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152章 我們分手吧

  時錦城和慕琉璃在草地上坐著坐著，卻沒料到，突然打起了雨點。

  「錦城哥哥，下雨了，我們回去吧！」慕琉璃起身，將地上的墊子收好。時錦城接過她手裡的墊子，兩人快步回到了別墅。

  雨越下越大，一片風雨交加。慕琉璃靠在時錦城的肩上，問道：「錦城哥哥，你今天不用工作嗎？我感覺你連手機都沒有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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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錦城吻了吻她的額頭：「今天不想工作，把手機關機了。」

  慕琉璃想了想：「那我也把我的手機關機好了！」於是，從一旁拿起了手機，關掉。

  「小璃，我今天在外面對你說的那些事情，你都記住了嗎？」時錦城又不放心道。

  慕琉璃心底的不安又升了起來：「錦城哥哥，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沒有，只是國外公司那邊有點兒狀況。」時錦城摟緊她：「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的。」

  慕琉璃相信了，而就在這時，張嫂讓二人下樓吃飯。

  兩人下樓，慕琉璃一看有苦瓜，頓時撅了撅嘴：「啊，我不吃苦瓜！」

  「慕小姐，你最近吃辣椒有點兒多，少爺說讓我做點兒清熱的菜，你吃點苦瓜，消消火。」張嫂道：「我炒得比較爛，苦味很淡的。」

  慕琉璃還是不想吃。

  而下一秒，時錦城輕微的嘆息聲傳來，聲音里夾著淡淡的無奈：「小璃，你忘了剛才答應我的了？」

  慕琉璃眨了眨眼：「錦城哥哥，我就是從小就不愛吃嘛。」

  「好吧，不喜歡就不吃。」時錦城妥協。

  外面雷雨交加，房間裡開著燈，可是，卻始終覺得有些陰暗。慕琉璃看到時錦城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沉鬱，察覺到他的不開心，於是，她夾起一塊苦瓜道：「錦城哥哥，我聽你的，不挑食。」

  為了表示自己真的吃了，她故意嚼得有些大聲，而且，吃完還讓張嫂證明：「張嫂，你快幫我證明，我吃了哦！」

  張嫂不由笑道：「少爺，你看慕小姐多聽你的話，你一說，她不喜歡也吃了。」

  明明是一句好話，可是，時錦城只覺得心底一陣令人窒息的痛。她越好，他越捨不得。這個時候，他甚至寧願她能夠向當初剛剛重逢時候，對他誤會滿滿，他明天說分手，才至於傷害到她。

  兩人一起吃完了飯，溫凌霜這才從公司回來。最近因為時錦城看不見的原因，溫凌霜拾起了時光集團不少的事務。而且，為了不讓其他人看出來時錦城的異樣，她開始著手改造時光集團，將所有的設施和一些重要文件，都採用盲文或者語音的存檔。

  慕琉璃和時錦城剛剛上樓，張嫂就上來道：「慕小姐，外面有個先生找你，他說他姓夏。」

  姓夏的，她就只認識夏澤軒。慕琉璃不由困惑，夏澤軒來找她做什麼？

  只是，她還沒有做出反應，時錦城卻已經拉住了她的手：「小璃，不要下去。」

  「嗯？」慕琉璃不由困惑。

  「不要去見他。」時錦城道。今天，是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天，他專門關了手機，就是不想任何人來打擾。而夏澤軒，他更不希望她去見，不論她現在對夏澤軒還有沒有感覺，但是，她曾經喜歡過夏澤軒那麼多年，這都讓他有些介意。

  「好，我不去見他。」慕琉璃沖時錦城笑了笑。他有沒有發現，其實他剛剛那個表情，就好像霸著玩具不捨得給別人玩的孩子一樣，特別可愛。

  慕琉璃於是道：「張嫂，你就說我已經睡了，不出去了。」

  張嫂離開，慕琉璃拉著時錦城走進客廳：「錦城哥哥，我們一起做什麼呢？」

  「陪著我就好。」時錦城將她拉近懷中。現在的他，什麼都不想做，只想靜靜地擁有她就好。

  「錦城哥哥，那我們一起彈鋼琴吧？」慕琉璃提議。當初他們合奏的時候，感覺很好呢！

  「好。」二人去了三樓，坐在了鋼琴前。

  依舊還是合奏，依舊還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可是，琴由心生，慕琉璃總覺得時錦城彈的曲調中，有種傷感的味道。她看了看外面的雨，不由想著，或許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吧，讓人的心情都不自覺變得有些沉鬱了。

