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從我眼前消失
2024-05-02 17:48:52
作者: 琉璃花瓶
生活有了新的目標,從那天開始,夏沫沫每天都過的緊張而充實,專心上課,認真聽講,回到家就一頭鑽進電腦里,一門心思地看小說,研究別人是怎麼描寫場景的。
有些消化不了的地方,她就去學校主動找曹小江去問,有時候討論到極致,會有抬頭一看,周圍的同學們都走光了的詫異,兩個人相視一笑,趕緊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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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導班距離南黎川的別墅近,可現在南黎川不在那兒了,她也不在南黎川那兒了,搬到診所住後,到輔導班需要倒兩輛公交車,要是太晚就沒有車可坐了,夏沫沫必須搶在最後一班公交車到站前趕到。
曹小江有時候要送夏沫沫,夏沫沫堅決不讓,扭頭就跑向公交車站牌,邊跑邊回頭讓曹小江放心:「我小時候摔打的次數多了,這點兒小問題根本不在話下,會安全到家的。」
一輛普通汽車的兩道車燈在夏沫沫回頭的瞬間熄滅,待她扭回去的剎那又亮了起來,一直照著通往公交車站牌的路。
夏沫沫只顧卯著勁兒往前跑,根本就無暇顧及其它,待跑到地點時,往往是一低頭喘氣,就有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滴,用手擦了把,趕緊向遠處看公交車是否快到了。
車燈此時再次熄滅,停在不遠處的人行道上,一雙深邃而沉重的眼睛透過上等上的車膜內,看著不停張望的夏沫沫,瞬而,眼睛裡噴出濃烈的火焰,似乎要燒掉讓他憤怒的那個女人。
公交車很快就來到了,夏沫沫快速上去,汽車緊跟其後,兩個小時後,夏沫沫終於在靠近診所的地方下了車,緊隨其後的汽車也放慢了車速。
星空浩瀚,冬風凜冽,於夜晚打在臉上出奇的疼,每個此時站在馬路上的行人都會急匆匆地往家趕,夏沫沫卻反其道而行之,在離家還有很遠的時候迫不及待地趕路,眼看著快要到地方了,反而特別留戀其外邊光禿禿的景色。
離家很遠的時候往回趕,除了不得不為之的原因,還有足夠長的一段時間在外邊,呼吸怎麼著都不那麼的困難,而到了地方,再哪怕緊走兩步,她就與今晚的夜色失之交臂了。
留下遺憾的不止風景,還有一顆像被困住的心,遏制著她的內心,她的思想,她所有的思維,黃小葉曾經惡狠狠地說她這兒不愧是診所,到了這個地方的人或多或少都會丟了魂兒。
夏沫沫知道學醫的是不會相信魂魄之類的虛無的東西,知道她指的是自己每次對話都前言不搭後語,夏沫沫也想控制,可人有時候,是管不住自己的。
夏沫沫抬起頭,貪婪地看著深奧的夜空,呼吸著難得的清冷空氣,渾身都有一種掙脫牢籠自由了的思想深處的放鬆,每到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是在想南黎川。
緊張的充實只是讓自己假裝忙碌,一切都是假象,空虛才是無縫不在地存在著的。
是的,一段感情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就猶如人前可以隨意的說笑,人後,心靈深處的想法就會像罌粟似的滋生,吞噬著靈魂,此時,南黎川和梁萃怡是不是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這些天裡,夏沫沫也曾趁著上課的時間,偷偷地回到出租屋,躲在不遠的地方觀察梁萃怡是否在?是否給南黎川一日三餐按時做飯,而每次,梁萃怡也都在,也都會提著菜籃走進樓道。
看到那些,她即欣慰,又多出很多很多的酸楚,即希望是那樣的,又不想看到真的就那樣,每次都是百味雜陳地離開。
一滴淚水落下,剛滑落到腮邊就被凍住了,夏沫沫想對著夜空大喊大叫,質問它為什麼對自己這麼不公平?她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麼缺德事兒?為什麼要愛的這麼辛苦?
有時候,她甚至祈求上蒼,能不能把這些磨難放到下輩子,讓她一出生就到女兒國內,再原始貧窮也無所謂,讓她一輩子都遇不到男人,孤老終死,只是這輩子,千萬千萬不要錯過了南黎川。
不過很快她就淒笑了,就像她不知道上輩子的事兒一樣,下輩子也遙遠的無法觸及,而她,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這場劫難的,心裡實在是難受的時候,她就蹲下來,將身體蜷縮成一團,任由淚水「啪-啪」地滴在腿上。
嗚咽著聲音順著縫隙傳出:「黎川,原諒我還是『讓出了你』,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原諒我做的決定,我的心也疼,我也想你,想見到你,想被你抱著,想感受你的愛。」
夏沫沫任由著思緒亂飛,任由著呢喃脫口而出,任由著自己的思想,想到哪裡就是哪裡,忽然,黃小葉診所的門開了,最後一個顧客臨出門時,真心地向黃小葉道謝,也驚醒了流著淚的夏沫沫。
夏沫沫趕緊抬頭擦掉眼淚,雙手又在眼睛周圍快速做著按摩,只有這樣,才能在等一會兒進去的時候,躲過黃小葉鷹一般的注視。
她起身,最後呼吸了下,就走向了診所。
一直停在不遠處的汽車,一直凝視著夏沫沫進去後,才重新啟動,慢慢地往前開,車內,眉頭皺的更深,也瀰漫上了隱忍不住的傷心,忽然,手機「滴」的響了聲,看去,又是一張夏沫沫紅腫躲閃著的眼睛圖片。
拳頭狠狠地打在方向盤上,汽車快速開過去,到了南郊的出租屋前,南黎川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下車,進屋,就用嘴咬開了一瓶啤酒,猛灌了好幾大口,液體麵包衝擊著喉嚨,喉嚨艱難地上下滑動好幾次方才能止住,氣憤之極又心痛至極的夜晚情景重新浮現。
那天,他一覺醒來已是早上四點多鐘了,習慣性的伸手去摟抱夏沫沫,卻忽然聞到股陌生的香水味兒,詫異地睜開眼睛,憤怒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雙眸陰冷至極,想要把周圍的一切都扼殺了般,他惡狠狠地命令:「梁萃怡,限你一分鐘內從我眼前消失,不然就休怪我讓你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