「玉兒，你們難得來看我，如今既已打算成親便與阿辭一樣，稱我一聲榮母妃吧！」

  蕭玉臉一紅，總覺得與顧九辭一起稱呼有點夫唱婦隨的感覺。

  「是，榮母妃。」

  「哎，好孩子！」

  老太妃臉上重新揚起笑容，抬步往殿內走，心裡則是替顧九辭的母親高興不已，這一聲母妃，她是要告訴素素的，她既然聽不到，她便替她受了

  

  顧九辭習慣性地牽住蕭玉的手，老太妃看到他的動作，眸光閃過一絲笑意，臉上卻是不顯，春姑娘發覺，便嘆息一聲。

  「一轉眼九王爺都要娶媳婦了，再也不是天天追著娘娘跑的男娃娃了！」

  「誰說不是呢？阿辭那時候啊！調皮也懂事，素素走後，他就整日黏在我身邊，生怕我也走掉一樣！」

  老太妃幽幽說了一句，與春姑姑想起過去，不由得紅了眼尾。

  顧九辭有些窘，不敢抬頭對上蕭玉好奇的目光，手腳都感覺有些僵硬起來。

  好在很快到了殿中，有侍女端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糕點，正好解了他的尷尬。

  「這些都是阿辭愛吃的，春姑姑親自做的，你嘗嘗，她的手藝可有退步？」

  老太妃瞥了一眼玉顏緋紅的顧九辭，心頭湧上一絲感慨。

  這孩子，總算有了喜歡的人，身子也大好了，看來他對這姑娘是真上心，否則不會覺得尷尬。

  先前，她還總是擔心，先皇臨終前做的那事實在過分，逼著他發誓終生不娶不說，還給他下那麼重的毒，否則她怎麼會遠離那個牢寵，半步都不願踏足？

  好在，這孩子都挺過來了，眼看著不會走他母親的老路，老太妃的心裡欣慰不已。

  她又瞧了瞧低聲與阿辭說話的蕭玉，對這個准媳婦，她還是挺滿意的，先前還聽說，她曾是瑞王謝謹和離過的王妃，便覺得能讓阿辭看上的姑娘，定是有些不凡之處的。

  蕭玉也感受到了老太妃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其實更好奇顧九辭與老太妃之間的關係，先前他說老太妃是個脾氣古怪的人，眼下從他們的言語神態中觀察到，並非如此，反倒讓她覺得兩人之間似有母子親情。

  然而，蕭玉還是話說早了，只一會兒功夫，她就見識到了顧九辭說的「脾氣古怪」是何等怪法。

  實在是因為他們兩人的溝通方式讓她大為意外。

  天下男女情感表現不同，父子之間的情緒比較隱忍是常態，可她沒見過親如母子的兩個也這樣隱忍克制的，老太妃那滿臉的笑意說明了她很在乎顧九辭，但卻話不多。

  顧九辭也是如此，男的大都克制，除了老太妃提起他小時候的事有些窘迫，不停地使眼色給春姑姑的時候，其它時候很安靜，就只是靜靜地一小口一小口吃著那糕點，真的是在吃！沒有蕭玉想像中的溫情敘話。

  老太妃看著他，眸中笑意淺淺。

  「你的身子真的徹底好了？」

  「真好了！」

  「毒也解了？」

  「解了！」

  「那失魂症可還發作過？」

  「沒有！」

  「那就好！」

  「嗯！」

  稍微停頓了一會兒，顧九辭開始反問。

  「您的身體好嗎？」

  老太妃笑著答，「挺好的！」

  「晚上還失眠嗎？」

  「偶爾有些，不要緊。」

  「可有按時吃藥？」

  「有！」

  「那就好！」

  「嗯！」

  彼此問完之後，就是長久的沉默，顧九辭依舊在放慢了速度吃糕點，連一點點碎屑都不放過，還把糕點盤子往蕭玉這邊推了推，示意她也一塊吃。

  氣氛十分侷促，蕭玉都開始有些拘謹了，只好拿起一塊糕點，陪著他一塊吃。

  剛開始見面的時候兩人的溝通也挺正常呀，怎麼這會兒就變成這樣了？

  就像兩隻見面打招呼的貓咪，你喵我喵，我喵你再喵，之後就沒了！

  春姑姑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也一直含笑看著顧九辭用心地吃她做的糕點，那笑容十分欣慰！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往常顧九辭身子不好的時候，說得更少，今天可好多了呢！等一會兒，想起別的，還會再說幾句的。