  慕琉璃有些渴了，她走到窗戶邊的飲水機打水。無意間從落地窗往下看，便看到一片昏黃的燈光下，有一輛寶藍色的轎車正靜靜地停在別墅外。

  她不由蹙了蹙眉，夏澤軒為什麼還沒有走？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關心的對象，慕琉璃端起水喝了，又給時錦城接了一杯遞過去：「錦城哥哥，喝水。」

  「我們一起跳個舞吧。」時錦城說著，將影音室的音響打開。

  音樂響起，慕琉璃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時錦城已經拉起她，旋轉了起來。不同於白天裡的沉鬱，他跳舞的時候，好像將生命里所有的熱情都釋放了一般，帶動得慕琉璃仿佛飛在了雲上，旋轉、旋轉，永不停歇。

  一曲終了，慕琉璃不由有些累了，她靠在時錦城的身上，晶亮的目光望著他精雕細琢的面孔，想了想：「錦城哥哥，我們合個影！」

  「好。」他雖然看不見，可是，卻想和她出現在同一個屏幕里。

  慕琉璃打開手機，點了自拍模式，然後，將手機舉起，將兩人框在了一起。

  他和她臉貼臉、他垂眸看她、他吻她，他們換了好多個動作，慕琉璃這才滿意地收起手機，感嘆道：「錦城哥哥，我們拍合影都不用美圖呢！」說完，她又吐了吐舌頭：「我是不是太自戀了？」

  「沒有。」時錦城認真道：「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

  慕琉璃眼睛一亮：「真的？」

  時錦城點頭：「一直都是。」

  慕琉璃開心了，想了想，也補充道：「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雖然他從來不在乎別人對自己外表的評價，可是，聽到她的這句話，心底依舊滿是愉悅。時錦城突然想起，他好像從來沒有聽到過慕琉璃說她喜歡他。

  如果，如果可以聽到一次，該多好。今後，他一個人的時候，也能夠回憶，她曾經那麼對他說過。

  那麼，就允許他自私一次、殘忍一次，因為，他聽到她的表白之後，卻要在第二天親口說分手。

  雖然看不見，但時錦城還是用無形的目光緊鎖住慕琉璃，認真而又緊張地問：「小璃，你喜歡我嗎？」

  慕琉璃抬頭看他，水晶燈下，他的眼底一片璀璨迷人的光澤，她覺得自己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制起來。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還是望著他，認真地道：「錦城哥哥，我喜歡你。」

  剎那間，心底有花綻放，只是花瓣上都是尖銳的刺，將心臟最柔軟的地方扎得一片血肉模糊，時錦城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慕琉璃。

  一夜沉淪，時錦城就好像要把慕琉璃刻在記憶里一般，在彼此身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第二天，慕琉璃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扭了扭頗有些發酸的腰，睜開眼來。

  咦，時錦城還在她的旁邊，像往常的時候，他一般都已經起床了。

  感覺到她醒來，他轉過頭，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因為一夜沒有開口，聲音帶著慵懶性感：「小璃，早安。」

  「錦城哥哥，早安。」慕琉璃沖時錦城笑了笑。

  感覺到懷中的柔軟，他真的捨不得就這麼放開，可是……

  時錦城掀開被子起來：「小璃，我去洗漱一下，一會兒一起吃早飯。」

  慕琉璃懶洋洋地起床，收拾好的時候，時錦城已經換上了一身正裝。她不由困惑道：「錦城哥哥，你今天要去公司？」

  「嗯，有點兒公事。」時錦城語氣有些淡：「吃飯吧。」

  慕琉璃刷牙洗臉後下了樓，時錦城已經在餐桌前等著她了。

  他幫她拉開凳子坐好，將筷子遞到她的手上，就好像他失明之前無數次做的一樣。然後，無聲地開始吃飯。

  外面的雨依舊在下，慕琉璃聽著叮咚的雨聲，看向時錦城。他吃飯的時候，總是那麼優雅，雖然看不見，每一個動作卻依舊矜貴出塵。

  往常時候，他吃飯時候雖然不愛說話，可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緊繃著的，慕琉璃的心底湧起一抹不安：「錦城哥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先吃飯。」時錦城淡淡道。

  慕琉璃點了點頭，可是，他似乎心事重重，弄得她都有些沒有胃口。她匆匆將自己的那份早餐吃完，看時錦城早就已經吃完了，薄唇的線條緊緊抿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琉璃起身，走到時錦城的旁邊，伸手去搖他的胳膊。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卻沒有像往常一樣伸臂將她拉近懷中。

  這樣的變化讓她的心底更加不安，不由拉開他的手臂，坐在了時錦城的腿上。他沒有拒絕，卻也沒有回抱她。

  慕琉璃貼著時錦城的胸口，聲音輕輕的：「錦城哥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要憋在心裡，什麼都講出來呀，我看能不能幫幫你。」

