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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山窮水盡

2024-07-15 00:08:57 作者: 三尺錦書

  「利用完了就棄掉,棄不掉就毀了。」

  陸輕染冷笑一聲,繼而抬眸看向謝緒,眸光一厲:「我陸輕染便是這般好欺負的?」

  「那也是你活該!」

  陸輕染放下毛筆,撐著條案站起身,走到謝緒跟前,伸手用力拍了拍他胸口。

  那晚,她將刀刃刺進去時,可是抱了同歸於盡的想法。

  之後,府上未有他受傷的傳言出來,顯然他沒臉讓其他人知道。

  「莫要太欺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說完,陸輕染坐了回去。同時將紙筆準備好,推到條案的另一側。

  「侯爺不是要休了我麼,那就寫吧。」

  謝緒站在那兒,胸口隱隱還泛著疼,腦子裡是那晚陸輕染用刀刺他,隨後舔血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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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那晚的事,我未參與。」他默了許久道。

  「但你知道。」

  「當時我正恨你壞了我和婉柔的婚事。」

  「你恨我,可我又何其無辜。」

  謝緒垂眸,「是,我確實遷怒你了,對……」

  「千萬別說那三個字。」陸輕染打斷了謝緒的話,「我不愛聽。」

  三個字太輕,她要他們用命來償還。

  「我會好生安置你的,房子、田地還有金銀,可保你後半生無憂。只要你乖乖的拿著休書,離開侯府。」

  「可沒有你宣陽侯府庇佑,我怕是連明日都活不到。」陸輕染嘖嘖道。

  「這趟渾水,我宣陽侯府不淌了!」

  「將我拖下水,你們卻想抽身,沒這種好事!」

  「你究竟想怎樣?」

  「不怎樣。」陸輕染垂眸笑了笑,「自是你我夫妻二人好好過日子。」

  謝緒臉色青沉,「你以為我真不敢休了你?」

  「那你信不信我明日就吊死在你侯府大門前,連帶著腹中的小皇孫!」

  「你!」

  「紙筆都備好了,侯爺這封休書到底還寫不寫?」

  謝緒握緊拳頭,他從不知一個女子竟會這般難對付。

  「罷了,你愛住這院便住吧,但休想我會再踏進這西院一步!」

  說著,謝緒要轉身,怒氣沖沖往外走。

  「侯爺說自己沒有參與,但侯府卻配合的極好,只能說明侯府有其他人參與了,這個人是誰呢?」

  陸輕染目光追著謝緒的背影,見他聽到這話,腳步頓了一頓,卻沒有回頭,繼續大步離開了。

  陸輕染吁了口氣,是啊,這人是誰呢?

  這人定然是主謀,可能這盤棋就是他布局的,可侯府也就謝緒母子,謝緒說自己沒有參與,謝老夫人沒那腦子也不通政事,所以這個人是誰?

  快用晚飯的時候,青竹氣呼呼的從外面回來了。

  「沒有領到炭?」

  陸輕染將帳冊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看著最下面那數額,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出嫁時,國公府除了給她那十箱不值錢的嫁妝外,還給了她幾間鋪面。

  可這幾件鋪子要不是不賺錢,要不就是還在賠錢。

  不賺錢的,這半年她為了維持生活,已經賣了。賠錢的還在賠錢,而且這個窟窿越來越大。

  帳冊最後這一串數字不是盈利,而是賠的錢,是需要她掏腰包補上的。

  可她哪有錢,窮得首飾都當賣了。

  「庫房說打從今年起,各房自己出錢買炭火,說是老夫人定下的規矩。我說我家姑娘一個內宅婦人,從哪兒弄錢,若是沒錢,這個冬天便要凍死不成?那管事說與他無關,他只負責拿錢辦事。」

  「然後我又去了帳房,各房應該都有例錢的,可您猜怎麼著。他竟然說帳上沒錢,各房自給自足。哪有這樣的事,分明是針對您的,太可惡了。」

  青竹氣得呼哧呼哧的,陸輕染早就猜到了,倒也不生氣了。

  只是看著這帳冊,卻免不了發愁。

  這時外面有人喊,說是送來了晚飯。

  「咦,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的?竟然不需要我去廚房催,他們就送來了?」

  青竹還不大信,忙跑出去看。

  陸輕染又看了一眼帳冊最後那串數字,長長嘆了口氣,將帳冊合上了。

  剛站起身,打算用飯,聽到外面啪的一聲,像是碗碟摔地上了。

  「你怎麼不等我接住就扔地上了!」

  這是青竹的聲音。

  陸輕染皺了皺眉,打開帘子出去了。

  正房外,碗碟碎了一地,連帶著飯菜也灑了,青竹急得跳腳,而送飯的婆子卻一臉刻薄。

  「賤蹄子,分明是你自己沒有接住,還有臉怨我!我還告訴你一聲,廚房已經沒有飯了,你也別過去討,今晚餓肚子吧!」

  這婆子有些面熟,陸輕染仔細一想便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張青的老娘,之前往她飯菜里放蜈蚣的那個。

  「我家姑娘怎麼能餓肚子,你必須重新送一份過來!」

  「餓一頓能怎的,能餓死?」

  「你怎麼說話的?」

  「反正我飯菜送到了,你們要是在餓得受不住,那就把地上的飯菜舔進嘴裡。」

  「你!」

  那張婆子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等等!」陸輕染走了出來。

  張婆子轉身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陰毒,接著陰陽道:「夫人,嘖嘖,您身邊這婢女笨手笨腳的,竟將您的飯菜打翻了,合該換掉。」

  「姑娘,我……」

  青竹急著想解釋,陸輕染擺了擺手,讓她先別開口。

  「你用過晚飯了嗎?」陸輕染問那婆子。

  張婆子笑了笑道:「主子還沒用飯,我們當奴才的哪敢。」

  「既沒用飯,便在這裡用吧。」

  「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陸輕染用下巴杵了杵地上的飯菜,「不是趴地上舔麼,那就舔乾淨一點。」

  張婆子臉一下青了,「夫人,奴婢雖然是下人,但也不能讓您這般糟蹋。」

  「這話難道不是你說的?」

  「奴婢不過是與您這婢女開個玩笑。」

  「本夫人可沒心情跟你開玩笑,你最好快點舔,不然剩下的指頭也就保不住了。」

  張婆子一聽這話,左手下意識縮了一下,其中食指和中指已經斷了。

  「夫人這般欺辱人,奴婢這就去老夫人那兒,請她主持公道!」

  說著那張婆子轉身就要跑,正好被剛進門的段嬤嬤堵住了,繼而一腳踢了回去。

  「先舔乾淨再去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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