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姜姑娘等著您呢
2024-07-15 09:31:40
作者: 明珠不語
在這世上,沒有永恆的敵對。
她與崔紅繡都能為了各自利益短暫聯手,更何況她與舒太后?
「怎麼,大人還見不得我們好了?」
謝謹聞只是笑一聲,隨即牽過她的手,又認真問一遍:「身子撐得住?」
「放心吧,」姜念鄭重其事地反握住她,「您也知道,我又不是養尊處優的閨秀,身子骨硬朗著呢。」
聽她提及過去,謝謹聞的心莫名一沉,將她又牽近幾分。
「姜念。」
「嗯?」她不解抬眸,見他神色認真。
「我養著你,你便能養尊處優。」
姜念不得不承認,有一瞬,她沉溺在男人深不見底的黑眸中,起了僥倖的念頭。
跟著謝謹聞的確很不錯,為此她得到了許多便利。
他對自己動心了,或許能藉此,過上不費力氣的好日子。
可也就那麼一瞬,她眨了眨眼,低下頭悶聲說了句:「多謝大人。」
但,她不能接受。
不能因為暫時的安逸,放棄長遠的往後。
謝謹聞「嗯」一聲,只當她是感動,又帶她坐車入宮。
這回他甚至交代了,只要姜念入宮,自己的車駕便要接送她。
一方面為她在宮裡省點力氣,另一方面,也好隨時得知她入宮的消息。
姜念覺著沒什麼不好,反正她不會在宮裡偷偷摸摸做什麼,有謝謹聞撐腰更好。
在等姜念來之前,蘭絮正跟桑榆講昨日打聽來的消息。
「你知道嗎,昨日那姜姑娘去內閣尋了太傅,後來兩人一同出宮了。」
桑榆穩重不少,只說:「那又怎樣?」
「這姜姑娘名義上是太傅的義妹,」蘭絮嘀咕著,又湊近些才出聲,「你說她暗地裡,究竟是侍妾,還是通房?」
其實這些,桑榆也忍不住猜想過。
昨日御花園槐樹下,男子在樹下接住她,低頭時薄怒卻又無可奈何的神情,僅僅是回憶起來,都叫人心口一窒。
可話到嘴邊,她只說:「別瞎議論姑娘。」
蘭絮剛有些不服,正好姜念見完太后過來了,也就悻悻閉嘴。
「見過姑娘。」兩人如今身份只是宮女,見到姜念仍需行禮。
姜念也不拖沓,開門見山道:「我們今日講規矩,就講……你們剛到太傅身邊,應當怎麼做。」
蘭絮面上一喜:「您要我們去太傅身邊啦!」
她進宮都一個月了,連男人影子都沒沾上過,難免心急。
「是,」姜念點頭,「你們只要記住一點,切莫心急。」
她一點蘭絮,「尤其是你,在近旁伺候時千萬不要多嘴,也別試圖引起他的注意,該做什麼做什麼。」
隨後又轉向更放心的桑榆,「你們這一仗,不出意外是要臥薪嘗膽,講究一個敵不動我不動,出現機遇再趁熱打鐵。」
今時不同往日,當初自己年紀小,謝謹聞與舒太后的傳聞又是假的,他防備不大,這才誤打誤撞讓她撞成了。
如今這兩人若走自己的老路,恐怕是不成。
「姜姑娘。」蘭絮舉起自己的手。
「你說。」
「那這機遇何時會出現?」
這又把她問住了,她如實道:「我也不知道。」
蘭絮自然有些喪氣,「那您當初,就是靠這樣跟了太傅的?」
蘭絮浮躁,姜念也怕誤導她,稍稍遲疑,還是點點頭。
這下她不出聲了。
「午膳時,我會和大人商量好,今日午後,便撥你們過去伺候。」
姜念左思右想,這人還是放在內閣最合適。
自煩悶公文中偶然抬頭,入眼是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就算不喜歡,至少也不會討厭吧。
姜念提起要放兩個宮女在他身邊,謝謹聞想起府邸中的不便,答應得還算利索。
「我叫梧桐去選。」
「不必,」姜念應得輕快,「午後我也是閒著,既然是大人身邊伺候的,必定要我親自挑選才放心。」
告訴他,那是她選的人,一方面降低男人的戒心,另外萬一有個行差踏錯,也好看在她的面子上暫且饒恕。
謝謹聞也沒想通,她為何突然這麼開心。
在把人送去前,姜念抓著兩人聞了一通,果斷送蘭絮去洗浴,又換上沒有薰香的衣裳。
「切記第一條,除了我給的東西,身上不准帶香!」
謝謹聞回去時,就見兩個宮女整齊立在門口。
他壓根沒看人,也就沒察覺這兩人跟姜念的相似之處。
直至有一人行至身邊,將要替他研墨時,他才淡淡瞥一眼那雙手道:「退下。」
蘭絮的手一僵,她還以為這就是機遇呢。
結果男人的態度能凍死人。
「是。」
她退至一邊同桑榆站好,看見內閣值守的內侍接手了研墨的活。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日頭西沉,餘光透過窗子照進來,兩人都站得腿酸。
專注的男人忽然蹙眉,抬眸朝對面看去。
這是機遇又來了嗎?
蘭絮連忙站直。
誰料下一刻,男人沉聲道:「靠窗那個,出去。」
桑榆轉頭看向她。
蘭絮哀哀發覺,自己就是「靠窗那個」。
然主子的意思不可違背,她沖人福了福身,退出門外。
只留桑榆一人站在那兒,她也生出幾分忐忑。
算準時辰,她心一橫,上前道:「稟太傅,到晚膳的時辰了。」
男人沒說話,卻有奏疏落在桌上,又被拾起的聲響。
桑榆抬眼悄悄打量,見他不為所動,交握的雙手愈發不安。
男人忽視了她,或是說,根本懶得搭理她。
她靈機一動,又說:「姜姑娘,還等著您呢。」
果不其然,謝謹聞手腕一頓。
「知道了。」
他批完最後一折,終於肯放下滿桌的朝事。
姜念也不敢太露骨,便只看似順嘴提了句:「新來的宮女還算妥帖吧?」
既是她親自選的,謝謹聞也給面子地回應:「還不錯。」
更多卻是沒有了。
姜念其實為蘭絮捏把汗,那丫頭看著就急功冒進,是個沉不住氣的。
晚上叫來一問,她支支吾吾道:「我好端端站著,太傅竟要我出去。」
「是只要你出去,還是你們都出去?」
她垮著臉道:「……只有我。」
這不應該啊。
姜念站起身,叫兩人如同白日那般站好,也沒看出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