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米煮成熟飯

2024-07-15 11:59:03 作者: 小小大力

  阮明月站得遠,其實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她也不想聽,她工作一天累死了,懶得繼續留在這裡看他們濃情蜜意,她只想快點上樓睡覺。

  「段總?」程頤靈見段祁州望著阮明月的方向,心頭愈加不滿。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大差不差的,段祁州真的對他這個美艷的秘書有超出同事關係以外的情感。

  「段總,我們一起去吃晚餐好不好嘛?」程頤靈大著膽子握住了段祁州的手臂,又問了一遍。

  好巧不巧,她正好觸碰到了他的傷口。

  段祁州蹙眉,甩開了她。

  程頤靈意識到什麼,嚇了一跳:「我碰到你的傷口了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小姐,我說過,不要跟著我,你逾矩了,從今天起,我和你的合作關係結束。」他極盡克制,但還是流露出了一絲的不耐煩,「過兩天會有人聯繫你,到時候錢、房子、車子隨便你挑,請你閉好嘴巴,還有,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最後一句話,更像是警告。

  段祁州說完,轉身就走。

  程頤靈心跳空格,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打發了,她嫁入豪門的美夢還沒有真正開始,就已經夢碎了。

  「段先生……」她想追,卻看到酒店大堂的落地玻璃外,有狗仔舉著照相機正對著她站立的方向。

  如果讓狗仔拍到她落魄被甩的畫面,那她以後在娛樂圈都難以抬頭。

  程頤靈思及此,淡定地戴上墨鏡,昂頭朝著段祁州離開的另一個方向走去,她儘量裝作自己也很生氣的樣子。

  這樣,狗仔哪怕想看圖說話,也只能做出他們情侶吵架不歡而散的文章。

  哪對情侶不吵架的?吵架才顯得他們的感情真實。

  程頤靈帶來的工作人員在外等著,她上車拉上帘子之後,情緒才徹底崩盤。

  不行,她因為和段祁州的緋聞,圈內資源剛剛肉眼可見地好起來,她不甘心就這樣再次被打回原形。

  房子、車子和錢,段祁州給得再好再多都是一次性的,可她想要的是長期的飯票和靠山,她一定要想辦法挽回段祁州。當初段祁州能從這麼多女明星中選中她,這就說明,他對她肯定是有所好感的,她只要能重新喚起他對她的好感就行了。

  程頤靈打通了肖喜婷的電話。

  「婷婷,你查一下,段總在君庭住幾號房間。」

  「姐,你想幹什麼?」

  「我想把生米煮成熟飯。」

  **

  阮明月原本以為,程頤靈千里迢迢來桐城了,段祁州左右得翹個一天半天的班去陪陪女朋友,可奇怪的是,他還是每天都和項目組待在一起,早八晚六的開會、聽匯報和去實驗室現場勘查,完全沒有要抽時間陪女朋友的意思。

  有時候想想,要和這樣的男人保持戀愛關係,沒有獨立又強大的精神內核也是不行的。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多抽時間陪陪自己呢?

  「段總,你的手今天要換藥了。」上午的工作結束後,阮明月提醒段祁州。

  那天在醫院的時候,她記得醫生說過,三天後換藥。

  這些零星小事,段祁州自己不會記得,但她是他的秘書,記這些是她的工作。

  段祁州「嗯」了聲。

  「那我派車,下午一點可以嗎?」

  他又「嗯」了聲。

  那天夜裡兩人幾近失控的親密被她硬生生叫停後,這兩天段祁州對她很冷淡,除了工作交流,他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她。

  阮明月也並不期待他的在意,相較於那晚的「驚心動魄」,她寧願他能一輩子這樣無視她。

  下午一點,阮明月陪段祁州一起去醫院換藥,仍是副院長親自接待。

  他們換藥的時候,阮明月拿著段祁州的外套在外面等。

  她剛在走廊的座椅上坐下,就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月月?」

  阮明月抬頭,看到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立在她面前。

  是莊曉,她大學時候的另一個室友。

  阮明月起身,不咸不淡的和莊曉打了個招呼。

  莊曉和齊西西是好朋友,當年,她是第一個知道齊西西和程子軒背著她出軌的人,但是,莊曉不僅裝作不知道,甚至還幫著齊西西作掩護,讓她和程子軒在阮明月的眼皮子底下約會。

  「前幾天和西西聊天的時候還說起你呢,沒想到真遇上了。」莊曉一點都不避諱在阮明月面前提起齊西西,「我聽西西說,你交往了一個非常有錢的男朋友,是開勞斯萊斯的,是不是真的啊?」

