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哪兒來的孩子

  在墨衍心中，它完全不配。

  他按下情緒，輕聲對葉清黎承諾道：「你放心，遲上幾日也不要緊，待你生下孩子後，我即刻就動身，屆時你只需要睡上一覺，醒來時，萬劫宮便已經被覆滅了。」

  「你想要送給孩子的禮物，也並不會落空。」

  「不會太遲的。」

  葉清黎對上墨衍的眼睛，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絕不讓步的堅定與固執，明白了墨衍絕不會妥協。

  最後，她妥協了：「嗯。」

  葉清黎本並不想延遲計劃，她不認為道盟現在拿不下萬劫宮，但同樣也不會對萬劫宮抱以輕視，她擔心遲則生變，被萬劫宮察覺到什麼端倪，然後橫生枝節。

  

  但在面對愛人的時候，她也不是時刻都能保持理智。

  他想留下來，那便留下吧。

  如果真出了什麼意外，她和墨衍又不是沒辦法收拾爛攤子。

  腹部傳來的動靜讓葉清黎回了神，她摸著肚子無奈道：「之前不是在肚子裡待得很開心，現在怎麼突然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出來？」

  縱然身上傳來了無法抑制的隱痛，葉清黎的動作依舊是溫柔的，她隔著肚皮撫摸著兩個小傢伙，兩個小傢伙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安撫，安靜了不少。

  兩位女煉藥師根據胎兒的情況，最終硬著頭皮對墨衍表明，葉清黎無法順產。

  因為她肚子裡的龍蛋並沒有破殼，兩條小龍無法以人形的方式被生出來。

  只能剖開肚子。

  墨衍對此早有準備，他對兩人道：「以黎兒和孩子的身體為重，你們需要什麼便與我直言，務必全力施為。」

  二人應是。

  修仙之人到底也還是肉眼凡胎，開腔破肚自然伴隨著危險，尤其是對於修仙之人而言，腹部這個位置極為重要，是萬萬不能出岔子的。

  二人處處謹慎小心，所幸幻想中的糟糕情景並未出現，她們順順利利地將龍蛋從葉清黎的肚子裡取了出來。

  這枚龍蛋個頭不小，取出來的時候都難以想像葉清黎的肚子能裝下它，不過對於龍蛋而言，它又是那麼袖珍小巧。

  葉清黎並未暈厥，她看向墨衍手中那個偌大的一個龍蛋，眼神極為複雜，她的語氣帶著幾分不敢置信：「我居然生下了一顆蛋？」

  墨衍原本正皺緊眉頭捧著龍蛋，聽見葉清黎的話，眉頭一松，輕笑出聲。

  「嗯，你生出了一顆蛋。」

  葉清黎：「……」

  她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墨衍，「都怪你。」

  墨衍若不是一條高等的龍，她能生出一顆蛋嗎？

  墨衍笑著點頭：「嗯，都是我的錯。」

  葉清黎發現墨衍看似十分鎮定，實則……眼神有幾分飄忽，笑容居然也透出幾分傻氣，這樣的神情在墨衍身上出現可謂十分難得。

  她看著，也忍不住失笑了。

  雖然是一顆蛋，但是這也是自己的孩子呢。

  她重新看向這顆龍蛋，哪怕是客觀而言，這顆蛋的模樣也是極漂亮的，像一顆成色最為頂尖的藍寶石，這枚藍寶石的表面還纏繞著鎏金絲線，美麗又華貴。

  如果這不是自己的孩子，葉清黎很樂意把它擺在自己的房中，像一隻賞心悅目的花瓶那樣。

  她甚至突然想到，她是否可以和孩子們打個商量，讓他們在破殼之時儘量保持開口平整？這樣她之後可以修復起來，完成她剛才做漂亮擺件的設想。

  見葉清黎盯著龍蛋看，墨衍將龍蛋放在了葉清黎的旁邊，她抬手就能摸到的位置。

  葉清黎將手放在蛋殼上，她能感受到蛋中的兩個孩子十分活躍，不過她並不能精準地理解他們情緒中所包含的內容，只知道他們似乎很急切。

  因為著急破殼嗎？

  聽說破殼這種事情是不能借用外力的，否則對孩子並不是好事。

  於是葉清黎也只能以安撫為主，讓他們不用著急，慢慢來就好了，但效果很一般。

  兩位女煉藥師在處理好所有事情之後默默地退出去了，室內安靜安靜下來，這時，外面傳來了清晰的敲門聲。

  墨衍知道站在門外的是胤靈子，他原本不想讓他進來，但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放下了窗幔，揮手打開了房門，「進來。」

