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別妄想不屬於自己的

  雲無養跟在雲是玉的身後，由她牽著往主廳走。

  她本來還好奇，為什麼雲易嵐沒有告訴雲家人云無養是他們家人的事情，從雲希轍嘴裡得知她媽失憶了之後，就知道為什麼了。

  說了她媽也不會想起她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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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府里的裝潢和從前大差不差，只是有個別景觀變了變。

  裝潢還是和以前一樣低調奢華，但每一處細節都透露著歲月的痕跡，越接近主廳，五年前雲府全家在她眼前被蕭驁斬首的場景的越是清晰。

  她感覺雲府的青石地面上還在淌血。

  精緻的雕花窗欞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的思緒就快要被拉回五年前所有的一切支離破碎的那一天。

  雲無養總覺得，雲府的空氣中還漂浮著血腥的氣息，她一時感到有些呼吸困難。

  忽然，一隻柔軟的手從後面伸了過來，是沉玉。

  沉玉微微有些涼意的指尖輕輕碰到了雲無養的手心，讓她有些緊張的情緒一時得到了緩解。

  沉玉是從她出生在雲府就開始跟在她身邊學習照顧她起居的貼身丫鬟，年紀大概要比她年長五六歲。

  像蕭驁那麼詭計多端的人，不會不知道沉玉和雲無養的關係。

  明明雲府里里外外的下人都被換了一圈，偏偏還繼續任由沉玉留在雲府，還讓她成了她的貼身丫鬟。

  她不相信這是什麼巧合。

  從前和她朝夕相處的沉玉，她也不清楚是否還能信任。

  更不清楚眼前的沉玉到底是人還是傀儡。

  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覺得自己想的實在是太多了，頭很痛。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察覺到沉玉伸到雲無養身側的手，雲是玉低頭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無養，沉玉和你還真是投緣，才第一面見你就這麼喜歡。」

  「她還有件事情你不知道呢。」

  雲無養投去疑惑的目光，「何事？」

  雲是玉笑著來到沉玉身側，雙手輕輕搭上她的肩，沉玉的身子先是一抖，隨後連忙低下頭。

  一副謙卑的樣子。

  「她啊，剛到府上時，爹娘覺得她的名字不吉利，因為我的名字裡帶有『玉』字，『沉玉』二字的含義不好，爹娘要給她改名，她真是死活都不改。」

  「當時她挨了幾十大板都沒鬆口，說什麼也不肯改名，爹娘問她原因，你猜她說什麼？」

  「什麼？」

  「她說沉玉這名是她上一任主子賜的，那一任主子已經死了，『沉玉』二字的意思並不是將玉沉底，而是說玉的分量很重的意思，爹娘聽了以後，也就同意了她繼續叫『沉玉』。」

  雲無養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雲無養自然知道「沉玉」二字的含義，她看向沉玉，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因為這是曾經雲府的爹娘告訴她的，沉玉，是他們全家都將雲無養視作寶貴的玉的意思。

  只是現在，全家都死了，連她自己的名字也被人占了去。

  雲無養聽到這裡，心中五味雜陳。她曾經也是雲家視為珍寶的「玉」，如今卻成了別人的名字。

  她現在倒是和自己的名字一樣了，雲無養。

  「原來還有這種人，不知道沉玉前任主子是誰，想必她這麼忠心，那個人在天上看見了一定會很開心吧。」

  「是啊，也不知道她前任主子是誰。」雲是玉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

  氣氛顯得詭異了起來。

  「不說這些了，無養，快隨我來吧，待會兒見了爹娘記得要行禮，別失了分寸。」

  「好。」

  她跟在雲是玉身後，穿過長廊，來到主廳門前。

  陽光透過精緻的窗欞，灑在雲無養的臉上，留下一片斑駁的光影。

  她隨著雲是玉步入大堂，心中卻是波瀾起伏。

  才走進去，就見大堂內，爹娘端坐在上，雲易嵐早就見過她，所以見到雲無養之後，臉上的表情十分放鬆閒適，略帶些興奮。

  但坐在他身邊的女人不同。

  她的表情嚴肅，端坐著，渾身透露出威嚴，頭上的步搖連晃都不晃一下，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十分嚴厲。

  這就是她娘，秦舒。

  和她穿越前的娘性格很像，但現在的這個，多了幾分陌生和疏離感。

  雲無養深吸一口氣，緩緩跪下，雙手交疊置於額前，低頭行禮。

  她的聲音清晰而堅定：「女兒無養，拜見爹娘。」

  秦舒的目光在雲無養身上打量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並未立即開口，而是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確認什麼。雲無養的心中不禁有些緊張，但她努力保持鎮定，靜待秦舒的反應。

  終於，秦舒開口了，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起來吧，無養。」

  雲無養依言起身，抬頭望向秦舒。

  只見秦舒的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她微微點頭，道：「你比我想像中看起來性格要穩重些。」

  這句話讓雲無養有些意外，她不禁看向雲易嵐，卻見他正含笑望著自己。

  本以為秦舒的這句話是誇讚，卻不想下一句話讓雲無養的心情瞬間跌落。

  「還以為鄉下來的養女會是什麼完全不識大體的土包子，沒想到倒是個懂事的，長得也還符合我的心意。」

  「就是......我怎麼看你有些眼熟？我在哪裡見過你？」

  雲易嵐的臉上閃過一絲難色，他十分想告訴秦舒，這就是他們的親女兒。

  但秦舒沒有關於雲無養的記憶。

  就算說了，秦舒也不會相信。

  「是....能得到娘的青睞，是女兒的福氣。」

  「嗯，算你會說話，既然從今日開始就是我們雲府二小姐了，也請你學習我們雲府的家規，尤其要尊重你的長姐，玉兒是個受不得委屈的人，你既然是後來者，可不要妄想什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雲無養知道秦舒這是說什麼呢。

  這是點她和蕭驁的那點破事呢。

  還以為只是在宮裡傳開了，沒想到宮外的人都知道了。

  「娘.....你說什麼呢，妹妹才第一天到我們家，你這樣說話可要把她嚇壞了......」雲是玉嗔怪著坐到秦舒身邊。

  秦舒笑著將她攬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