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大人和孩子二選一

  孟家別墅里，吳媽心驚膽戰的描述著楚瑜失蹤的過程。

  「太太接了個電話，然後說想出去一趟，讓我不用跟著。」

  「我起先是攔住她，可她又說自己想去衛生間，我在外面等了五分鐘，實在覺得蹊蹺，就衝進去，發現衛生間裡一個人都沒有。」

  「去查了醫院的電梯監控，太太是從消防樓梯轉電梯，走到地下車庫，兩點左右，就消失了。」

  孟景宸神色凝重，他查過楚瑜的通話記錄，最後一通電話是唐嫚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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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很短，不足十秒鐘。

  「哥，太太在失蹤前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問嫚嫚去哪裡了？」

  「我覺得她很反常，追問發生了什麼事？太太也不說。」

  周重光遲疑片刻，「太太一直強調是不是我看著嫚嫚走進店裡的，說來也奇怪，嫚嫚跟我約好下午回家看看，我剛去店裡找她，店員說中午就出去了。」

  「好像是說有客戶需要批量定製禮服.......」

  有問題。

  兩個孕婦，消失了三小時.......

  手機關機，定位不到，人海茫茫。

  天色漸暗，孟景宸的心一點一點下沉。

  小丫頭會去哪裡？

  她不知道自己會擔心的嗎？

  楚瑜和唐嫚日常去過的地方全都派人找了個遍，不見蹤跡。

  港城那麼大，港口多，航運發達，全部翻一遍也至少要三天。

  「重光，我們走。」

  「去.....哪裡？」

  「孟家老宅。」

  周重光大踏步跟上，「哥怎麼突然要去孟家老宅，那裡自從起火以後，就荒廢了。」

  胸前突然猛的疼了一下，孟景宸捂著心口，「我有預感，瑜兒在那裡。」

  「她的身體不舒服，她護著肚子裡的寶寶，寶寶很難受，寶寶在哭........」

  ..........

  遠處傳來一束亮光。

  楚瑜雙手抱在腹部，身上疼得像要裂開一樣。

  是她的幻覺嗎？

  是孟景宸來求她了嗎？

  可這裡是孟家老宅，又怎麼會有路人經過？

  燈光越來越近，她似乎還聽到了汽車的鳴笛聲。

  她努力睜開眼，看到熟悉的車，熟悉的車牌朝她緩緩駛來。

  「老公，對不起，我.......是我亂跑，沒有保護好寶寶，她綁架了嫚嫚.......」

  女人身下已是一片血污，身上都是棍棒抽打過的痕跡，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孟景宸輕輕抱起她，心疼得滴血，唇肉顫動，「是老公不好，老公來遲了些，寶寶很好，老婆做的也很好.......」

  徐鳳至自知跑不掉，抬起手中的西瓜刀，用力砍向唐嫚的肚子。

  在刀尖落下的那一刻，周重光直直奔向唐嫚。

  他側身一閃，一腳踢開徐鳳至。

  千鈞一髮之際，長刀垂直落下，插到地上。

  「嫚嫚。」

  周重光解開唐嫚手腕和脖子上的繩索，「你不要緊吧？有沒有被嚇到？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唐嫚哭喊著搖頭，「我不要緊，她沒有把我怎麼樣，嫂嫂她.......你去看看嫂嫂。」

  徐鳳至趁亂要逃跑，周重光拾起地上的刀砍向她的小腿。

  一瞬間，鮮血淋漓。

  在第二刀即將砍下去的一剎那。

  「不要，重光。」

  孟景宸強壓著怒火，腦中孟世平的臉一晃而過。

  他答應過孟世平，不管徐鳳至做了什麼，都不要置她於死地。

  車廂里血腥味刺鼻，孟景宸緊緊抱著楚瑜不敢撒手。

  仿佛一撒手，她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楚瑜的臉色蒼白如紙，身下是一灘暗紅色的血泊。

  「老婆，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不要睡覺好不好？」

  「你答應過我的，把寶寶平安健康的生下來，你自己更要平安健康的。」

  男人的聲音無限溫柔綣繾，懷裡的女人眉眼緊閉，睫毛輕顫，「我知道......我不騙人.......瑜兒永遠都不會騙孟叔叔。」

  ..........

  手術室外，孟景宸蹲坐在牆腳，完全虛脫。

  他不敢想，不敢面對任何一個消息。

  「哥，醫生找你。」

  他張張嘴，嗓子乾澀得不像是人發出的聲音，「不要告訴我。」

  「哥，你別這樣，你........你起來。」

  「我不。」孟景宸側過臉，面向牆壁，「我不聽，我不管，我要瑜兒好好的，我也要寶寶好好的。」

  「不要告訴我，什麼都不要讓我知道.......」

  他從未想過二選一這種情況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哥。」唐嫚挺著大肚子費力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嫂嫂還在裡面，寶寶還在裡面，你在逃避什麼呢？」

  「逃避有用嗎？嫂嫂那麼堅強，她想來救我，落到徐鳳至的陷阱，她現在需要你來做決定，保護她，可是你呢？」

  「你在幹什麼？除了逃避就是逃避，你能不能振作一點？嫂嫂還在努力，寶寶也還在努力，你就率先放棄了嗎？」

  「我沒有........」孟景宸喃喃自語，「我沒有放棄，我不會放棄寶寶，更不會放棄瑜兒.......」

  唐嫚把孟景宸拖拽到醫生面前，「哥來了，有什麼事跟哥說。他是患者的丈夫，孩子的爸爸，他是最有權力做決定的人。」

  醫生從未見過孟景宸像今天這樣頹廢落寞的樣子，解釋道：「太太腹部損傷嚴重，失血過多，胎兒受到重擊.......」

  從醫生口中蹦出來的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扎在孟景宸心上。

  心臟又莫名其妙的痛了起來。

  唐嫚不忍心聽到醫生繼續下去，打斷他，「說重點。」

  「我們建議提前剖腹產，寶寶雖然尚未足月.......」

  他接過手術告知單，簽上自己的名字。

  「我同意。」

  筆尖微微頓了頓，「如果。」

  孟景宸鼓起勇氣說下去，「如果在大人和孩子之間二選一的話，我選大人。」