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京侍疾
2024-07-15 10:28:01
作者: 揚了你奶瓶
竹影迅速轉身,想要護著商清晏,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輛馬車「嘭」一聲便撞了上來。
撞車之後兩匹馬都倒在了地上,兩輛馬車也都應聲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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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驟然變大,所有人隔著雨幕,驚魂未定地看向事故發生地。
商清晏癱坐在地上,一襲似雪白衣濺了一身泥濘,手中的白玉佛珠散落在空中,又零落入水灘。
剛剛還遺世獨立的仙人隱士瞬間被拉入凡塵。
虞安歌並沒有比他好到哪裡去,剛剛為了避免受傷,在泥灘中打了好幾個滾兒,此時與泥人無異。
看到倒在一旁的商清晏,虞安歌手腳並用爬了過去,問道:「你沒事吧?」
商清晏素有潔癖,看到泥人虞安歌靠過來的那一刻,瞬間頭皮發麻,撐著「病弱」的身子往後退了兩步,驚恐道:「你離我遠點兒!」
虞安歌沒想到這一撞竟然把商清晏撞成這樣,好在沒受傷,只是現在在他旁邊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十分尷尬。
旁邊的京都使者和一眾護衛這才如夢初醒,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抓刺客」,所有人都動作起來,把虞安歌團團圍住,亮出刀劍。
尤其是竹影,看虞安歌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虞安歌見情形不對,連忙取下腰牌,大聲解釋道:「我乃神威大將軍之子虞安和!不是刺客!」
聽到這句話,商清晏眼瞳微動,手指不由縮緊。
侍衛的刀劍全都收好,京都使者互相對視一眼,便連忙迎了上來。
為首的使者名喚潘德,打著傘來辨認腰牌,看了半天,才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臉,對虞安歌行了禮:「呦,還真是虞公子!咱們正打算捯飭一下就去接您呢,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只是您這又是怎麼回事?」
虞安歌道:「原是想打幾個野味嘗嘗,誰料到下了雨,山路難行,剛剛還驚了馬...」
說了幾句,虞安歌才像是剛反應過來:「等等,接我?接我做什麼?」
潘德道:「虞府老夫人前段時日生了場大病,聖上感念神威大將軍孝心一片,卻因戍守不得離開,便派南川王前來接您回京侍疾。」
虞安歌聽了這話在心裡冷笑,聖上多疑多思,說是接她哥哥回京侍疾,實際上是擔心他們的父親擁兵自重,拿哥哥當質子牽制他們的父親。
上輩子哥哥入京後,卻因「調戲」宋錦兒,被亂棍打死。
她去盛京給哥哥收屍時,發現哥哥一身骨頭盡裂,死前必定經歷了非人的折磨。
虞安歌了解哥哥,他雖然紈絝,卻不是失禮之人,他就是去調戲一隻蛐蛐,也不會去調戲宋錦兒。
明明疑點重重,可皇權重壓之下,聖上又有兔死狗烹的念頭,虞安歌為了保全虞家,只能按下疑惑,忍著悲痛,把哥哥的屍體帶回邊關。
如今她冒充哥哥前來,為救商清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替她哥哥入京,避免哥哥無辜慘死。
更重要的是,用哥哥的身份,會有更多機會弄死岑嘉樹和宋錦兒。
虞安歌著急問道:「我祖母怎麼生病了?現在如何?」
潘德正要回答,旁邊傳來動靜,原是竹影攙扶著商清晏站了起來。
潘德兩手一拍:「哎呦喂!王爺!」
虞安歌也當即誠惶誠恐起來,快步到商清晏跟前,行禮道:「在下真是該死,驚擾了南川王大駕,還請王爺恕罪!」
雨在這時下得大了些,虞安歌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可惜手心也都是泥,這一抹更髒了。
看到這一幕的商清晏緊皺眉頭,但是他餘光掃到自己身上,發現也是一身泥濘,居然兩眼一翻,當眾昏厥過去。
虞安歌嚇了一跳,南川王身體不好,人盡皆知,她本是為了接近商清晏才撞的車,現下卻弄巧成拙,直接把人撞出毛病來了嗎?
場面再次亂作一團,京都使者不停喊著「御醫」,竹影則攙扶著商清晏,要把人帶到另一輛馬車上。
虞安歌距離商清晏只有幾步遠,二話不說上去搭把手。
可是人剛碰到商清晏,就感到一股殺氣襲來,等她下意識做出反擊動作,這股殺氣又倏然不見。
虞安歌眯起眼恍做不知。
等虞安歌幫忙把商清晏攙扶到另一輛馬車上,隨行御醫冒著雨趕來,馬車裡空間太小,虞安歌和京都使者便都退了出去。
雨下得還是很大,京都使者一臉焦灼地對虞安歌道:「您說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您怎麼就把南川王給撞了呢。」
虞安歌知道京都使者這是怕擔責任,便苦著臉道:「都是我的錯,待南川王醒來,我定然好好負荊請罪。」
京都使者踱步道:「唉!這位爺迎風都能咳血,嬌氣得很,只盼著他能挺過來吧。」
虞安歌回頭看向馬車,手虛虛握了一下。
剛剛她去攙扶商清晏的時候,明顯感受到商清晏寬大衣袖下,肌肉驟然僵硬。
一個昏迷的人,會在感受到陌生人的攙扶時,身體下意識抗拒嗎?
虞安歌眼睛微眯,前世的商清晏能在涼兵入侵時另立新朝,這迎風咳血的病症,虛實難定。
後面還得再試他一試。
而馬車裡的商清晏眼神清明,下意識想要轉動手上的佛珠,卻發現佛珠手串剛剛斷裂了。
他眉宇一沉,心中陡生鬱氣,這串佛珠他佩戴多年,已經有了感情。
竹影眉頭緊蹙道:「主子,這個虞公子不太對勁兒。」
虞安歌那些話糊弄京都使者或許還行,絕對糊弄不了他們。
怎麼會這麼巧,去山裡打野味,驚了馬,還剛好撞到了商清晏的馬車?
商清晏「嗯」了一聲,最起碼,這個虞公子不像傳言中那般紈絝廢物。
此時為商清晏診脈的劉御醫放下了手。
這是自己人,商清晏便咳嗽了兩聲:「劉御醫,我的身子怕是不大好了。」
劉御醫聞弦而知雅意,從馬車退了出去,商清晏坐在車內,聽他對虞安歌和京都使者道:「南川王受了驚嚇,舊疾復發,現下怕是不太好。」
京都使者心中暗暗鄙夷,商清晏不過是被撞了一下,就這般要死要活的,若一直這麼下去,都不用聖上動手,他自己都得走到聖上前頭。
虞安歌則是看了一眼緊閉的馬車,試探問道:「南川王可醒了?」
劉御醫道:「老朽為南川王施了針,醒是醒了,只是精神不大好。」
虞安歌連忙朝著馬車一拱手,朗聲道:「都是在下之過,還請王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