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快嘗一嘗
2024-07-14 20:52:45
作者: 橘子味的奶糖
想過想,她還是一口答應下來,開始說出門逛逛只是找藉口離開,現在顧青岩難得提出要求,她就乾脆帶著蕊珠出門。
邊走邊問蕊珠最近打聽的情況。
她和蕊馨在一個屋裡住著,消息基本互通,問她們中的誰都一樣。
蕊珠眉頭不滿意的蹙了起來,嘴角也不高興的下拉著:「奴婢和蕊馨這幾日走了幾間鋪子,明明開在鬧市,但進去買東西的人卻極少。」
「當時我選擇一家果脯店,蕊馨去的成衣店,果脯店還好,招待的小哥雖然不盡心,好歹還搭理人,奴婢就邊買邊套話,可小哥根本不張嘴,收完錢就不搭理奴婢了。」
什麼都沒問道不說還白花一兩銀子。
「蕊馨去的成衣店就更加奇怪了,進門先打量她幾眼,然後就罵罵咧咧的開始趕人。」
「說他們家鋪子不接待窮人,還說蕊馨會弄髒他們家的鋪面。」
「小姐,就是在京城,也沒見誰家鋪子囂張成這樣。」
蕊珠氣憤的整個小臉皺成一團,又不由得泄氣,她們好沒用,什麼消息都沒打聽到。
林暖暖想到城外農莊的情況,對蕊珠的遭遇倒是沒有太多意外。
江南這管事有幾分手腕,可惜卻用錯了地方。
「走吧,蕊珠我們去瞧瞧。」
「啊?」蕊珠驚訝地看著林暖暖,阻止道:「小姐,您太顯眼了···」想到當時果脯店小哥打量她的眼神,像是待價而沽的商品,讓人不舒服極了。
她相貌在王府的奴婢里只是中上之姿都能得到這待遇,別說林暖暖這般近乎完美的容貌,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吧。
林暖暖安撫道:「蕊珠,我們就遠遠的看一看,不進去。」
她也不想太早曝露出去,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佃戶的陳大爺盯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是在提醒自己,那管事不僅善於盤剝百姓,更是個貪花好色之人,強擄人的事恐怕沒有少干。
林暖暖厭惡的蹙起眉,記得這個管事是爹親自選的,江南富庶哪怕對於王府來說也是最大的一項收入,所以能來江南當管事,必定是他極為信任的人。
她不知道究竟是人心易變,還是財帛動心,八年就已經讓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
「賣糖葫蘆!酸酸甜甜的糖葫蘆!」
林暖暖回神,欣喜的對蕊珠道:「去買十根糖葫蘆。」
蕊珠沒多問,仗著身高優勢,在一群小蘿蔔頭裡獲得優先購買權,很快帶著十根糖葫蘆回來,不解道:「小姐,您買這麼多糖葫蘆做什麼?」
雖然酸酸甜甜的糖葫蘆一直很受孩子和女子的喜愛,但一口氣吃這麼多根,牙齒不會酸麼?
林暖暖笑容滿面道:「你家姑爺想吃,讓我買來帶回去呢。」
蕊珠愕然地『啊』了一聲,看看手裡拿著的糖葫蘆,再想想顧青岩冷硬如冰雪的性子,實在沒辦法將兩者聯繫到一起。
不禁陷入沉思: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
「哈哈,好了,蕊珠,合上你驚訝的小嘴巴,我們回家吧。」
「小姐又不去店那邊了?」
林暖暖搖搖頭:「不去了。」
蕊珠便沒再多說,只在心裡感嘆一句主子的善變。
林暖暖出門快,回來的更快,一進門就拿著手裡一把糖葫蘆蹦蹦跳跳的往顧青岩屋子裡去。
「就回來了?」顧青岩一臉疑惑,這速度怕不是在街上站了站就回來了吧?
林暖暖挑著眉,清了清嗓子,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顧青岩,而手裡的糖葫蘆故意露在最顯眼的地方,像極了等待主人誇獎的小動物。
顧青岩滿頭黑線的驅走腦子裡,豎著耳朵尾巴搖晃出殘影的林暖暖,不自在的錯開視線,輕輕說了聲『謝謝』。
林暖暖快步走到床榻邊坐下,挑出山楂最大,糖稀包裹最好的一根拿出來,笑眯眯遞到他沒什麼血色的薄唇邊,道:「你快嘗一嘗。」
顧青岩眼帘一顫,耳尖發熱,有心拒絕她的餵食,這舉動太親密,他不喜歡,也不習慣,剛張開嘴想說話,就被硬懟進一串糖葫蘆。
林暖暖哪會照顧人,見他張嘴根本沒考慮到人能不能一口吃下,那一串糖葫蘆頂到舌根處,噎進嗓子眼,卡的顧青岩眼裡冒出水光,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厥過去。
偏林暖暖沒察覺,見他半天沒動作,疑惑的看一眼糖葫蘆,道:「顧青岩你為什麼不咬?是糖葫蘆不好吃嗎?」
尚意一聽這話,心裡暗暗叫糟,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前,果然見到顧青岩嘴裡插著根糖葫蘆,一副快要嗝屁的模樣。
他唬了一大跳,連忙將顧青岩嘴裡的糖葫蘆拔出來,沒好氣的對林暖暖道:「小姐,您是想將爺噎死嗎?」
林暖暖看著顧青岩的表情,明白自己好心辦了壞事,手足無措的抿抿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青岩嗆咳幾聲,儘管差點被送走,他還是誠心的道了謝:「謝謝你,嗯,糖葫蘆很甜,我很喜歡。」
林暖暖這才高興地笑了,手裡的糖葫蘆遞一根給尚意,她退位讓賢,將投餵工作交給尚意,自己拿著則邊啃著糖葫蘆,邊給每人發了一根。
不添亂就是最大的幫忙,林暖暖很有自知之明。
顧青岩舔舔嘴角,甜甜的糖稀沾了滿唇,輕輕咬下一口,山楂的酸味和甜味混合,在嘴中化成記憶里的味道,他有些懷念。
那時父母尚在,妹妹被娘抱在懷裡,她伸出藕節似的手臂滿眼放光的指著不遠處的糖葫蘆,流著口水,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詞:「糖、糖、蘆、蘆。」
「阿、阿蘿要七!」
「吸溜!」
每當這時,娘就會寵溺一笑,牽著顧青岩的手,給他們一人買一根。
後來父母逝去,他帶著妹妹摸索長大,她哭鬧不休時,他都會買一根糖葫蘆哄她,哪怕阿蘿上一刻還在哭鬧,下一刻也能掛著淚珠,嘴裡鼓著一塊,朝他甜甜的笑。
再後來,他弄丟了唯一的親人,拿來哄妹妹的糖葫蘆再也沒有送出去過,而本該甜甜的糖葫蘆吃進嘴裡也化作難以言說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