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咽下暗虧

  「巴烏斯...是誰殺了我大哥？」遮弩滿臉悲憤的衝到巴烏斯面前，面目猙獰的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巴烏斯支支吾吾的說道，因為他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大哥的侍衛長，你說你不知道？」遮弩一把抓住巴烏斯的衣領，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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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遮弩將軍，你且聽我解釋...」巴烏斯連忙說道。

  「說...你今天必須給我講清楚...」遮弩鬆開了巴烏斯的衣領，說道。

  巴烏斯不敢隱瞞，從他們前去突厥送牛羊，婆葛想要趁機強行占有猗娜公主，一直說到崔玄暐帶領北庭唐軍及時趕到，婆葛慌忙逃走...

  到為了攔住唐軍，巴烏斯帶人攔住崔玄暐，然後被唐軍困在突厥營轅兩日，才被放歸。

  再到返迴路上發現婆葛和十幾名守衛全部被殺一事說了出來...

  聽聞了巴烏斯的話，遮弩皺著眉頭，先是問了一句：「猗娜公主乃是大唐的貴妃，真愛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大哥為什麼非要占有她？」

  「呃...小可汗是想占有猗娜公主，然後掌控突厥，增加自己的實力...」巴烏斯有些猶豫，但是還是說了出來，因為婆葛已死，也沒有什麼不可說的了。

  「增添實力？」遮弩的臉陰沉了下去。

  婆葛增添實力顯然是為了抗衡遮弩，遮弩愣了愣，婆葛竟然早就提防自己了。

  遮弩感到萬幸，得虧這件事沒有成功，若不然，婆葛真的得了突厥相助，不僅實力大增，而且猗娜是阿史那家族，是皇族，婆葛得了皇族身份...遮弩也沒有把握以後能戰勝婆葛。

  「好你個婆葛...手段到時高明...只可惜把命喪掉了...」知道了真相，遮弩也不再悲傷，反而是高興。

  「嗯...如此說來，你們確實是不知道，也怪不得你們...」遮弩換上了溫和的語氣，對著巴烏斯說道。

  「巴烏斯沒有保護好小可汗，實在是罪該萬死...」巴烏斯哭著說道。

  「你勿要傷心，以後隨著我查明兇手，為哥哥報仇...」遮弩已經開始拉攏巴烏斯了。

  巴烏斯也聽出了遮弩的話外音，他也需要一個新的主子，所以立即點頭答道：「巴烏斯及兄弟們願意追隨遮弩將軍...」

  婆葛已死，遮弩收了巴烏斯，自然也沒有心思再去探查誰是真正的兇手了，而是等著父親烏質勒的到來再說。

  又過了幾日，烏質勒才急匆匆的趕到小牙帳弓月城。

  烏質勒長途跋涉而來，已是滿身灰塵，看上去也蒼老了許多，臉上寫滿悲傷，但是霸氣仍在。

  烏質勒看了已經冷冰冰且面目全非、慘不忍睹的婆葛屍體，甚是悲痛，許久才回過神來。

  但是他畢竟是一方雄主，心中雖然十分憤怒，但是依然強壓住怒火問道：「是誰...是誰殺了婆葛？」

  巴烏斯只好再次站出來，將事情的前後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而且還將唐軍待他們甚好，以及北庭都護崔玄暐甚是恭敬等細節也說了出來。

  烏質勒聽後，深深皺起了眉頭。

  他本以為兇手很容易找出來，現在看來似乎是難以確定了。

  「依照你所言，兇手不是唐軍？」烏質勒問道。

  「不像是...」巴烏斯說道。「我們被困的兩日種，崔玄暐已經北庭的將士們一直沒有離開過...」

  「會不會是突厥人？」

  「似乎也不是...突厥人一直受著我們的恩惠，與我們關係甚好，而且他們現在實力有限，我也並沒有看到突厥人追出去...」巴烏斯實事求是的說道。

  照巴烏斯的說法，大唐與突厥的嫌疑似乎都可以排除。

  烏質勒眉頭深陷，繼而言道：「現場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有箭...」巴烏斯連忙將從白駒身上拔出來的箭矢拿了出來。

  烏質勒已經許久沒有上過戰場了，更沒有與唐軍交戰過，一下子並沒有認出這支箭來。

  「這是什麼箭？」

  遮弩這時候站了出來，說道：「我知道是什麼箭...這很像是從流星連弩射出來的箭...」

  「流星連弩？你說是唐軍幹的事...」烏質勒沒見過流星連弩但是聽過，知道流星連弩是唐軍的絕密武器。

  「也不一定是...因為這個箭簇不是唐軍平時所用的三棱箭，而且做工也相對粗糙，並不像是唐軍中的武器...倒像是一個普通人的手藝...」遮弩接著言道。

  「我們還在現場發現了許多車輪印...以及沒有吃完的吃食...」巴烏斯補充說道。

  事情越說越撲朔迷離，到讓烏質勒無法判斷了。

  烏質勒渡著步子，沉思一會，說道：「照你們這樣說，倒像是個商隊...」

  「或許是吧...」

  烏質勒打死也不相信商隊有這個膽量與能力，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婆葛去突厥送牛羊，其實是為了占有猗娜...而猗娜是李旦的女人...李旦是大唐皇帝，又聽說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他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呢！或許...」烏質勒嘀咕一陣，最後還是將焦點聚在了李旦的身上。

  畢竟他也算是一方霸主，能猜測李旦的心思。

  「爹爹...或許什麼？」遮弩問道。

  「或許是李旦暗中派人做的...」烏質勒最終還是看透了這一切。

  「呃...爹爹是說，是那大唐皇帝親自布置的？」遮弩有些驚訝。

  「應該是不錯...」

  「但是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啊...再說了，李旦也並不一定要殺了哥哥啊！」遮弩說道。

  「他這是在利用殺了婆葛，然後試探我們的態度...」烏質勒言道。

  「試探？」遮弩不解。

  「試探我們有沒有反心？」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趁此時機反了大唐...為了哥哥報仇雪恨...」遮弩言道。

  烏質勒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我得到密報，安北和吐蕃已經帶兵前來北庭和安西，想來李旦已經有了準備...只憑藉突騎施，怕是敵不過大唐...」烏質勒對突騎施的實力還算有著清醒的認識，畢竟強大如突厥都沒能抵禦住大唐的攻擊。

  「難道哥哥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咱們就要咽下這個暗虧不成...」遮弩有些憤怒。

  作為一個成熟的執政者，烏質勒自然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說道：「不能咽也得咽...」

  「把你哥哥厚葬了吧，你以後就駐守在弓月城吧...把突騎施變強大，將來才能為你哥哥報仇...」烏質勒無奈的吩咐道。

  得來全不費工夫，小可汗之位到手，遮弩一陣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