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用不順手的棋子其實不要也罷

  「嗯，你既然得到消息，便多照看一點。」明惠帝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安陽是女子，又帶著行動不便的顧將軍，定然會遇到許多困難。」

  「慶安，你身為哥哥，多看顧著些，我想安陽也會記下你的好。」

  涼颼颼的話，卻讓慶安王暗鬆口氣，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還是父皇考慮周到，兒臣回府後便著手安排。」

  「嗯。」

  明惠帝垂眸，拿起桌上的奏摺看了起來，德三一瞧，幫著細細地碾好墨，才走到慶安王身邊，提醒道：「王爺，陛下要處理政事，若您沒有其他的事，就請回吧。」

  慶安王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飛快擦去額上汗珠，低低說了句『兒臣告退』，便被德三送出養心殿。

  正在關門的德三，耳朵微動，就聽見明惠帝自言自語道：「慶安若是再讓朕失望···」

  用不順手的棋子其實不要也罷···

  德三低垂著頭，安靜得像是不存在一般回到明惠帝身邊候著。

  伴君如伴虎，想要在這吃人的宮中活得長久，就該明白做奴才的分寸，而他一直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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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陽郡主固然無辜，可誰要她命不好投生在林陽王府呢？

  ······

  昨夜沒睡好，離開蓮水鎮後，林暖暖再也支持不住，昏昏欲睡起來，蕊珠一瞧，馬上整理出一塊休息的地方，勸道：「小姐，時辰尚早，不如先休息一會？」

  「嗯。」

  林暖暖迷迷濛蒙地點了點頭，由蕊珠服侍著躺下，蕊馨給她蓋上薄毯，便安靜地坐在另一邊。

  吃飽喝足的鼠大爺早早溜出車廂，誰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它的離開讓蕊馨和蕊珠鬆了好大一口氣，不然她們可不敢坐在下。

  雖然鼠大爺走了，它的燒雞卻沒人敢丟，蕊珠重新用油紙包好，收在了車廂的暗格里。

  好好補了一覺，林暖暖精神大好，中午休息時，還順手幫忙撿了撿木柴。

  臨時改變的路線，和原先規劃的完全是兩個方向。

  距離下個落腳地隔的非常遠，運氣好能趕在天黑前找到休息的村落，運氣不好難免要露宿野外。

  尚意將情況說明後，以為林暖暖會鬧脾氣，會質問，偏偏沒想到她僅僅是看了他一眼，回了個『哦』字，便自顧自的返回馬車。

  奇怪地撓撓頭，尚意走到蕊珠邊上，悄聲問道：「小姐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蕊珠淡淡撇他一眼，像是沒有聽見問話，徑直走了過去。

  蕊馨也是沒什麼好臉色。

  明明他們去接小姐回客棧，結果不僅讓小姐自己駕車，更是讓她一人回來。

  他們就不怕途中發生不可挽回的意外？

  想到林暖暖衣裙染血，髮髻凌亂，臉上帶著的擦傷，身為貼身婢女的兩人能給尚意好臉色才怪。

  頂著一張苦瓜臉，尚意嘟嘟囔囔著『女人心海底針』，便開始埋鍋造飯。

  他沒啥廚藝，唯獨一手跟顧青岩學的燒烤技術能拿出手，不多會兒，烤魚的香氣便慢慢飄出。

  林暖暖任由蕊珠幫著上好珍珠膏，被這香味誘惑地舔了舔唇，肚子更是配合的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早上沒吃什麼的林暖暖餓了。

  蕊馨一瞧，拿出精緻的糯米糕，輕聲道：「小姐，這是您最愛吃的糯米糕，您先吃一塊墊墊肚子。」

  看著碟子裡的瓷白糕點林暖暖目光微閃，她並不愛吃甜食，她的口味更接近鄒氏，喜歡咸、辣這些口味稍重的食物。

  喜愛甜食的那個已經消失了。

  「蕊馨，收起來吧，我不想吃。」林暖暖故作為難的搖搖頭：「坐車本就晃得難受，我想吃些辣的或者鹹的東西壓一壓。」

  蕊馨抿抿唇，試探道：「小姐我這就去幫您烤條魚來。」

  林暖暖嘴角微翹，矜持頷首：「好。」

  拿著烤魚的尚意站在車門口聽見這對話，揚聲道：「小姐，我烤了烤魚，請您先嘗嘗。」

  怕她拒絕，連忙追加一句：「我的烤魚技術是將軍教我的，保證味道不錯。」

  蕊珠掀開帘子，接過他手中的烤魚，禮貌地道聲謝，便拿回車內。

  插著烤魚的樹枝還有些燙，林暖暖試了好幾次都沒拿住，蕊馨連忙找來一塊布將棍子稍稍包裹，再將烤魚遞給她。

  林暖暖欣喜，接過來後立刻『啊嗚』一口咬了上去。

  金黃酥脆的烤魚吃在嘴裡有一股淡淡的焦味和恰到好處的鹹味，細細品嘗後又會發現有股果木的清香，說不上有多好吃，可絕不算難吃。

  尚意給的這條魚不算大，不多會便進了林暖暖的肚子，她意猶未盡地咂咂嘴，一副沒有吃夠的饞貓樣。

  蕊珠眼裡閃過笑意，遞上帕子給林暖暖擦嘴。

  烤魚雖好，到底是烤制的食物，加上尚意控制的火候不算太好，有小部分燒焦，吃的林暖暖嘴巴黑了一圈，像只可愛的小花貓。

  蕊珠忍不住發笑，只好借著遞帕子躲去笑意。

  兩人伺候好林暖暖，便沒在馬車上多留，而是來到火邊幫尚意一起做午飯。

  她們也是伺候人的奴婢，尚意將魚給了林暖暖，她們可沒厚臉皮的要求他也給她們烤。

  再說，尚意的馬車上還有兩個動彈不得，需要照顧的人。

  男子食量本就比女子大，她們不去幫忙，這餐午飯還不知需要多久。

  午飯吃完，收拾趕緊場地，一行人再次上路。

  緊趕慢趕還是沒有見到村落的蹤影，尚意嘆了口氣，今晚註定要在野外露宿。

  「尚意，記得再和林暖暖說一聲，讓她晚上不要隨意離開馬車。」

  離開官道，新選的路並不好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想找個落腳處不容易。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周邊多是矮山，不會遇到猛獸，夜裡只要守好夜，不會有什麼意外。

  一行人將林暖暖的馬車護在中間，燃上火堆，晚飯後稍坐一會，便各自回馬車中休息。

  夜裡，林暖暖睡得正香，可臉上時不時傳來痒痒的感覺，拿手撥弄兩下沒弄走，反而把自己瞌睡趕跑了，不情不願的睜開眼，就看見不知什麼時候溜回來的鼠大爺站在她胸口，抖著鬍鬚看瞧她，林暖暖心臟猛地一抽，驚得臉色發白。

  再多來這麼幾次，她早晚要被送走。

  鼠大爺可不曉得她的想法，一雙前爪攪在一起，紅眼睛裡全是焦灼，像是遇見了什麼事情，正在給她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