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凌茉婚事

  「老爺，茉兒還小，況且現在有傷在身，恐怕不適合談論嫁娶之事。」

  薛姨娘在凌峰面前從來都是緘默不敢多言的，但是為了女兒的後半生幸福考慮，她還是斗膽開口了。

  「此事你不必多言，我和大夫人已經做了決定，茉兒年紀不小了，這後背的傷養養也就能好，先把這個婚事定下來，其他的再從長計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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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峰淡淡地掃了薛姨娘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薛姨娘卻沒有向往常一樣垂頭躲避，而是直愣愣地看著凌峰，沒有退縮的意思。

  「老爺，茉兒雖然不是嬌養出來的嫡女，但也是出身凌府的小姐，那百夫長無論年紀和地位都甚是不相配，茉兒嫁過去可是要受苦的，還請老爺開恩，給茉兒另尋一戶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吧！」

  薛姨娘一邊說著一邊跪了下來，神情懇切地望著凌峰，一雙眼睛通紅欲哭，一想到自己女兒要嫁到那種人家去，她的胸口就一陣窒息。

  只可惜凌峰是個心腸極為冷硬的人，庶子女對於他來說不過棋子而已，是他用來替謀劃利益的砝碼，所以哪怕薛姨娘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也不能讓他心軟下來半分。

  「你少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我是來通知你們的，不是來和你們商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既然已經定下這莊婚事就沒有迴環的餘地，你一個小小的姨娘還敢奢望女兒能嫁進豪門望族去嗎？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別做春秋大夢了！」

  凌峰本來心情就糟糕，現在薛姨娘又觸到了他的逆鱗，一下子心頭火起，對薛姨娘也疾言厲色地斥責起來。

  「父親大人莫要生氣，我娘也是愛女心切失了分寸，既然是大夫人和您親自給茉兒定下的婚約，那必定也是極好的，茉兒就先謝過父親大人了。」

  凌茉此時對凌峰最後一絲親情期待都消失殆盡了，她已經失望至極但面上仍是那副溫柔順從的模樣，一口氣答應了凌峰的提議。

  「還是茉兒懂事，既然如此，那我和大夫人就去找媒人下定，我們擇日就把婚事給辦了！」

  凌峰聽聞凌茉的話之後頓時轉怒為喜，甚至躬身下來親自把薛姨娘給扶了起來，「我知道你的心思，但那汪斌是個有擔當有能力的男兒，茉兒嫁過去之後不會受委屈的，放心吧！」

  薛姨娘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兒，見凌茉偷偷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只能咬牙點點頭，違心地回答道：「老爺恕罪，是妾身莽撞了，既然如此，那妾身就陪著茉兒安心待嫁了！」

  「很好，還是你們母女倆讓我省心，以後凌府不會虧待你們的，但是千萬別學二房凌鳶母女，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

  凌峰一提到二房凌鳶母女臉色陡然變冷了，他的話里恩威並施，肯定凌茉和薛姨娘的同時也不忘敲打她們娘倆。

  「老爺放心吧，我和茉兒都是循規蹈矩的人，也沒有像凌鳶那般狼子野心敢和凌府對著幹，我們娘倆只求一世安穩無憂就夠了，斷然不會給凌府帶來任何麻煩的！」

  薛姨娘連忙和凌鳶撇清關係，她和凌茉此時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可憐樣，在凌峰眼裡就是個可以隨意拿捏的棋子而已。

  「你和茉兒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不枉我親自過來一趟，那這婚事已經敲定，我也就不多留了，府里事情還多，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茉兒，讓她能夠早日康復！」

  最後一句話凌峰特意加重了語氣，可凌茉和薛姨娘心裡都清楚他並非真正關心自己，而是想要這樁婚事能夠快點促成，好讓他坐收漁翁之利。

  「去吩咐廚房做些上好的補品過來，每日都必須送到這裡，不許有任何的怠慢！」

  凌峰臨走前特意叮囑了自己的貼身小廝，有了他的照拂，凌茉接下來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看著凌峰漸漸走出小院，已經聽不到任何動靜了，薛姨娘這才關上房門，急切地走到女兒跟前，問道：「茉兒，你當真是糊塗了，怎麼能一口答應下來呢？」

