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知誰這般恨你

  眾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誰都沒想到顧青岩會是早產兒。

  不過重點不在這裡，方星之所以這麼說，是出於職業習慣，他年紀不大，許多人見到就會下意識覺得他醫術不行，久而久之養成習慣，把脈時就會多聊一聊自己看出的問題，來增加患者對他醫術的信任。

  顧青岩簡單地回了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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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星點點頭，繼續聽脈，隨著時間流逝，他的神情漸漸凝重起來，把完右手甚至爬上床去把左手的寸口脈，這樣的情況看得徐雅樂悄悄張大了嘴巴。

  方星的醫術很好，一般病症只需要把一邊的脈搏，用到兩個手的時候屈指可數。

  顧大哥的情況果然很複雜。

  房間裡安靜極了，都在等方星把脈的結果，所有人里表現最輕鬆的反倒是患者本身，顧青岩眸底深邃疏淡，與眾人的緊張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的情況有些麻煩。」方星收回手，眉頭打成結，看著顧青岩的神情略顯凝重。

  林暖暖急道：「方神醫，他的情況能治癒嗎？」

  「能是能，但是···」

  原本高興的心情一下子又提了起來，林暖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方神醫，你直說吧，只要有辦法，不管多難我們都治！」

  方星擺擺手：「不是這個難，難的是他的藥引不好找。」

  「什麼藥引？」

  有治癒的希望，林暖暖肯定不會放棄，這次連顧青岩都沒忍住側頭看了過來。

  「青岩不是簡單的癱瘓，他是中毒導致的。」

  「中毒？」

  眾人驚愕不已，只有顧青岩若有所思，看來自己那時的感覺沒有出錯，確實有人在他昏迷的時候動了手腳。

  可是誰呢？

  難不成是敵國的細作？

  軍營里有細作？

  顧青岩心中先是一緊，隨後悵然地低落下來，他現在就只是空有將軍的頭銜罷了。

  軍隊早已遠離他的生活一年之久了。

  「對，就是中毒，中的是一種叫做『永眠』的奇毒。」

  方星坐在床沿邊穿好鞋子，接過徐雅樂遞來淨手的帕子，邊擦邊解釋道：「別看『永眠』的名字好聽，實際上是一味非常歹毒的毒藥。」

  「不過青岩身上的『永眠』又有點小不同，它沒有達到『永眠』睡夢中離世的效果，反而是清醒著等待死亡。」方星憐憫地看向他：「也不知誰這般恨你。」

  顧青岩自嘲地笑了笑。

  這個答案他心裡模模糊糊有了答案。

  林暖暖脾氣一急，道：「既然確定是中毒，也知道毒藥的名字，配出解藥就可以了對吧？」

  「理論上是這樣。」方星沒有把話說死，斟酌片刻，說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們知道『永眠』來自哪裡？」

  林暖暖瞧著他調皮的魂光，眼角一抽，試探著回道：「雲、雲郡？」

  方星驚愕：「你怎麼知道？」

  林暖暖一臉絕望的坐下來，閉了閉眼：「我說是我猜的你信不信？」

  方星淡淡一笑：「猜得很準。」

  「『永眠』的確是從雲郡傳出來的奇毒，不過最開始並不流向外人，『永眠』在雲郡百姓手中最大的作用，就是供給想要死去的族人，或者犯了重罪的人。」

  林暖暖聽得兩眼發黑，大寫的離譜映在眼中。

  她的這塊封地實在叫人無從下手，怪不得皇帝會捨棄摳門的性格，大方的賜給她。

  怕顧青岩受曾經『林暖暖』的影響，她一下子就緊張起來，默默祈禱，他可不要產生不該有的聯想了，那些過去的事情就隨風而去。

  瞧著她傻乎乎的鴕鳥樣，顧青岩眼裡划過一絲笑意。

  麟一突然道：「神醫我有一事，還需向您請教。」

  「你說說看。」

  麟一立刻將林陽王生病的症狀說了出來，方星同樣飛快地回到了結果：「林王爺不是死於急症，原因卻不是毒而是與毒接近，但更叫人難以察覺的東西，一般大夫根本摸不出來，不過沒有親手把過脈，我也只能根據描述做出最基本的判斷。」

  林暖暖垂著頭，輕輕點了點頭，至少確定父親的死亡是人為，這就足夠了，剩下的事情她會繼續調查，直到害死父親的人給他陪葬為止。

  「好，我們現在說回到『永眠』這毒藥，要解除它其實不算難，只是有兩味藥材難得，沒有的話，沒辦法拔除他體內的餘毒。」

  「方神醫你請說。」

  「三百年以上的野山參。」

  「以及鳳靈花的果實。」

  林暖暖茫然不已，野山參她回去翻一番應該是還有幾根，可鳳靈花的果實是什麼東西？

  聽都沒聽過，該怎麼找？

  眾人也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根本沒聽過這東西。

  方星嘆口氣：「鳳靈花是極為罕見的草藥，每一株都是至寶。」

  「誰也不知道它生長在哪裡，見過它的人上下百年都屈指可數。」

  林暖暖垮下肩膀，忍不住問道：「方神醫有沒有替代的草藥？」

  方星搖著頭：「整副藥里，就是要靠藥引激活藥性，沒有可以替代的東西。」

  林暖暖感覺備受打擊，情緒低落起來，原本以為有希望的，結果說了和沒說一樣。

  等等！

  她眼眸猛然亮起，帶著些急切：「方神醫，尋寶鼠能不能找到鳳靈花？」

  「什麼？」方星一愣，隨即大吼一聲，將他身上的優雅淡然弄成了碎渣：「你說你有尋寶鼠？！」

  「額？雅樂說是尋寶鼠，我、我不認識，要不你自己看？」林暖暖心下微汗，沒想到方星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雅樂，她說的是真的？」方星眼睛瞪得像銅鈴，自從聽見尋寶鼠的名字後，再也無法淡定。

  徐雅樂點點頭：「師父，我看著模樣很像，非常有靈性，我感覺就是了。」

  「郡主，你快點將尋寶鼠喊出來，我看看，如果有尋寶鼠，這味鳳靈花草絕對能找到。」方星為了見到心心念念的鼠子，什麼話都張口就來。

  林暖暖無奈，只好去廚房找來在和雞腿奮鬥的鼠大爺，商量道：「鼠大爺，你隨我走，一會回來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