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抓姦細

  景郁說完最後一句話，雲染初也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她一臉憤憤的拍桌子，替他可憐的老爹抱不平。

  「要我說，這些老頭子還真是會沒事找事！不曉得什麼叫做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

  像是覺得自己這麼說有點胡攪蠻纏，雲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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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漢文帝巡細柳營也是這個待遇，怎麼不見人家有這麼多怨言？」

  雲染初這個自認為充分的理由，換來的是景郁深深一眼凝視。

  他忽然變得鄭重起來，語氣嚴肅的問:「初兒，你當真覺得此事岳父就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雲染初一愣，心中頓時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知道了什麼？

  或者說，他在試探什麼。

  「殿下這話的意思，我有些聽不明白。」

  雲染初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她儘量不去注視景郁的眼睛，努力用平穩的聲調道:「父親這人性子一向魯直，可於他一個武夫而言，這也不算什麼大錯吧？」

  「初兒。」

  景郁拉住她的手，直截了當的戳破她的偽裝。

  「你我如今是夫妻，有些話我便也直說了。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過謙，我的意思你聽的明白，岳父也聽得明白。」

  是了，從前景郁的確覺得雲謙忠是個性子魯莽，不懂變通的武夫。

  可今日以後，若他還有這個想法，那他才是個不懂變通的傻子了。

  一個能讓雲家軍上下一心，甚至將軍命高於皇命的大將軍，怎麼可能只懂武事？

  一個能將雲家軍帳目打點的清清楚楚，讓多年老學究都查不出毛病的大將軍又豈會是一點心眼都沒有的人？

  「便如這雲家軍的帳目，」景郁嘴角含笑，輕飄飄的把話挑明，「雖說我那師兄年紀大了，眼光不如往年銳利，可我卻還是能瞧出些門道來的。」

  雲染初被景郁一番點撥，只覺得此人當真可怕的緊。

  父親藏了這麼多年，便是老皇帝和周彥安也需要有雲棲枝這個內應才能抓住父親的把柄。

  可他就去軍營里轉了這麼一圈，便看出門道來了？

  「殿下……我……」

  雲染初猶豫良久，仍舊不知該不該與他說實話。

  景郁的眼中有失望之色閃過，他沉了聲，用帶著幾分威脅的語調開口。

  「你方才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話是說的將軍在帶兵出征之時。如今天下太平，又何來將在外一說？」

  「至於細柳營，初兒，你當真覺得當今的這位聖上有文帝之德嗎？」

  當然沒有，這一點雲染初清楚，雲謙忠清楚，景郁更清楚。

  他定定的看著雲染初，正色道：「今日我同你說這些，絕非是想威脅或是對雲家做什麼。只是想讓你替我給岳父帶一句話。」

  他的眼中有自信的光閃過，再開口時語調都變得輕鬆許多。

  「良禽擇木而棲，岳父本該是天上雄鷹，難道就非要在一棵枯木上長久的蹉跎下去嗎？」

  雲染初垂眸，她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來景郁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她該怎麼告訴景郁，她爹並不想做雄鷹，她爹更想做的是那棵樹呢？

  正思忖間，外頭卻忽然傳來一陣喧鬧之聲，不知何人突然敲起鑼鼓，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一聲聲大喊。

  「走水了！走水了！」

  雲染初蹙眉，下一瞬，一股濃濃的煙味便從窗外飄了進來。

  景郁對這股濃煙似乎格外敏感，煙霧剛起他便開始劇烈咳嗽起來。雲染初心頭一緊，立刻便察覺出了不對。

  「這煙霧有毒！」

  雲染初反應迅速，一把捂住景郁的嘴巴便往外跑。

  可屋子卻不曉得被何人給鎖住了，她死命的敲了半天，竟然怎麼都敲不開。

  眼見得火勢越來越旺盛，已經被毒煙給熏得面色青黑的景郁將雲染初一把推開，吃力道：「你讓開，我來！」

  「啪！」

  一聲巨響，景郁竟然生生將整扇門都給劈開。

  雲染初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正想誇他一句關鍵時刻很靠譜，景郁卻已然兩眼一翻，整個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

  深夜，雲謙忠夫妻倆來到了安置景郁和雲染初的別院。

  賀氏有些擔憂的看著一天下來竟然便瘦了一圈的雲染初，關切道：「景郁那孩子沒事吧？初兒你也是，便是擔心也不該不顧惜自己的身子啊！若是你倒了，又有誰來照顧他呢？」

  雲染初剛給景郁施了針，此刻精神不濟，只得勉強笑笑道：「娘不用擔心，我沒事。倒是家裡其他地方可有出什麼亂子？」

  雲謙忠立刻道：「家裡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你只管顧好你自己便是。」

  賀氏聞言，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不讓初兒操心，那你便快些將內鬼抓出來！這府中近日出了這麼多事，若不是身邊人出了毛病，我是怎麼都不信的，也不知道你這兩年是怎麼管家的！」

  雲染初眼眸一亮，心思立刻便轉了起來。

  【還是娘厲害，一下就找出了問題關鍵。】

  【能這麼針對景郁，又能對咱們府里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唯一的可能就是周彥安教唆梅姨娘在府中搞鬼了。可是我該怎麼提醒爹娘呢？】

  【對了，軍中的事情沒準還有那個姦夫的手筆，也不知道爹有沒有察覺。】

  雲謙忠和賀氏聽見她心裡的這些話，臉色皆是一變。

  賀氏的眉頭緊緊鎖住，沒好氣的同雲謙忠道：「罷了，這些事情交給你只怕也辦不成。還是交給我來查吧！」

  賀氏肯出馬，自然是手到擒來的。

  雲染初對揪住梅姨娘有了幾分信心，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給了她一個提示。

  「娘，女兒是這樣想的。景郁是天順皇子，若他在咱們家出了什麼意外，你覺得最得利的會是誰呢？按著這個方向查下去，應該會有收穫。」

  賀氏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道：「你放心，我如今心裡已經有主意了。保管三天之內把府中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給揪出來。」

  雲染初眼前一亮，好奇的問：「娘有什麼好辦法？」

  賀氏笑笑，神秘莫測的說：「放心，這個法子還需要你的幫助，我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