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當面對質

  「夫人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老奴必定把事兒辦得妥妥帖帖！」

  李媽媽一骨碌從地上起來，點頭哈腰地陪笑道，頭上還殘留一些血跡，她卻絲毫不在意，只要能討赫連昭歡心，做什麼她都願意！

  「你和麥穗一同去梧桐院，悄悄地不要弄出聲響，別把薛姨娘給驚動了，暗中觀察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赫連昭不懷疑麥穗的話，但總覺得有些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她自己肯定是不會去那種污穢的地方，免得惹到一身晦氣！

  「額，這……」

  李媽媽本能地遲疑了一下，此時月黑風高，梧桐院地處偏僻，薛姨娘又行為詭異，哪怕有個麥穗陪著一起去，她也免不得心裡開始發毛。

  「怎麼？你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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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昭挑起眉毛，眼神和語氣都變得很冷硬，顯然已經動怒了。

  李媽媽慌忙道：「大夫人誤會老奴了，我只是考慮到那薛姨娘萬一像之前那樣瘋魔傷人的話，那老奴和麥穗都要慘遭毒手，老奴倒是不怕死，就怕到時候大夫人身邊沒有貼心的人用了！」

  「放心，我會讓侍衛在門口守候，一有動靜就衝進去制服那個瘋婆子！」

  赫連昭臉色緩和下來，然後沖李媽媽和麥穗擺了擺手，看著她們退出去之後，她頹然地靠在椅背上，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些下賤的庶出姨娘，一個二個都不讓人省心，都是衝著我們凌家來的，我絕對不允許你們這些賤人傷害我的孩子們！」

  一想到老先生提及嫡子仕途被毀，嫡女姻緣有變，她的心就提了起來，這都是她的命根子，要是讓她知道誰敢是壞下絆子，那她一定會手下無情，趕盡殺絕！

  ——

  今晚的月亮躲在了厚厚的雲層裡面，儘管府里到處都有燈籠懸掛，但是昏暗的光線被風吹得四處搖晃，看起來更顯得陰森恐怖。

  李媽媽在赫連昭面前說得振振有詞，可是除了紫薇苑她就泄了氣，距離梧桐院越近，她的心跳就越來越快！

  「到了！我們就在院外守候，李媽媽你和麥穗姑娘進去吧！」

  侍衛統領在院門口一擺手，全部侍衛都停下了腳步，分列站在院門兩側，面無表情地看著李媽媽二人進去。

  「你說這個薛姨娘是不是被妖魔附身了？」

  李媽媽感覺身後空蕩蕩的，一陣風從後面襲來，就像是無形的大手在伸向她的背，一下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於是使勁抓住前頭麥穗的胳膊，抓得麥穗有些疼了，立刻一甩手，瞪著李媽媽，說道：「膽小鬼，你抓我也沒用，我也害怕！」

  李媽媽白了麥穗一眼，「抓你一下又怎麼樣，一個粗使丫頭也嬌氣成這樣！」

  兩個人互相拌著嘴，偷偷摸摸地來到了放門口。

  房門虛掩著，裡頭那昏暗的燭光若隱若現，依稀似乎還能聽到薛姨娘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麥穗你進去看看，有什麼情況就回報給我聽！」

  李媽媽頓住腳步，倚老賣老地把麥穗推出去擋槍。

  「大夫人明明是吩咐你來察看情況的，我才不傻，你要是不去的話，我就去給大夫人告狀！」

  麥穗之前就領教過一次薛姨娘的恐怖了，所以她根本就不吃李媽媽那一套，她心裡的恐懼比李媽媽還多，讓她一個人進去面對薛姨娘，那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沒用的東西，讓開，老娘去看看！」