  感覺到他的溫暖，她才發現，原來她是多麼貪戀他的懷抱。慕琉璃將頭靠在時錦城肩膀下面的位置，伸臂環住了他的腰。

  「嗯，國外的公司遇到了一些困難。」時錦城艱難地道。這些，都是他提前想出來的理由，為的就是讓她相信，他放棄她了。

  慕琉璃聽出來時錦城語調里的淡漠，心中一緊：「是不是很嚴重？」

  時錦城點了點頭。

  「那怎麼辦？」慕琉璃道。

  「小璃。」時錦城垂在身側的拳頭幾乎都要捏碎，他的下巴線條繃得死緊，嘴唇動了動，發現喉嚨就好像被扼住了一般，有些無法發聲。

  「嗯？」慕琉璃抬頭看他。

  「我們……」才剛剛說出這兩個字，他就覺得自己的全身一陣難以言喻的抽痛，絕望的毒液傳遍全身每一個細胞，此刻的他，仿佛跌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越來越深，看不到絲毫光明。

  直到血液被吸乾，痛到沒有知覺，他才緩緩開口：「我們分手吧！」

  慕琉璃眨了眨眼，愣愣地看著時錦城，喃喃道：「錦城哥哥，你剛才在說什麼？」

  「小璃，我們分手吧。」不知是不是已經痛到麻木，他這次說出來的時候，竟然自然多了。

  慕琉璃怔怔地看著時錦城，想從他的表情上看到哪怕一點兒開玩笑的痕跡，可是，他淡漠疏離的態度，沉靜認真的表情，似乎都說明他是認真的。

  可是，她依舊還是不相信：「錦城哥哥，為什麼？」

  「因為我要和米開家族聯姻。」時錦城生硬道：「這樣才能緩解國外公司那邊的危機。」

  「可是……」慕琉璃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昨天他們那麼好，今天早上他等她起床，還說了早安，怎麼可能剛剛吃完早飯，突然就要分手？

  時錦城卻是站了起來轉過身，讓慕琉璃看不到他的表情，聲音是一片清冷凌厲：「你一會兒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就搬走吧。柏麗花園那邊的房子已經過戶給你，你住那裡就行。」

  慕琉璃這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真的，只是，理智上知道，到達情感消化還需要時間，她不由轉身拉住他，然後繞到時錦城的正面抬頭看他。

  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整個人站在那裡，冰冷、沉鬱、肅殺，臉上的線條顯得更加深刻入骨，精緻的五官幽深淡漠。

  慕琉璃始終還是覺得自己就好像在夢裡一樣，似乎再努力一下，這個噩夢就會碎了，美好就會來臨。

  於是，她不顧時錦城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往前一步，伸手拉住他的手：「錦城哥哥，你別和我開玩笑了好不好？」

  感覺到掌心柔軟溫暖的觸感，只覺得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想讓他將她擁入懷中，可是，他卻依舊沒有動。他站得筆直，臉上的表情嚴肅而又陰鷙：「上去收拾你的東西，米雯雯的父母已經來了華夏國，我不希望讓別人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慕琉璃猛地後退一步，因為脫力，跌坐在了地上。她抬頭看他，他高高在上，就好像一個毫無感情的帝王，一句話，判定她所有的生死。

  她從來不知道，人的感情能夠像水龍頭一樣，開的時候嘩嘩直流，關掉的時候，涓滴不剩！

  心底一陣劇烈的收縮才後知後覺的傳來，有什麼東西緊緊扼住了喉嚨，讓她不能呼吸，偏偏卻又躲不掉逃不開。

  眼淚毫無徵兆地落了下來，她伸手抹了抹，聲音帶著悶悶的味道：「為什麼，你不喜歡我了嗎？」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明白吧！

  他雖然看不見，可是，從她的聲音也聽得出來她哭了。時錦城依舊筆直地繃著身子，拼命忍住將慕琉璃拉到懷中安慰的衝動，一字一句：「不是我不愛你，而是因為我不夠愛你。你和時光集團，我選擇後者。」

  砰！只聽到心臟砰然破碎的聲音。慕琉璃坐在地上，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抽光了力氣。他說他選擇時光集團，所以拋棄了她！

  這麼多年，小的時候，父親選擇了蘇芯芯一家，拋棄了對她的疼愛。

  長大之後，夏澤軒選擇了會演戲的慕雨涵，當眾將她扔在訂婚現場。

  現在，她本以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依靠，她感動於他的關愛，感動於他求婚時候的震撼，可是，他卻選擇了他的事業，拋棄了她！

