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想你想瘋了

  盛暮城趕到時，戴維已經喝了整整兩瓶紅酒落肚。見到盛暮城之際，戴維還殘存著一絲意識，但酒意已經開始有些上頭。

  「盛暮城，快來，喝酒！」戴維提著酒瓶晃晃悠悠，「你說說，我哪裡像個小孩子了？暮雪怎麼就能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行了，看你這點出息！」盛暮城上前一把將戴維扶住，「暮雪隨便兩句話，就把你傷的肝膽俱裂了？」

  戴維雙頰緋紅，眼神迷離地望著盛暮城，顯得挫敗且悲傷，抱著盛暮城哀嚎：「是啊！我的心肝脾肺腎都裂了，我要痛死了！暮雪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能用這樣的理由來拒絕我啊！我只怕接下來要跟你一樣，精神也分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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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暮城有些無語，他這一份好心來安慰戴維，怎麼無端端地躺槍？況且他……也不算是精神分裂啊！而且，他覺得盛暮雪拒絕戴維的理由也沒毛病啊，眼前這個小子……哪裡有個男人樣，根本就是個幼稚的孩子啊！

  不動聲色地坐下倒了酒，舉著酒杯朝戴維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行了，別矯情了。瞧你這慫樣，喜歡暮雪那麼多年了，她什麼態度你自己又不是不清楚。被拒絕一次就跟個慫包一樣，我是暮雪也瞧不上你！」

  「盛暮城！你究竟是來安慰人的，還是來補刀的！」

  紅酒的後勁迅速沖了上來，戴維的臉越來越紅，揪著盛暮城的衣領開始胡言亂語著，「盛暮城，你以為自己能好到哪裡去？你和我一樣，也是個慫球！我都給你在酒里下藥了，你卻……」

  打了一個酒嗝，戴維迷迷瞪瞪地繼續口不擇言，「我跟你說，管她什麼機器什麼人，但凡她還是個女人，你把她給辦了，她就會老實的！」

  說到這裡，戴維胡亂地將手中的酒瓶砸了個粉碎，含糊地指著那虛空比劃著名，「盛慕雪，下回你敢……這麼對我，我就……把你給辦了！給你下藥……我看你還老不老實！」

  盛暮城聽著戴維胡說八道忍不住一巴掌呼了過去，「臭小子！你敢！找死麼？」

  戴維一下子哭了起來，復而又將盛暮城一把抱住，「盛暮城，有沒有忘情的藥水，讓我喝了！我要把她忘了……太他媽的痛苦了！簡直是無法逾越的鴻溝，我要怎麼能變得比她大？我媽怎麼沒把我早點生出來……」

  呵，這世上哪有什麼忘情的藥水？

  如果有的話，五年前在得知唐煙暖死訊的那天，盛暮城自己就早早地吃了下去。就不會陷在痛苦裡面，久久不能自拔！

  不過，也慶幸沒有忘情藥，不然他現在要怎麼辦？

  其實擺脫痛苦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手。只是深陷在感情里的人，誰又能說放就放？他最終沒有說什麼，輕輕地拍了拍戴維的肩膀，讓一切都淹沒在了酒里。

  兩個男人心裡的煩悶與困頓，都在酒杯中慢慢地發酵，最終化成的滋味，只有他們各自能夠體味。

  ……

  盛暮城安撫完戴維回到家時，已到了凌晨時分。

  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屋內沒有一絲光亮。毫無睡意的唐煙暖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房門被緩緩推開，帶著酒意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合衣臥在了身旁。堅實有力的臂膀將她攬入懷中，低柔的聲音響在耳畔：「睡了嗎？」

  翻了個身與他面對，幽暗的光線下他的眸色沉沉，宛如深不見底的潭水，然不知為何，卻讓人感覺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暗潮在悄然涌動。

  唐煙暖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稍稍錯開視線，應著：「戴維怎麼樣？」

  「醉成了一攤爛泥。」盛暮城低頭輕碰她的額頭，「醉一醉也好，能忘卻不少煩惱。」

  「醉了，就能忘掉煩惱？」

  「不一定。」盛暮城凝望著她，語調低沉，「有些人醉了能忘掉煩惱，有些人卻酒入愁腸更煩憂。但那小子沒心沒肺，他可以忘掉。」

  「那就好。」

  唐煙暖低低應了一聲，鼻間充盈著他呼吸中帶出的酒氣。也不知道他陪戴維喝了多少？

  抬眼間，沉靜的眸子撞亂了他的眸光，呼吸陡然變得有些急促起來，讓周遭空氣的溫度接連攀升了好幾度，連身體裡的血液也似乎開始因為攀升的溫度而瀕臨沸點。

  一個翻身起來，她理了理頭髮，背對著盛暮城說著，「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盛暮城牽住她的手腕，「我不渴。」

  「呃，那我去擰個毛巾來給你擦擦臉，你酒喝多了好醒醒……」

  無形的尷尬在幽沉的夜色中漫開，讓唐煙暖下意識地想要逃躲。話音剛落，卻被盛暮城帶入懷中。

  兩人近到鼻尖相觸，盛暮城炙熱的眸光就那麼赤裸地落在她的眼底，像一團火在寂靜地黑夜裡燒著。

  他看著她，她漆黑的眼裡全都是閃躲與逃竄，可他又豈會容她再度逃脫？

  壓抑的情緒在酒精的催化之下瘋狂地生長，不能說是酒意戰勝了理智，而是酒意讓更真實的本性袒露無遺。

  這一瞬間，他將一切牽絆與顧忌都拋諸腦後，只想率性而為，只想讓這個盤踞在他心底的女人知道，他對她有多麼的思念與期盼！

  酒味伴隨著他瘋狂的深吻在口中漫開，唐煙暖的呼吸和心跳都徹底亂了節拍，她的雙手抵在盛暮城的胸前，試圖把這個被酒精迷醉的男人推開，但她卻終究沒有用盡全力。

  如果要遵循機器人守則的話，她是不能拒絕盛暮城的。雖然如今彼此心之肚明，但畢竟這層窗戶紙還沒捅破。她若是逆了盛暮城的意，那這份默認的僵持將會徹底終結，最後會帶來什麼後果，她自己也不知道。

  身前的男人高漲的燃情已有些不受控制，滾燙的親吻在她頸窩之上留下一片曖昧的紫紅，像極了一隻只困在薄薄的皮膚下面呼之欲出的蝶，夾雜著獸性的狂野。

  狂熱的吻緩緩下移，開始沿著她脖頸、鎖骨一點點深入。扶在她後背上的手不知何時從睡衣的下擺探了進去，滾燙的手掌摩挲在她光滑的皮膚上，酥麻的感覺讓人顫慄……

  唐煙暖全身僵硬，終於帶著驚恐喃喃勸阻，「阿暮……別這樣……阿暮……你醉了……」

  盛暮城雙臂緊緊地將她禁錮在懷中，與她前額相抵直勾勾地望著她不安的眼睛，「醉了……呵，是醉了呀！」

  「你知道我想你麼？你知道我想你想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