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通風報信

  魯老婆子讓周牡丹把家裡的糧食拿出來，免得餵了她們這幫吃白食的東西。

  周牡丹在旁邊哭：「奶，不行啊，那是我們家最後一口糧了，求求你，給我們留一口吧……」

  而且那東西在她婆婆屋裡，她一個兒媳婦也沒有鑰匙。

  「騙誰呢？你娘昨天不是才從趙家薅了不少東西回來嗎？東西呢？拿出來——沒有鑰匙你就給我砸門！就算把門砸了，也要給我把東西拿出來。」

  好啊，這個魯老婆子，怕不是被趙婆子通風報信，特地上門來找麻煩了。

  許清清背著背簍，手裡拿著小鋤頭，冷著一張臉站在院門口，對著院子裡的人說道：「娘，咋滴，趁著我不在，欺負我兒媳婦？有什麼事情衝著我來，衝著我兒媳婦做什麼？她又沒得罪你。」

  

  魯老婆子迴轉過頭來，一雙吊梢眼，面容削瘦，看著就有些刻薄。

  看到是誰，當場把臉拉得更長了：「我正要找你呢！你去哪了？不會是出去私會野男人了吧？我兒子才剛死了，屍體都還沒涼……」

  許清清可不是原主那個包子，把背簍往地上一放，開口就罵了回去：「放你娘的狗屁！你也知道你兒子才剛死，屍體還沒涼，你就污衊自己的兒媳婦私會野男人，你一個當婆婆的也說得出口？」

  「不是私會野男人去了，你這麼一大早的不在家，去哪兒了？昨天趙家賠給你的東西呢？拿出來！」魯老婆子罵道，「我魯家也是倒了大霉了，整天惹事不說，得了東西也不知道孝順老娘。」

  「還不夠孝順啊？你兒子屍體沒涼，你就跑進來把你兒子的衣服給偷了，家裡的糧也被你搬了，下蛋的母雞也沒了……就跟家裡進賊似的。」

  「誰是賊呢？那是我兒子的東西，我這個當娘的還不能拿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嫁進我們家這麼多年，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連個蛋都生不出來，還剋死了我兒子。我拿點東西怎麼了？」

  「娘說的話可真搞笑，你那是拿一點嗎？你那是把家給搬空了，恨不得餓死我們一家幾口呢。我幸好沒生個蛋出來，我要真生了一個蛋出來，你還不把我當妖精給燒了。娘活了這麼多年，我也沒見你生個蛋啊。」

  「你怎麼說話呢？有你這麼跟自己的婆婆說話的嗎？」

  「有啊，我不就是？」

  「許清清，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看老娘不揭了你的皮。」

  魯老婆子見許清清這麼跟自己頂嘴，氣得火冒三丈，轉頭就在牆角找起了掃把、棍子之類的東西。

  徐清清會讓她打？

  魯老婆子才拿到手裡，還沒揮出去呢，她就上前搶了過來，一棍子抽到了魯老婆子的身上。

  「揭我的皮是吧？我先揭了你的皮！看我不打死你個老不死的……」

  「哎喲……」魯老婆子痛叫，一邊跳腳，一邊罵人，「你個殺千刀的，生兒子沒眼睛的東西，你要死了啊，你居然敢打老娘——」

  「我打的就是你！你個老不死的，克夫克子，剋死我男人，還搶走了我男人的衣服，讓我生不出兒子，我就是要打死，讓你天天見不得我，天天克我……」許清清直接發瘋。

  你不是家給髒主潑髒水嗎？

  行，剋死了你兒子是吧？

  你一個老了男人和兒子的老婆子，指不定到底是誰剋死誰呢。

  許清清咬死了原主的男人是魯老婆子自己剋死的，證據就是魯老婆子自己活到了六七十歲，她老頭卻死了。

  現在兒子也死了，肯定是魯老婆子克的。

  把原主生不出兒子的責任，也一窩蜂地扔到了魯老婆子頭上，質問魯老婆子，她怎麼還有臉出現在自己家門口？

  身後的兒媳婦魯牡丹看得目瞪口呆：瘋了！娘肯定是瘋了，竟然敢打婆婆？！

  「娘……娘，你住手啊！」

  「有人來了！」

  一看有人來了，魯牡丹更急了。

  可許清清會停手？

  她一把扯掉頭髮，撕開衣服，當著魯老婆子的面給了自己幾巴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哎喲，逼死人嘍……」

  「姓魯的老婆子這是要餓死我們娘幾個啊！」

  「魯生財，你開開眼啊，你娘搶了你的衣服、搬空了家裡的糧食，把家裡唯一的老母雞抱走就算了。我好不容易讓趙家賠了點糧食，你娘就過來砸門，讓我們充分，這是想餓死我們幾個啊。」

  「嗚嗚嗚……你被你娘剋死的時候，你怎麼不帶著你娘一塊兒去了啊……」

  ……

  魯老婆子整個人震驚：被打的是她好嗎，她怎麼比自己嚎得還凶？

  魯老婆子一著急，就撿起了許清清丟在地上的棍子，想要打人。

  手剛抬起來，就被聞訊趕來的張嬸給攔住了。

  張嬸一把搶過魯老婆子手裡的東西，喝斥道：「幹什麼？！你們魯家真的是要把人帶死才相算啊？」

  「我逼她？我差點都被她給打死了——」

  「棍子都在你手裡，你還說她打的你？當我們瞎啊。」

  「我……」魯老婆子憤怒，「剛剛棍子在她手裡，她才扔到地上的。」

  「我沒看見，我就看到你拿著棍子了。」

  其他趕過來的人也紛紛點頭。

  可不是嘛，他們也看到魯老婆子拿著棍子了。

  至於許清清……

  回過頭來，只見那個坐在地上的女人衣衫凌亂，頭髮披散，臉上還有被人扇過的痕跡，哭哭啼啼的，一看就是被人欺負得很慘的樣子。

  他們不僅沒信魯老婆子的話，反而還勸了起來：

  「你就別睜眼說瞎話了，我們有眼睛，看得見。不管怎麼說，許清清也是你兒媳婦，你也別做得太過分了。」

  「你兒子是死了，但你兒子還有兒子呢。」

  「你怎麼想的？東西拿就拿吧，還打得那麼狠，都不給人家留條活路，你看你兒媳婦都被你逼成什麼樣子了。」

  ……

  剛剛那幾棍子，許清清都沒收手，魯老婆子被打得這也疼，那也疼。轉頭還聽到這些人這麼說，氣得手指哆嗦，開口就罵人。

  自己好心來勸，還要被罵？幾個大娘頓時不開心了，罵魯老婆子有些不知好歹。真當她們想管啊，就他們家那點破事，誰不知道啊，要不是怕鬧出人命，影響村子裡的名聲，他們才懶得管。

  「你這個老婆子，這麼不講理！你真要被你兒媳婦給打了，打死了也是活該！」

  大娘拋開手，連人都不想扶了。

  魯老婆子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罵得更凶了。忽然看到魯里正的身影，立馬嚷著她被人推了，讓錢里正給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