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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打上你的印

2024-07-15 09:37:13 作者: 明珠不語

  格外輕佻的兩個字打耳邊躥過,氣得姜念擰他。

  腰側暈開一片紅,他卻仍死性不改,「實在決斷不了,要不你騎上來試試?」

  用她身體的尺寸,嚴絲合縫丈量出一個位置。

  光是這樣想想,韓欽赫渾身的氣血都在上涌。

  姜念沒辦法了,想撂挑子不干,卻早被趕鴨子上架。

  銀針在火上反覆炙烤,待到掐起的那片薄紅褪去,她穩著心神,終於刺下第一針。

  

  殷紅的血珠湧出,她頓時指尖發軟,遲遲沒有下一步。

  還是男人將她一縷碎發撥到耳後,緩聲提醒:「把血擦了,填硃砂。」

  姜念照做了。

  連綿不斷的疼痛引他興奮,韓欽赫陷入了一種叫她十分熟悉的情狀。

  他時常意味不明地扶上她腦後,說一句:「做得很好。」

  除此之外,便是壓抑克制的悶哼。

  到後來姜念得壓住他的大腿,才能叫他不要亂動亂顫,聚精會神給那個「念」字,刺上了最後一點。

  銀針脫手落入棉布中,她如打完一場惡仗,額間都是冷汗。

  卻還沒完,用硝石擦拭簇新的傷口,她給人塗上松樹汁,才能包紮起來。

  至此,還得等上一個月才能揭開。

  已近三更,姜念仿若虛脫。

  男人卻將她從矮凳上扯起來,絲毫不顧及壓到傷口,抱著她就是急促地親吻。

  熱烈如斯,也不知今夜他忍了多久。

  胡亂推拒幾下,還是與他滾到榻上,床下那支燭火似乎已經熄了,姜念禁不住地說:「你會後悔的,一定會的。」

  韓欽赫卻說:「就是後悔了,我也承擔得起。」

  他急切地尋求一份保障,就算她始終不肯點頭,他也要留下一點東西。

  弔詭的痛意褪去,他只覺得空前安逸。

  姜念好像懂他,又好像完全不懂。

  鬧得精疲力盡終於肩並肩躺在一起,她還要說:「你連喜歡我什麼都不知道,就要把我刺在身上。」

  男人本昏昏欲睡,聽見這句,頓時掃清了困意。

  唇瓣張了又合,只說:「原先覺得太肉麻,既然你實在想聽,說說也無妨。」

  在安靜無聲的夜裡,韓欽赫從她們的初遇講起。

  「我第一回注意你,你坐在宣平侯府的宴廳里,隔著一條寬闊的過道,逐個打量我這邊的男人。」

  「那樣子一點都不討喜,挑挑撿撿,像在商行里看貨;可就算是看貨,你的眼睛也沒在我身上定一下。」

  「你以為我那時折返是為了誰?卻不想我運氣這麼好,半道上就遇上你。那時我就想,可不能叫你過去,把別人哄到手了。」

  姜念說:「所以你還是不服氣。」

  「起初肯定是有的,」他也坦然承認,「後來越跟你相處,發覺你年紀不大,心思卻老練,膽子大得過頭。」

  「每回不管在哪裡見著,我都會留心你,想看看你在做什麼。」

  他漸漸止了聲息。

  姜念以為他說完了,「就這樣?」

  聽著挺平淡的,不至於刺激他做出今日這種事。

  「就這樣,」他說,「我的眼睛就移不開,也看不進別人了。」

  夜色緩緩流淌。

  姜念沒再追問,反而思索起第一回見他時的心境。

  約莫記得皮囊是好,但為人太不著調,自己就不想沾。

  可那麼看不上,也不影響她覺得這人好看。

  一個月過去,邱老闆的織造作坊終於出了第一批貨。

  姜念帶著香痕、阿滿一併去看,被那精妙的紋樣一時晃了眼。

  阿滿今日還作男裝打扮,在揚州樓里見慣了各色富貴女子,見了這錦緞便知有戲。

  「這比我從前見過的,每一個貴人身上穿的,都要好看。昭姐姐,咱們指定能大掙一筆。」

  「那可不,」邱老闆也在邊上搭腔,「我這作坊里出的東西,你們儘管放心。」

  就是相信她的作坊,姜念才要與她合作。

  眼下是五月,到了六月,京都那三位老闆要來看貨,到時要打的才是硬仗。

  製造作坊的工款暫且賒著,等最後算過錦緞匹數再結帳,憑姜念如今與人的交情,這倒並不為難。

  一個月,一架織機的兩名織工,整好織出一匹錦緞。

  而韓欽赫也興沖沖拉著人,終於能拆去腰間的紗布,看看她的成果。

  姜念只知傷口處理還算乾淨,期間沒有發炎腐爛,卻不知最後那個字到底如何。

  加之入夏了天氣熱起來,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我拆了……」

  男人指節撥弄幾下,那塊紗布輕飄飄落下。

  他自己從上頭垂眼望下去,看不大真切,只知道顏料染上了,便算成了。

  「挺好的。」

  姜念卻看得不滿意。

  大抵是下針深淺不一,起初收著力道,後來他顫得厲害總和他較勁,就越刺越深。

  於是一個「念」字,上面的「今」淺些,下頭的「心」紅得刺目。

  回想這一處原先完好的皮肉,她難免懊惱:「我就說,不該刺的。」

  韓欽赫卻不以為意,去到她妝檯前仔細照了銅鏡,笑得心滿意足。

  「挺好的,要是沒點特色,跟尋個刺青師傅有何異處?」

  姜念卻始終悶悶不樂。

  「曖,」韓欽赫只得故意逗她,「你要不現在就騎上來試試?」

  少女又氣又惱,品出他的意圖只問:「你時常會那樣想嗎?」

  「想什麼?」

  「就是……我和你。」

  思索片刻,男人一手墊在腦後,給了個更精準的說法:「你是說,幻想你。」

  他用了一個詞,叫「幻想」。似乎沒聽過,但也大致能懂。

  「姜念,我才二十一歲。」他說,「想這種事,也很尋常吧?」

  但凡他想的不是自己,姜念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又靠過來問:「會叫你覺得不舒服?」

  她看看他,搖搖頭。

  便聽男人在耳邊笑一聲:「那你不妨,也想想我。」

  姜念耳朵都開始燒,捂著臉大喊:「你個登徒子,誰要想你!」

  「嘖,」他卻認真思索起來,「說不準,想我的人還挺多的。」

  這下姜念不羞了,又來瞪他,被人噙笑圈著手按在腰間。

  「可旁人想也沒用,都打上你的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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