  阮明月萬萬沒想到,上次遇到齊西西和程子軒的事情竟然還有後續,當時她為了面子不管不顧拉著段祁州演戲,現在好了,迴旋鏢射過來,她躲都沒地方躲。

  她可不確定,裡面那位還願不願意繼續陪她演戲。

  「怎麼不說話啊?」莊曉笑眼望著她,「該不會是已經分手了吧?也是,這些富豪哪兒有什麼長性,你雖然長得還可以,但有錢人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人家就是玩玩你而已吧。」

  莊曉話音剛落,就見換藥室的門打開了,段祁州和副院長一起走出來。

  「段總,三天後再換一次藥,沒什麼大礙了,就是還得注意別碰水。」副院長說。

  「好,麻煩副院長。」

  「應該的應該的。」

  段祁州和副院長告了個別,看都沒看阮明月一眼,自然地接過她臂彎里的外套,牽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溫熱乾燥,像春日裡拂過的一陣風。

  阮明月怔怔地望著他。

  「怎麼了?」他看向莊曉,「你朋友?」

  「大學室友。」

  段祁州默默地朝莊曉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莊曉眼神頓時凝固在了段祁州的臉上,這男人是什麼絕世神顏?怎麼這麼帥?

  那天齊西西在微信上告訴她阮明月傍了個超級大款時,她還冷嘲熱諷說:「這麼有錢怎麼會找阮明月?該不會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圖她年輕吧。」

  齊西西含糊其辭沒有明確回復,莊曉就以為她是默認阮明月傍的大款是個老頭。

  可今天一見,這富豪竟然這麼年輕這麼好看這麼有氣質!

  關鍵是,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佬,能讓副院長親自來換藥?

  換藥這個工作,醫院隨便拉個護士也可以做,可副院長卻特意為這個男人把周三的大會都往後挪了半小時。

  他的背景,可見一斑。

  **

  段祁州牽著阮明月走出醫院,這一次沒等阮明月掙脫他的手,他自己先鬆開了。

  司機就等在門口,他徑直上了車,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仿佛牽著的手鬆開了,他們的牽連也就斷了。

  阮明月也跟著坐上了車。

  她的心情忽然變得很複雜,段祁州不幫她還好,可他悄無聲息地出手幫了她,她的內心就多了一絲難以形容的愧疚,雖然那晚推開他跑掉,她其實根本不必愧疚。

  「段總……」阮明月坐在副駕駛座上,回頭看著段祁州。

  段祁州正在回復手機里的信息,頭也沒抬:「說。」

  「謝謝段總又幫我一次。」

  「然後呢?」

  「以後段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竭盡全力。」

  段祁州微不可聞地冷笑了聲,抬起頭來,看向她:「你覺得我會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嗎?」

  這話說得未免太滿,可因為他是段祁州,邏輯上又挑不出錯。

  還能有什麼事情,是堂堂段祁州都解決不了的?

  如果真的連他都解決不了,那她更不可能解決。

  所以,需要她幫忙的地方,根本是一句用來客套都有點可笑的話。

  「也許……也許就會有需要呢。」她說。

  此時的阮明月還不知道,自己會一語成讖。

  兩人到了酒店後,就各自回了房間。

  阮明月還有一些文件要整理,為了節省時間,她叫了酒店的外送服務,打算在房間裡解決晚餐。

  晚八點,門鈴響起來,她以為是酒店送餐的工作人員,可她一打開門,門外站的卻是段祁州。

  「段總?你怎麼來了?」

  阮明月看著段祁州,覺得他好像不太對勁,段祁州的臉頰泛著不尋常的紅,雙眼濕潤,像是喝醉了,可空氣里又聞不到一絲的酒氣。

  「段總?」

  「我被下藥了。」他嗓音微啞。

  「下藥?什麼藥?」

  「chun藥。」

  阮明月一怔,有點不敢相信這種小說和電視劇中才會發生的情節,竟然在眼前上演了,她更不敢想像,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對段祁州下手。