  許久，慕琉璃才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無力地走向電梯。

  二樓上，有很多她的東西，可是，每一個東西，都和他有共同的記憶。既然他不要她了，那些東西，她也不要了！

  慕琉璃只拿了自己的包，下樓的時候，發現時錦城還是站在原地，似乎這么半天，都沒有動過。

  「我就拿我的包就好，別的東西，我不要了，你叫人把它們扔了吧！」慕琉璃說完，等了一會兒時錦城，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於是，她一步步走向別墅的大門。

  心好像每一下都在針尖上跳舞，她每遠離他一步，鮮紅的血便滴落一分。等走到門口的時候，慕琉璃覺得心臟都快要死掉了。

  眼淚瘋了一般狂涌而出，讓她幾乎看不清門把手在哪裡。

  她摸索著找到門把手，壓了下去。

  「我走了。」時錦城聽到，慕琉璃小聲的說。

  他的腳步突然動了動，心裡有千萬個念頭，要衝過去告訴她，他剛剛說的都不算數，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她分手，就算是時光集團都消失，他也要她在她身邊。

  可是，他真的不想她因為和他一起，折斷她的翅膀，鎖在他暗無天日的牢籠里。

  他不能那麼自私！

  門打開的聲響傳來，時錦城不由伸手扶住了一旁的牆面，才稍微穩住幾乎晃倒的身形。

  門開了，有潮濕的冷風灌入。片刻之後，一切歸於一片寂靜。

  那一刻，時錦城突然慌了，他再也顧不得其他，猛地向著門的方向跑去。

  他看不到她，可是，卻想努力看看，最後一次感受她的模樣。

  他走到落地窗邊，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心中突然一緊。她沒有帶傘，就這麼衝出去……

  而且，他為了演戲逼真，也沒有給她安排車，這樣的天氣，她約不到車怎麼辦？

  心底好像被千萬條蟲子蠶食一般，難以言喻地痛苦。時錦城猛地走向門邊，就要將慕琉璃喊回來。

  只是，他才剛剛將手碰到門把手，突然，就聽到了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那一刻，他屏住呼吸，生怕打破此刻的天籟。冰冷沉寂的血液好像突然注入了生機，連帶著他整個人都變得鮮活起來！

  下一秒，門被打開，帶來一陣撲面而來的水汽，水汽中，有慕琉璃獨特的清甜味道。

  慕琉璃也是愣了，她沒有想到，她一打開門，就看到時錦城在門口，那個樣子，就好像他要喚她回來，回心轉意了一樣。

  她的周身猛地一個激靈，伸出手，將手心裡的鑰匙給時錦城遞了過去：「錦城哥哥，我忘了把臨川別墅的鑰匙還給你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原來，她只是來還鑰匙的。

  時錦城伸過手去，鑰匙便落入了他的掌心，潮濕的，還帶著外面冰冷的水汽。

  她的指尖不經意地划過他的掌心，涼涼的，還有細小的水珠。

  時錦城的心猛地抽緊，手上的動作快過了理智，伸手往慕琉璃的身上一摸。

  一片潮濕。

  那麼大的雨，她身上濕透了！她要是感冒怎麼辦？不行，他得讓她去樓上洗一個溫水澡才行！

  慕琉璃看著時錦城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掌，頓時覺得心底的某處缺口突然找到了支撐點一般，剛剛的委屈和難過一瞬間若江河決堤。她往前一步撲進時錦城懷裡，聲音無助而又委屈：「錦城哥哥……」

  她的話，一瞬間擊潰了他聚集了許久的防禦，時錦城根本無法思考，在她撲進他懷裡的瞬間，馬上就緊緊抱住了她。他低頭吻她，她也瘋狂地回應他。他的理智在這一瞬間燃燒殆盡，一伸臂，便將她抱了起來。

  時錦城抱著慕琉璃大步進了電梯，上了二樓，到浴室打開了花灑，溫暖的水衝過兩人的身體，他依舊捨不得鬆開。

  他擁著已經睡著的她，靜靜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床邊，還有慕琉璃親自布置的照片牆。

  「小璃，小璃……」他一遍又一遍地輕喚著她的名字。每喊一聲，才覺得自己心底空虛的地方被填平了一分。

  「對不起……」突然覺得眼底有些濕潤，時錦城沉默許久，聲音里突然滿是無奈：「小璃，我決定了，雖然手術成功率不到15％，但是，我也要試一試！」

  原本，他不想離開這個世界，不論他們是否在一起，他都希望能夠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守護她。

  可是，他現在才發現，他實在無法忍受沒有她的日子，比那樣漫長的黑暗，還要摧毀他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