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暖暖在心間

  進門見到唐煙暖乖巧地候在門邊，盛暮城漫不經心地提到：「李沁洋來了。」

  唐煙暖頓時愣住，連忙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李醫生沒來過啊！」

  「我是說李沁洋來了，剛我在門口遇見了他。」

  盛暮城繼續陳述著，可唐煙暖顯然沒明白他的意思，比手畫腳地解釋著，只差對天發誓了。

  「真沒有，李醫生真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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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暮城見唐煙暖著急的模樣，忽然笑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柔聲道：「好了，我知道了，李沁洋沒來過。我只想告訴你，我今天剛好遇上了李沁洋。」

  牽起她的手，盛暮城定定地看著她，「不說這事了，我就回來待一會兒，等下晚上還得出去。你去換身衣服，等下和我一起走。」

  「去哪？」唐煙暖好奇地問，捏緊的手心裡頭儘是冷汗。

  盛暮城翹起唇角，故弄玄虛，「到了你就知道了。」

  轉身上樓，唐煙暖心中疑雲重重，今天盛暮城的情緒猶如坐過山車一樣，上上下下嚇死個人了！

  本以為他今天會犯病，然轉眼人家似乎又正常得不得了。可情緒正常了，行為又變的古古怪怪！

  她可不想再找什麼刺激，現在她體內的能量本就不夠，維持日常活動已是勉強，著實經不起折騰。

  感冒還沒好，見什麼都沒胃口，一整天也就吃了一點昨天半夜煮的稀粥，全靠注射的能量藥物提著一口氣強撐著。

  正對著一大柜子衣服發愣，盛暮城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怎麼？不知道穿什麼？」他伸手在衣櫃內飛速地掃過，最後停在了一件香檳色的蕾絲長裙上，「這件怎麼樣？」

  裙子是中袖小V領，領口與袖口都繡滿了同色的珍珠。背部與衣袖都是半透明的鏤空蕾絲，緊貼著身體將上半身玲瓏的曲線盡顯。裙子下半部分是立體的歐根紗，將裙擺很有型地撐了起來。

  換上盛暮城挑的這條裙子，唐煙暖顯得格外公主，像是從迪斯尼電影畫面中走出來的一樣夢幻。盛暮城怔住了，直到唐煙暖忐忑地開口，他才回過神來。

  「這裙子，是不是有點像婚紗？」唐煙暖顯得很是扭捏和不自在。

  「是。」盛暮城點頭，「要是白色更像。」

  說著他已行至唐煙暖身後，定定地看著鏡中熟悉的身影一刻，忽然伸手攬了她在身前，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蹭了蹭，「你說，暖暖如果穿上婚紗，樣子是不是特別美？」

  唐煙暖僵住，不自然地笑著，「在盛少眼裡，唐小姐一定是最美的吧。」見盛暮城無波無瀾，她於是又問，「在盛少的看來，我和唐小姐的區別在哪裡？」

  「在這裡。」盛暮城握著她的手，將它放在自己的胸口，「暖暖在我心裡，而你在我眼裡。」

  不待唐煙暖接話，盛暮城繼續說道，「小暖，你想不想走進我的心裡？」

  看著鏡中一臉認真的盛暮城，仿佛這並不是玩笑話。唐煙暖的心有些觸動，其實她很想對盛暮城說，如果可以選擇，她希望能從他的心裡頭走出來。

  這份愛太過傷痛，由曾經的牽腸掛肚最終變成了將她徹底毀滅的絞腸痧，記著念著不過是徒增煩惱與痛苦。

  可最終她卻彎起唇角，笑得純真，仿若昔日的痛苦不曾在時光中留下陰影，「盛少說笑了，要走進盛少心裡的，現在應該是秦小姐才對。」

  盛暮城看著鏡中笑容燦爛的女孩，眼神莫名的憂傷，慢慢地鬆開了環在她腰上的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長髮，「我給你編個辮子好不好？」

  唐煙暖順從地點頭，「隨盛少喜歡。」

  呵，她現在本來就是一個任由盛暮城擺弄的機器娃娃，和小女孩們手中的芭比並無區別。這是實話，隨他喜歡，他怎麼擺弄和打扮她都行，她沒有也不能有意見。

  只是當看到鏡中的男人，認真且虔誠地擺弄著她的頭髮的時候，唐煙暖的眼底忽然一陣澀痛。

  曾經她送過給盛暮城一串紅線編織的手環，他當時好奇地問：「這個，是怎麼編的？」

  心虛的她面上燒得滾燙，隨手捋了垂在胸前的一縷頭髮示範著，「看，就這樣，先兩股線交叉，再把這個穿過去……」

  可是技術不好的她示範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反倒成功地暴露了這手環不是她親手編織的事實。

  盛暮城沒有說破，若有所思地看了半天，「讓我來試試。」說完，他挑起一縷唐煙暖的頭髮，慢慢地擺弄起來，不一會兒竟成功地編出了一條與那紅繩一模一樣的髮辮。

  此時看著鏡中的畫面，唐煙暖恍如隔世。

  那一切似乎很近，近在眼前，就在咫尺；那一切又似乎很遠，如水中月鏡中花，觸手難及，一碰就破碎得不成形狀。

  「暖暖的頭髮，以前沒這麼長。」盛暮城一邊在她頭頂擺弄著，一邊平和地說著，「呵，她以前的頭髮很短的，高一入學的時候，才到耳垂附近。」

  「後來，她的頭髮就開始留長了，慢慢地過了耳垂，沒過了脖頸，觸到了肩膀，一點點地長到了腰間。」盛暮城看了看鏡中，繼續說著，「其實，她短髮的樣子也好看，活潑可愛，像個瓷娃娃。」

  那縷小辮子編好，盛暮城將它自然地垂在唐煙暖的發間，復而對鏡看看，又言：「她長發的樣子，更動人，就像我夢中的模樣。」

  「你知道嗎？自她踏入校門的那一刻，就踏入了我的心裡。像一輪朝陽，暖暖地照耀在我的心間。後來我打聽知道，原來她真的叫暖暖。只是那個時候，怕表白會唐突，也怕被拒絕，更怕以後都做不了朋友……」

  聽到此處，唐煙暖的心中震詫。

  當初，她暗戀了盛暮城整整一年，直到他畢業的那個夏天，她才借著酒意鼓起勇氣向他表白。

  她從不知道，青澀又忐忑的歲月里，她心中的男神，竟然也一直默默地關注和喜歡著她。

  原來，她竟然在盛暮城的心裡住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