  「我送你去醫院。」她立刻折回去,想去拿外套和手機。

  「來不及了。」段祁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藥性很猛,我撐不到醫院。」

  「那怎麼辦?」

  他扶著門框,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用商量的語氣問她:「能讓我進去嗎?」

  阮明月大腦飛速運轉,權衡著利弊,段祁州這句話蘊含了太多的意思。

  如果她讓他進了她的房間,那今晚,他們肯定指摘不乾淨了。

  可她不讓他進,他會不會真的出事?

  阮明月清晰地看到他眼白上的紅血絲,一點一點變得明顯起來。

  「段總,你的女朋友不是在桐城嗎,她比我更適合幫你解決眼下的麻煩。」阮明月說。

  「我沒有女朋友。」

  「程頤靈程小姐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她不是。」

  「你們分手了?」

  「我和她沒有在一起過。」

  「你們沒有在一起過?那為什麼之前你帶她一起看電影,為什麼你要送她珠寶,為什麼……」

  「阮明月,這種時候,你還要問十萬個為什麼?」段祁州打斷她的話,向她走近一步,「白天的時候是誰說以後我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一定竭盡全力?」

  阮明月面紅耳赤,總算明白了「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這句話的玄學。

  「段總,我指的不是這種事。」

  「出爾反爾,見死不救。」

  「我……」

  「算了。」段祁州耐心告罄,轉身往自己房間走,「一個小時後來給我收屍。」

  阮明月徹底心軟。

  她上前拉住段祁州:「你進來。」

  **

  房門一合上,段祁州就狠狠吻了上來。

  他渾身滾燙,氣息灼熱,像是有誰在他體內縱了一把火,此時正熊熊燃燒著。

  「段總……」

  阮明月被他吻得唇舌發痛,渾身酥軟,那烈火和藥效好似從他身上蔓延過來了一樣,她也變得有些失控了。

  不,不能這樣。

  她最後一絲理智在提醒著她。

  「段祁州。」阮明月用力推開他,捧住他的雙頰,對他說:「我會幫你,但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幫。」

  「什麼意思?」

  「你跟我來。」

  阮明月拉著他走進了浴室,打開了花灑。

  花灑的冷水嘩嘩直下,她脫掉了段祁州身上的所有衣物。

  兩人很快被冷水淋透了。

  阮明月雖然沒有脫掉自己的衣服,但她今天穿了絲質的白襯衫,襯衫遇水,和透明的一樣,段祁州能看清楚她襯衫下所有起伏的風光。

  他覺得自己快要炸了。

  「阮明月,你到底想怎麼樣?」

  阮明月沒回答,她柔軟的左臂纏上來,像藤蔓一樣緊勾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卻悄悄往下探去。

  段祁州被她緊握的剎那,渾身好似通了電……

  過去的兩年,阮明月每個月生理期那幾天,段祁州但凡想要了,她都會用別的方法給他解決,這麼久下來,他們早就形成了外人無法企及的默契。

  他差點忘了,她還有這樣勾人的本事。

  浴室水聲潺潺,夾雜著男女破碎的呻吟,春色瀰漫。

  兩個人都沉浸在彼此的世界裡,完全沒有聽到門外送餐的工作人員一遍一遍地按著門鈴。

  段祁州的手機也隨著他的衣物一起浸泡在水中,程頤靈全副武裝地站在808的房門口,快將段祁州的電話打爆了,卻始終只能等來機械冰冷的一句「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走廊里來往的人都在看她。

  程頤靈快要瘋掉了。

  她等了好幾天,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可以給段祁州飯菜中下藥的機會,可關鍵時刻,段祁州卻不見了,別說將生米煮成熟飯了,她現在連段祁州的房門都進不去。

  他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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