  果然，老太妃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又問道，「玉姑娘救了你？」

  顧九辭喝了一口茶水，點頭答道，「是的！」

  許是他已經告訴過老太妃蕭玉是如何救她的，老太妃也沒多問，但她卻意識到蕭玉就在旁邊啊，頓時鬆了一口氣，對著蕭玉道。

  「玉兒，你會醫術？」

  蕭玉趕緊放下糕點，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臉上笑容揚起得十分燦爛。

  「回榮母妃，我哪會什麼醫術，不過是碰巧罷了！想來這也是我們之間的牽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她不知道顧九辭給老太妃說了多少，因此也不敢多說，便敷衍了過去，不過，她一開口，屋裡的氣氛頓時變了。

  顧九辭也不再慢慢吃糕點了，快速地清理了手上的碎屑，喝了茶水潤了潤嗓子。

  老太妃一直僵直的身子也放鬆了，十分鬆弛地扭了扭，還靠在了後面的軟枕上，老太妃看著蕭玉，越看越覺得滿意不已，這孩子應該是擅長聊天的，看她那滿臉的笑意，笑起來多麼令人舒適啊！

  但她安靜的時候，那副天生的貴氣也是不凡的，與阿辭身上的威儀不相上下，多好啊，偌大的九王府，沒有一個威嚴的主母震懾，那怎麼行！

  「當初，阿辭給我來信，說要成親的時候，我就又是高興又是納悶的，心想也不知哪家的女子能令他心動呢！原來竟然是看上蕭家姑娘了！」

  顧九辭看著老太妃眼中滿意的笑容，自己也感覺與有榮焉，絕美玉顏上綻開一朵淺淺的笑容，嘴巴也有了說話的欲望。

  「榮母妃，玉兒救我的事，我先前說得模糊，實則是扶風的師父說，那失魂症的術法，施的時候的時候便是配以男女生辰八字，是一種極其陰毒的方法，為的就是讓男子終其一生被體弱拖累，且不能娶妻生子，好在，玉兒便是我的那個相配，所以才因此解了失魂症，只是……只是……」

  說到正事，顧九辭也不惜字如金了，老太妃聽顧九辭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眼中光芒頻閃，而且那話里的意思，她一聽便明白了，難不成……她的眸子微微一亮，在蕭玉與顧九辭兩個身上來回掃視。

  顧九辭臉色通紅，蕭玉也紅了臉，那模樣，准沒錯。

  「你是說，玉兒以特殊的方式救了你？」

  看著老太妃和春姑姑眼中光芒大盛，蕭玉只覺得兩道視線快要將自己燒著了！

  「玉兒本來都服了避子湯的！結果……」

  「哎喲！我的姑奶奶呀！那東西喝不得呀！多傷身子呀！既然救了你，那你就早點說，趕緊把親事辦了呀！你這小子！」

  老太妃急了，一聽顧九辭說蕭玉喝了避子湯！差點沒從椅子上彈起來，手指都快指到顧九辭腦門子上了！

  「你這小子，怎麼這麼對待玉兒！」

  「玉兒！這小子不懂事！你別怪他！我給你做主！」

  蕭玉嘴巴張了幾張，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只好垂了下頭，那模樣看在老太妃眼中可不就是委屈極了嗎？

  「春姑姑！你去，你去拿藤條來，我得給玉兒出氣！不打這小子一頓，我氣不順！」

  「啊？」

  滿姑姑蕭玉顧九辭三人都愣在當場，怎麼說著說著就要動起手來了呢！倒是蕭玉感覺到了老太妃的一番真心，那是真心為自己出氣，為自己著想的！心裡不由對她更加敬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