  李媽媽可不敢再次忤逆赫連昭，只能咬牙切齒地推開麥穗，硬著頭皮往裡面慢慢地靠近。

  待她走到屏風面前時，薛姨娘的聲音聽得十分真切了。

  「該死的凌府我要你們全部都不得好過！我要把凌府攪得天翻地亂，我要你們統統都下地獄永遠見不到陽光！」

  「我的天爺呀！這薛姨娘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出口，就不怕被大夫人打死嗎？！」

  李媽媽把耳朵貼在屏風上面，隔著屏風努力地聽了一陣，越聽臉色越難看，豆大的冷汗從她頭臉脖頸滾滾落下，才一會兒地功夫，她的衣裳就被冷汗給全部打濕了！

  「你看吧，我可沒有騙人，這薛姨娘八成是瘋了，無緣無故把全家罵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凌府有天大的仇怨呢！」

  麥穗只站在門口不進來，雙手緊緊地交握著，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出。

  「不行，可不能讓她這麼胡鬧下去，要不然我們闔府下上都要被她給咒倒霉的！」

  李媽媽時刻謹記著老先生那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的老伴和子女都在府里過活，要是凌府有個什麼不測的話，她們這些下人可是第一個遭殃的！

  「薛姨娘，你給我住口！你嘴裡不乾不淨的說得是什麼東西！」

  李媽媽細思極恐也顧不上害怕了，右腳使勁往地上一跺，雙手叉腰，把心一橫，就氣勢沖沖地繞過屏風直奔薛姨娘的床而去。

  此時，薛姨娘雖然嘴裡罵罵咧咧，但雙目緊閉，面容沉靜，儼然是在睡夢之中，聽到李媽媽的叫嚷，她的眉頭動了動，但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薛姨娘的詛咒還在繼續，並沒有因為李媽媽的闖入而終止。

  「薛姨娘，你給我趕緊起來，閉上你的臭嘴，少給我裝神弄鬼，行不行老娘打爛你的嘴！」

  李媽媽氣急敗壞地指著薛姨娘破口大罵，生怕她不醒來，直接一腳把幾個木椅板凳都踢翻在地，又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吭吭鏘鏘的弄出極大的動靜，嚇得侍衛統領都親自跑到門口伸頭往裡面看。

  「哎，怎麼這麼吵，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薛姨娘終於悠悠轉醒，雙眼無神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表情呆愣愣地，仿佛魂魄剛剛回到了本體裡面。

  「咦，李媽媽怎麼在這兒，地上怎麼會有那麼多東西？」

  薛姨娘虛弱地靠在床上，剛說兩句話就開始氣喘吁吁，像是被身體被透支一般，脫力得沒辦法走下床去。

  「你少給我裝模作樣，剛才不是嘴皮子溜的很嗎？你罵整個凌府的時候怎麼不覺得累？現在又裝出個虛弱的模樣給誰看？」

  李媽媽雙手叉腰高聲質問薛姨娘，可對方卻茫然地望著她，一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的樣子。

  「抱歉，李媽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先前和麥穗姑娘同時就寢了，睡得深沉了些，但卻並沒有咒罵任何人，更遑論去詛咒整個凌府？你莫不是搞錯了？」

  薛姨娘說完這些話，整個人都癱軟在床上起不來了，仿佛已經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和剛才那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少給我裝樣，不給你厲害瞧瞧你就不想招認，我和麥穗都親眼所見你惡言詛咒凌府上下，現在你卻推說在睡覺不承認，簡直就是把我們當猴耍！」

  李媽媽看到薛姨娘那懵懂無知的樣子簡直氣得火冒三丈，心裡認定她就是在裝樣子不敢承認，於是也不跟她多廢話，直接衝上來拽著薛姨娘的胳膊就往床下拖！

  「住手李媽媽，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

  薛姨娘病弱已久，那丁點兒力氣在李媽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的反抗就是螳臂當車，李媽媽稍一用力就輕而易舉地將她從床上拽了下來。

  「小賤人，你罵人的時候倒是爽快得很，現在怎麼又不敢認？我這就把你帶到大夫人面前對質，看你還敢如何狡辯！」

  李媽媽可不管薛姨娘的身體如何，她越是表現得可憐巴巴，越讓李媽媽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