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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被送到聽水軒了

2024-07-15 09:28:59 作者: 明珠不語

  姜念立在原地,眼前浮現一張冷峻的男人臉。

  

  又看了看侯夫人,裊娜娉婷,風姿綽約。

  這兩人,竟差了一輩?

  震驚過後,她反應迅速,「我與謝大人萍水相逢,夫人何出此言?」

  侯夫人剜她一眼,「姜念,在我這裡還裝什麼?」

  姜念攥了衣角,衣裳還是侯夫人給她新做的,料子柔軟服帖。

  「我真的不明白。」

  侯夫人搖頭,嘆她執迷不悟。

  「你自己想想還要裝多久,天黑之前我就要送你過去。」

  「去哪兒?」

  「前兩年你睡哪兒,我就送你去那兒。」

  姜念:「……」

  「我不去。」她低頭倔強。

  「你不去行啊,如今你那丫鬟也在我手裡,倒是更方便。」

  「你……」姜念怒上心頭,「可韓欽赫要向我提親。」

  「你如今是我的女兒,我不點頭,誰能把你嫁出去?」

  她的一切,都被侯夫人捏在手裡!

  姜念語塞一瞬,隨即立刻道:「我水性楊花您忘了?我在北園私會韓欽赫,我與他私定終身,我還和他,和他……」

  「這些都不必說給我聽,」侯夫人擺擺手,「謝謹聞都不在意,我有什麼好在意的。」

  「我勸你還是聽話些,再惹惱了他,就是我想保你都保不住。」

  姜念算是發現了,她在姜家的日子雖難,可咬咬牙,也是跟崔紅繡分庭抗禮的。

  可在侯夫人這兒,在謝謹聞那兒,真就是蚍蜉撼大樹了。

  她第一回青天白日到了聽水軒,仔細一看這宅子還挺秀氣,同樣是江南園林樣式,這地方雖小,卻比侯府要更精細,濃淡得宜。

  「姜姑娘。」

  姜念還是第一次走正門,略顯拘束地對人喊了聲:「梧桐姐姐。」

  小姑娘還是那副討喜的嬌媚模樣,梧桐上前遣散了車夫等人,請她和自己一同進去。

  「爺還沒回來,姑娘先在宅子裡歇歇。」

  沒回來,沒回來這麼早送她來做什麼?

  更何況天都沒黑,謝謹聞總不會一回來立刻躺下睡覺吧。

  可她忍著沒問,一如從前跟著梧桐往裡走。

  要她說謝謹聞年紀這麼大,居然還找長輩告狀;當日明明說得好好的,他要她滾,她就滾了。

  結果又反悔,讓侯夫人出面把自己拎回來。

  簡直歹毒!

  她滿腦子罵罵咧咧,都沒注意梧桐帶她去的不是堂屋。

  「姑娘小心門檻。」

  姜念踏進來,有些好奇地四下張望,「這裡是……」

  屋子不大,看著更像個庫房。

  「姑娘請看。」

  梧桐撩開軟綢,姜念進了裡間,看見裡面的東西,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這……」

  屋裡也沒什麼東西,就是些金玉翡翠、琥珀瑪瑙製成的首飾,不要錢一般密密排在唯一的長桌上。

  她上前兩步,看那成色個頂個的價值連城,想拿一件仔細看的手便放下了。

  笑話,若摔壞一件,怕是賣了她都賠不起!

  見她立在原地不為所動,梧桐心中微緊,「若是這些都不合心意,還有幾箱沒整理好,姑娘稍等等。」

  「什麼意思?」

  梧桐伸手,示意她朝屋子東面看。

  那裡堆著十來個足以躺人的大箱子,照她這個說法,裡面都是同樣金貴的首飾。

  姜念咽了口唾沫,「是……叫我選一件?」

  梧桐面露詫異,「自然不是。」

  姜念鬆一口氣。

  「這些全是姑娘的,不必選。」

  眼前一陣暈眩,她連忙扶住長桌,堪堪穩住身形。

  是她的?

  都是她的!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梧桐滿面真誠,「這些都是爺交代,專程為姑娘準備的。」

  「我的意思是,」姜念笑得有些牽強,「謝……謝大人備這些東西做什麼呀?」

  梧桐比她高出半個頭,對著這樣一個嬌軟的小姑娘,目光幾乎稱得上慈愛。

  「先前我對姑娘話說重了,爺的心思總是難猜,可如今已然明晰。」

  梧桐頓了頓,眼角眉梢皆是欣慰,「恭賀你姜姑娘,爺心裡也是有你的。」

  姜念覺得,那個「也」字,就格外諷刺。

  看來自己以前是真裝得很像啊。

  可……這是什麼值得恭賀的事嗎?

  心裡有她,還不是說扔就扔?

  心裡有她,還掐著她往地上摔?

  姜念腿一軟,整個人都向後倒去。

  「誒——姜姑娘。」

  好在梧桐身手矯健,立刻將她托住。

  隨後便是無限感慨,「姑娘高興壞了吧,別哭呀,守得雲開見月明,這是好事。」

  姜念眼淚掉個不停,這算什麼好事?她以為就跟從前一樣,做個上不了桌的湯婆子罷了。

  眼前這陣仗是什麼意思?

  謝謹聞,想收了她?

  她都被這個念頭嚇到了,搖著頭,拉起梧桐的手,「梧桐姐姐,我,我不……」

  「梧桐姐!」

  爽朗少年聲傳進屋內,梧桐會意,「姜姑娘,爺回來了。」

  她輕輕替姜念拭去面頰上的淚,還安撫性地拍著她手背,「也不必太緊張,和從前一樣就好。」

  事到臨頭,姜念欲哭也無淚。

  梧桐送她去了堂屋,先去謝謹聞那兒回話。

  「她今日……如何?」

  想到上回不歡而散,男人有幾分不自知的憂慮。

  梧桐如實道:「姜姑娘一切都好,就是高興得哭了一場。」

  說起哭,謝謹聞眸色稍暗,「嗯」了一聲沒再多問。

  夜幕落下,堂屋通明燭火勾勒出少女玲瓏身影。

  而她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那張睡了幾百次的雕花大床前來回踱步。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絕不能不明不白跟了謝謹聞,他畢竟還有個舒太后,這死路是一眼看到頭。

  若是沒有舒太后,那……那也不大行。

  姜念煩得一屁股坐下,床榻微微晃動。

  她壓根就不喜歡謝謹聞這樣的人,就算自己僥倖在他手裡,在舒太后手裡活下去,依舊還是一輩子裝腔作勢獻媚取寵。

  這是條更長的死路!

  在她纖細的手指幾乎揪破褥單時,堂屋的門開了。

  她渾身僵直,望見謝謹聞靜靜立在那兒。

  三日未見,男人似乎消瘦了些,面上輪廓更加分明;往日古井無波的眼睛照進燭火,竟罕見地映出幾分溫潤光彩。

  瞻前顧後的念頭都在此刻止息,姜念上下打量著他,心中有些異樣。

  「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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