  房間內已經做過處理了，但是胤靈子一進來，依舊能聞見殘存在空氣中的絲絲血腥氣。

  他先看了一眼被窗幔遮擋住的床榻，繼而看向墨衍，道：「能給我看看龍蛋嗎？」

  他從屋內的反應判斷出，兩條小龍是以龍蛋的方式降生的。

  這讓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迫不及待地闖了進來。

  墨衍打量了一眼胤靈子的神色，點了點頭，從窗幔內取出了龍蛋，但並未直接交給胤靈子。

  胤靈子也不介意，他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後才對墨衍道：「能碰一碰嗎？」

  墨衍頷首。

  胤靈子得到了首肯，將手掌輕輕地貼了上去，眼中的光芒愈發地熾熱。

  墨衍一直注意著胤靈子的神情變化，問：「你看出了什麼？」

  胤靈子剛才敲門，他便有所猜測，現在看胤靈子的表現，他更是肯定胤靈子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

  而從胤靈子的表情來看，應該是件好事。

  胤靈子道：「吾猜測，這枚龍蛋內藏有混沌本源！」

  墨衍也是心中一震：「你確定？」

  「八成的可能。」胤靈子道：「你與姐姐雖已轉生，但你們的血脈並不會變，你們兩位先天之神孕育的孩子，又恰好是龍蛋的情況下，那麼……吾之猜測，是有很大可能的。」

  而且他剛才感知了一番，更加認定了這個猜測。

  不過，他不確定這枚龍蛋里到底有多少混沌本源，是否夠用。

  葉清黎也聽見了胤靈子的話，她瞬間將之與兩個孩子的異常聯繫到了一起，冒出了一個想法。

  難道，孩子是因為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才急著出來的？

  他們急著破殼，也是為了將混沌本源交給他們？

  雖然只是天馬行空般的猜測，但葉清黎卻愈發覺得真相可能就是如此。

  葉清黎隔著床幔問道：「兩個孩子什麼時候才能破殼？」

  「三個月之內。」胤靈子道：「破殼不易，他們還需得積攢一些力氣。」

  「三個月，好。」葉清黎無比期待著那天的到來，屆時她不僅能見到自己的孩子，或許還能獲得一份足以填補那條通道的混沌本源。

  兩件大喜加在一起，這怎能不讓人期待？

  葉清黎突然覺得時間變得難熬了起來，不過生完孩子之後的疲憊已經爬了上來，她撐不住地睡了過去。

  在徹底睡過去之前，葉清黎提醒了墨淵別忘記討伐萬劫宮的事情。

  墨衍哄著葉清黎睡著了，將龍蛋放在了葉清黎的枕邊之後，和胤靈子一起退出了房間。

  退出房間後，二人才交談了起來。

  胤靈子道：「方才，彩光漫天，就在小龍們出生的那一刻，整個聖地的人應當都看見了。」

  墨衍眸光柔和，「我和黎兒的孩子，本該不凡。」

  胤靈子點了點頭，也頗為認可這個說法。

  兩位先天之神，一位是帝尊，一位是血統最為尊貴的神女，他們生下的孩子，怎麼可能普通？

  事實上，他們之間能這麼快的誕下子嗣才是真正令他不解的事情。

  神之一族，越是尊貴的血脈，越難以孕育子嗣，這是眾所周知之事。

  葉清黎和墨衍萬年才懷孕都比現在正常。

  思及龍蛋中有可能存在的混沌本源，他想，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胤靈子道：「院子外似乎來了不少人。」

  墨衍腳步一頓，然後加快了腳步：「你先回去，同時替我守著黎兒，我要去一趟蜉蝣谷。」

  蜉蝣谷，便是萬劫宮的老巢，那裡藏著萬劫宮真正的根基。

  「好。」胤靈子道：「你安心地去吧，吾會替你照顧好姐姐。」

  墨衍瞥了他一眼，這話由他複述一遍後，怎麼令人感覺不對勁？

  胤靈子身份特殊，走到一半便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墨衍的背影，微微挑眉。

  其實，他就是故意的。

  院子大門緩緩打開，道盟眾人看到走出來的墨衍，紛紛鬆了口氣。

  可算是出來了！

  有人注意到葉清黎不在，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就連一道來尋人的陸憂和蒼塵眼中都多了幾分擔憂，陸憂問墨衍：「你們為何突然閉了院子？黎兒呢？她如何了？」

  墨衍道：「不用擔心，黎兒無礙，她只是剛生完孩子太累，如今已經睡下了。」

  哦，沒什麼事，只是因為生完孩子太累，所以睡著了啊。

  不對……不對！

  什麼叫剛生完孩子？哪兒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