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頹廢

  「什麼？她還要來找你？」沈摘星一聽到顧景珩說這話，整個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他。

  他就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到底有什麼好找的？

  南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太醫令之女，他要是真的喜歡，等他以後娶了太子妃，再讓她當一個妾室也就罷了，難不成還真要把太子妃的位置給了她？

  但他瞧見顧景珩的臉色不好，連忙止住了話頭，將這件事情先揭過去。

  「別別別，不至於，咱們不至於為這件事情生氣，你想娶她就娶她，你想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會管我也管不著。我這次來找你是真的有正事，你先別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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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景珩頭也不抬，拿著手中的硃筆在奏章上勾勾畫畫。

  沈摘星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顧景珩的臉色，感覺他沒有真的生氣，這才是試探性說道：「楚衍之那邊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張中丞為首的人蠢蠢欲動，暗中想對楚衍之下手。」

  沈摘星雖然不知道楚衍之這段時間在密謀些什麼，但是他直覺楚衍之做的事情一定是受了顧景珩的吩咐，所以楚衍之那邊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就立刻來通知顧景珩了。

  聽到這話，顧景珩才算是停下了手上的筆，眉頭緊蹙。

  他其實一開始就是知道的，楚衍之舉行科舉、從寒門學子中選取官員的這件事情絕對會得罪很多人，在舉辦的過程中也必然會受到很多阻礙。

  但是他沒有想到竟然有人的鼻子這麼靈，事情還沒有辦呢，就聞著味道開始出來阻攔了。

  筆尖上的墨水滴落下來，染紅了紙頁，顧景珩攥著筆桿子的手指逐漸用力，指節泛白。

  沈摘星站在他身旁，感覺到了一陣冷颼颼的涼意，依照他對顧景珩的了解，他明白顧景珩是開始生氣了，他更明白，接下來該有人要遭殃了。

  「還有時間來找事，那就說明他們太閒了，是時候我給他們找點事情做了。」顧景珩的眼神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需要我來做什麼？」沈摘星適時的湊了上去，問道。

  顧景珩瞥了沈摘星一眼，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沈摘星離開之後，顧景珩看向窗外，一個黑影閃身進了屋內。

  「她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及時通知孤。」顧景珩淡聲說道。

  「是。」那人恭敬地回答，轉身出了屋子。

  顧景珩將被墨水染黑的紙張抽走丟開，換上一張新紙，繼續處理剛剛沒有處理好的公文。

  他昨天跟著長公主轉了一天，這堆積起來的公文簡直可以堆成一座山了。

  顧景珩揉了揉眉心，繼續處理這些枯燥的公文。

  將軍府。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楚雲霓冷冷地看了一眼門扉，並沒有應答，她只是低頭，繼續頹然地看著面前斷掉的鞭子。

  門外的楚衍之等了半天不見裡面有人回話，他直接一腳將門踹開。

  一進門看到的便是楚雲霓這副頹然的面容，以及擺放在她面前整整齊齊地斷成兩節的鞭子。

  楚衍之皺了皺眉頭，抬腳走到楚雲霓面前，說道：「就為了這麼一截斷鞭子，你把自己關在屋裡多少天了？沒病的人都要被你關出病來了。」

  楚雲霓面對楚衍之的責怪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情緒波動，她的眼神一直緊緊的盯著眼前斷掉的鞭子，好似這鞭子有什麼吸引她的魔力一般。

  楚衍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抬手將這邊的拿起來丟了出去。

  「你發的什麼瘋？」楚雲霓終於有了一些反應，她站起來，怒視著楚衍之，「為什麼你就不能讓我清淨一點呢？」

  楚衍之聽到這個問題，不禁笑了，「清靜？你還想要清淨，也不看看你現在這個鬼樣子，哪兒清靜得起來？」

  「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初在塞外是誰信心滿滿的，說來到京城之後定要一展宏圖，要讓……」

  可是楚衍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楚雲霓給打斷了。

  「楚衍之，你夠了！」

  楚雲霓氣得渾身發抖，她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出去！」楚雲霓手指著門口，對著楚衍之怒吼，"從今天起，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再踏入我房間一步！"

  「楚雲霓！」楚衍之被她這句話激怒了，「你這是什麼態度？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哥，你就這麼對我大呼小叫的？」

  楚衍之是真的不明白了，他妹妹向來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顧全大局的人，怎麼會為了這麼一個鞭子，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不就是一個鞭子嗎？

  斷了，再買一個不就行了嗎？

  她何至於把自己關在屋裡面十幾天，就連太子殿下專門給她安排的職位，他都不去了。

  那可是在皇后娘娘的手底下當差啊！

  這是多麼一個好的機會，能在皇后娘娘面前露臉，提前給皇后娘娘留下一個好印象，這對她未來進入東宮當上太子妃是一個多麼好的助力啊！

  可她呢，她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不，她明白，她甚至比自己明白的要早得多！

  但是最可恨的就是，她即便是明白這個職位有多麼的重要，可是她還是為了這麼一截斷鞭子就不去了，放棄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她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楚衍之被楚雲霓輩的話氣得臉紅脖子突出，但是看著楚雲霓那一副頹然的面容，他心裡就算有再多的氣，也不知道該從哪裡發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的親，不能發火。

  「罷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逼你了。」

  楚衍之抬腳便想出去，可是走到一半，他又折返了回來。

  「你又回來做什麼？」楚雲霓的語氣很不好。

  楚衍之看了她一眼，沒有跟她計較，伸手在腰間掏出一個東西，將新做的鞭子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你原先的鞭子是千年玄鐵打造，我跑遍了京城所有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塊千年玄鐵，但是畢竟不是一個人做出來的。其中的工藝可能相差有些遠，但是我將原本的圖紙交給了工匠，親自盯著他做了兩天，儘可能的去還原了，這是新做的鞭子，你自己試試趁不趁手？」

  楚衍之說完這句話，嘆了一口氣，轉身別往外走。

  楚雲霓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鞭子，一時間有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