  凌茉半靠在柔軟的墊背上，面色有些蒼白，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嘴角勾起冷然的笑意，眼神卻變得異常陰狠，「凌家上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我這個位高權重的爹爹居然半分父女親情都不念，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下手狠辣了！」

  「孩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薛姨娘從未見過凌茉發狠的樣子，她站在原地不敢動，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女兒，突然一下子覺得女兒好陌生，但一股強烈的擔憂卻止不住地油然而生起來。

  「哼，這陽奉陰違，背地使壞的伎倆是凌府這些主子們最愛幹的事兒，我不過有樣學樣而已，我嘴上答應父親只是權宜之計並非我真心所願，只是想讓他對我放鬆警惕，至於我到底嫁不嫁，他說了可不算！」

  凌茉覺得自己已經走上一條回不了頭的路了，這麼多年她和薛姨娘的忍氣吞聲換來的只是親生父親的踐踏利用，大夫人和嫡子女們的欺辱輕慢，凌峰今日的所作所為擊潰了她心中最後的防線，她此時的臉色狀若瘋狂，就如同想千方百計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不管前方有多少阻礙，都不能讓她停下來，她要為自己瘋一回，賭上了全部的前途和性命！

  「事已至此，娘會陪著你的，不管你有什麼籌劃，娘都站在你這邊，娘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薛姨娘心疼地坐在床邊，伸手整理了女兒腮邊雜亂的頭髮，然後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肩膀，一下一下就像小時候哄她入睡一樣，直到凌茉冷靜下來，那駭人的臉色消失不見，溫姨娘這才鬆了口氣。

  ——

  紅袖街早已恢復了往日的熙熙攘攘，雖然最大的攜芳樓已經倒閉，反而助長了其他青樓的生意興隆紅火。

  其中瀟湘苑是最受軍中將領們歡迎的尋歡之地，今日百夫長汪斌難得在此設宴款待各位上級和心腹手下，包下了二樓的一間雅閣，順帶叫了數名樓里有名的美女來陪酒耍樂，酒酣耳熱之際，房間裡開始色慾迷醉起來。

  「汪將領近日好事不斷讓人好生羨慕，不但屢屢立下軍功，還將要迎娶凌大人的千金，真是雙喜臨門，可喜可賀！」

  被美酒美女哄得興致高昂的李司馬忍不住誇讚道，汪斌連忙給他倒滿酒，眉開眼笑地敬了他一杯，「多謝司馬大人吉言，我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平日裡多虧有你和兄弟們照拂，我才有今日的成就，我敬各位一杯，大家到時候都要去喝我的喜酒！」

  房間裡的所有人都舉起杯子暢飲一番，在眾多的恭維聲中，汪斌摟緊了身邊的美女，在她嘴上使勁親了一口，又在她身上肆意亂摸，惹她笑得花枝亂顫，自己也跟著放肆大笑起來。

  「不知凌大人家的那位庶女有沒有此番風情，還是說只是個呆愣愣的木頭美人？」

  一旁的王統領拽過身邊的美人和她喝起了交杯酒，色眯眯地在她臉上轉了一圈，然後摸著小巴好奇地問道。

  「管她是不是木頭美人，我可不在乎，只要能和凌府攀上親，哪怕是個呆若木雞的傻瓜女我也娶得！反正有的是尋花問柳的機會，只要她乖乖待在家裡給我相夫教子，我成親之後照樣光顧這裡，照樣和我們這些美人兒親親我我！「

  汪斌趁機親了一口懷中美女，又讓她給自己餵了一杯酒，這日子過得風流快活，果然如凌茉預想的那般，嫁給他就等於進入了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