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所謂家宴

  賀氏看雲謙忠這一臉心虛的模樣，便知道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府中大約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

  按照雲染初剛才的心聲判斷，應該是雲棲枝想要給雲謙忠納妾，而最後雲謙忠沒有同意。

  雖是知道雲謙忠沒有膽子再做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可她卻不能明說是聽見了雲染初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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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索片刻，賀氏瞥了一眼雲謙忠，露出一抹審視的目光，半笑不笑道：「當真沒有？若是撒謊，老爺你可知道我的脾氣的。」

  雲謙忠聞言，立刻正色道：「當真沒有，天地良心，若是我敢做什麼對夫人不忠之事，便叫我不得好死！」

  雲行止見狀，也笑呵呵的開口道：「是啊娘，爹的性子您還不曉得嗎？就是再糊塗，也不敢做出讓您不高興的事情來。」

  賀氏斜眼看看丈夫和孩子，心道今日高興，此事雖有蹊蹺，倒是也沒必要立刻提及，免得壞了興致。

  她便只哼了一聲道：「老二說的倒也沒錯，不過這段時日家中想來發生了不少大事，你且細細想想有哪些是要同我交代的。」

  賀氏的眼神微眯，陰惻惻的瞪了一眼雲謙忠，透出一股警告的意味來。

  「我勸你可想仔細了說，若是叫我發現你有所隱瞞，仔細你的皮！」

  雲謙忠連忙打哈哈似的舉手投降。

  「夫人這說的哪裡話，為夫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這家中大小事哪一樣能逃得過你的眼睛啊！」

  一家和樂融融的光景令雲染初的心中一時感慨萬千。

  這樣真好，爹娘恩愛，兄長和睦。

  【若是我早些同爹娘親近，而不是聽雲棲枝挑唆疏遠他們，也許這樣的日子早就來了。】

  她心中這一聲輕嘆落入賀氏的耳中，賀氏擰眉，不由將目光又投到了雲染初的身上。

  她還記得幾年前離家時，雲染初雖有些膽怯，卻也不至於如此心思深重。

  這幾年，她究竟遭遇了些什麼？

  她又將眼神投向雲棲枝，眉頭便擰得更深了些。

  雖說雲棲枝並非她親生，可這麼多年她也是用了全部的心思去教養的。

  儘管原本她有些遺憾這個女兒性情樣貌沒有一樣隨了自己，但想著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便多有包容。

  可如今一切明朗，又兼聽到雲染初的心聲，她這才驚覺原來從前初兒與自己不親近竟然是雲棲枝在從中作梗，一時只覺得憤慨難當！

  虧得她用心疼了這麼多年，竟然疼出這麼個白眼狼來！

  思及此處，她不免對雲染初更加心疼，便看雲棲枝也愈發不順眼起來。

  同樣看雲棲枝不順眼的還有雲謙忠，他自然也是聽見雲染初方才心裡那句話了的。一轉眼瞧見雲棲枝還在一邊杵著，立刻便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他看向雲棲枝，眉頭緊皺，滿臉不悅的問：「今日家宴，你在這裡做什麼？」

  雲棲枝臉色一白，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爹爹，難道我便不算是雲家人了嗎？您當初還說，便是姐姐回來，我也還算是雲家的女兒啊！」

  也不知是真傷心還是演技真的已經到了登峰造極之地，雲棲枝的眼淚竟然說來就來。

  她拿出手帕一邊擦眼淚一邊嗚嗚咽咽的哭起來，那模樣若是換了從前的雲謙忠興許當場便要心軟了。

  「女兒知道如今女兒在這個家裡不受待見，可爹娘疼我十幾年，女兒想回來盡一盡孝心難道也不行嗎……」

  雲染初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好一個盡孝心！你的盡孝心就是拿全家的命去給周彥安鋪路，最後讓爹爹萬箭穿心，讓娘墜落懸崖嗎？】

  【就連凝霜姐姐肚子裡的孩子最後你都沒有放過，若是當真有把自己當成雲家人，你會連雲家最後的骨血都不肯留下？】

  她這番話落在雲行止耳中，雲行止的臉色一下變得更加難看。

  雲棲枝竟然會做出這麼多禽獸不如的事情，甚至連他和凝霜的孩子都沒放過？

  他已經沒有心思去詢問雲染初此事的真假，但卻也不便直接將人給趕出去，便默默的起身離席到拐角尋了個下人。

  不多時，雲行止又靜悄悄的回到了席上。他的臉上無波無瀾，好似自己什麼事情也沒有做。

  可就在他回來後不久，一個小廝便急急忙忙的上前道：「老爺，夫人，三皇子府來人了，說是催……」

  小廝頓了頓，有些心虛的抬眼看了看雲棲枝，壯著膽子將話說了下去：「說是催雲姨娘快些回府呢。」

  這一下雲棲枝的臉色更不好看了，她原本想的是今日能在賀氏和兩位兄長面前賣點好，套出點有用的消息，回去好能和周彥安交差。

  可如今這好沒賣上，雲家所有人又像是約好了一般給她難堪，她回到三皇子府只怕是討不到什麼好。

  她正躊躇著該用什麼話讓賀氏心疼自己好能多留一會兒，卻見雲行止涼涼開口道：「二妹妹，如今你都是嫁出去的女兒了，父親母親就是再心疼你，也不好枉顧皇家的規矩啊。」

  雲行止挑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透出狡黠的光，分明是氣死人的話，卻叫雲棲枝挑不出半點錯處來。

  「雖說是做妾，可到底是嫁入皇家，也不好讓三皇子和聖上以為咱們雲家沒規矩不會教女兒。二妹妹口口聲聲想要為父母盡孝，一定不會讓爹娘的名聲被你給帶累了，是不是？」

  他這話一出口，雲棲枝再也沒有理由在府里賴著不走了。

  她只得白著一張臉朝雲謙忠和賀氏行禮，悽然道：「二哥說的是，那女兒便先回去了，還望爹娘多加保重。」

  ……

  待到雲棲枝一走，這頓飯才算的上是真正的家宴。

  眾人都像是鬆了一口氣般，雲謙忠率先露出了笑臉，給賀氏夾了一筷子菜道：「今日這魚不錯，夫人你快嘗嘗。」

  他這般殷勤，賀氏的臉色卻不大好。

  雲謙忠心頭一緊，忙問：「夫人可是還有何事想說？」

  話剛問完，便聽見賀氏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